“唉,宓兒啊!還是不要寫了吧!”朕接過甄宓手中的毛筆,又把它放在了一旁,說道:“不能夠留下字跡,朕還是來教你唱這首詞吧!以後當你想朕的時候,就小聲的唱一下,但是不能夠讓任何人聽到啊!”
“好!”甄宓的眼睛一亮,就笑着點了點頭。
“好,那朕唱一句,你學一句……”說着,朕就又和甄宓坐在了乾草堆上,開始輕輕唱起了那首《秋風詞》。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
當朕在教甄宓唱詞的時候,只見她一舉手一投足都有一股華貴的氣息,而且當她偶爾一笑的時候,竟然好似能夠感染天地一般。即使朕正身處在一個簡陋的馬廄之中,也好像是見到了世間最美麗的景色。這時,朕的心裡面不由得感嘆,這甄宓的風韻和氣度一點都不比蔡琰差啊!要是朕當年同時遇到了甄宓和蔡琰的話,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了呢!
就這樣,朕和甄宓一邊教一邊唱,時間也逐漸從早晨到了傍晚。在中午的時候,甄宓又去外面看了一眼,果然像朕提前所預料的一樣,這些冀州兵並沒有急於搜查,而是到縣太爺的府上去吃飯了。當看到這樣的情形之後,甄宓的心裡也就更安穩了。於是她在和家人吃完午飯之後,就又回到了朕的馬廄之中,和朕相聚這最後一段時光。
輕歌慢吟,時光飛逝,當無極縣的夜幕逐漸降臨之時,朕聽到甄宓已經把《秋風詞》唱得婉轉如意,就握住了甄宓的小手,說道:“宓兒,記住朕的這首詞!朕向你保證,在你及笄之前,朕就會爲你把鮮花從洛陽城撒到無極縣,迎接你進入洛陽皇宮。”
“好吧……”雖然早就知道要到了分別的時刻,但甄宓的臉上仍然有點哀傷。不過當甄宓看到朕的臉上也有些不捨的時候,反而一撅小嘴,笑着說道:“那皇帝陛下,臨走了我要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哦,什麼問題啊?”朕也微笑着說道。
“嗯……”只見甄宓目光流轉,然後說道:“我就問你,我是你的第幾個妃子呢?”
“啊?”當聽到甄宓如此詢問,朕就在心裡默默數了一遍,蔡琰、九娘、七娘、貂蟬、甘梅、大喬、小喬,還有頂着含玉名字的何太后……本來朕覺得自己已經比較節制了,沒想到不知不覺中也已經有八個嬪妃了。想到這裡,朕就對甄宓說道:“你是第九個,也就是小九了!不過九九歸一,你就是朕的最後一個嬪妃了!”
“不,皇上不能這麼說!”甄宓突然捂住了朕的嘴脣,說道:“古時黃帝子孫繁盛,就是因爲妻妾衆多的緣故。所以夫君你也應該多逑淑媛,讓子嗣旺盛!”當說到這裡,甄宓的臉上不由一紅,又說道:“你只要別忘了臣妾,把我冷落了就好!”
“好的,宓兒你放心!你永遠是我最貴重的珍寶!”這時朕用雙手把甄宓攬在了懷中,輕輕擁抱了一下,才牽着紫雲走出了馬
廄。
當就要走出甄家後門的時候,朕又回頭看了一下甄宓。此時天色已黑,而甄宓孤身站在馬廄的門口,竟然顯得特別柔弱。這時朕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再次回到這裡,把甄宓給接回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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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朕避過了冀州兵的幾個崗哨,才又悄然進入了無極縣的曠野之中。這還幸好是朕前幾天都與甄宓出來掏田鼠窩,對無極縣的大街小巷已經比較瞭解了,否則要是冷不丁的在無極縣城裡行走,說不定早就被冀州兵給逮個正着了呢。
而當一路有驚無險的逃出了無極縣之後,朕並沒有急着向南去找吳懿,而是又向東跑了幾十裡。直至朕進入了深澤縣的領域之後,纔在野外挖了一個深坑,把原來身上的盔甲、香囊等東西埋到了坑裡。朕的盔甲已經被夏侯惇、霍都等人給劈了幾條大口子,基本是不能再使用了,不過朕又不願意把它隨便埋在無極縣中。假如朕的盔甲被人什麼人發現了的話,一定會給無極縣的所有百姓帶來麻煩,所以朕爲了避免藏在甄宓馬廄的事情被發現,就又向東多跑出了一個縣。今後就算是朕的盔甲被挖出來的話,袁紹也只會查到這個深澤縣,而不會懷疑到幾十裡外的無極縣上。
在埋完了盔甲等東西之後,朕又從深澤縣的稻草人身上扒下了一件衣服,權作了自己的外衣。雖然此前甄宓也想要給朕拿一件他父親的衣服,但朕根本就沒有穿上。朕爲了讓甄宓不被發現,是一點無極縣的痕跡都不能留,又怎麼能夠穿上她父親的衣服呢?不過現在已經到了中秋時節,這冀州、幽州交界的地方也是夠冷的,朕無奈只好先穿稻草人的衣服了。
現在朕終於清理完了一切的痕跡,於是就重新跨上紫雲,從深澤縣一路向南方跑去。
但是,就在朕從深澤縣向南跑出了十幾裡後,就發覺有些不太對勁了。本來朕爲了不引人注意,走的已經是一條小路了。但是沒有想到,朕剛從深澤縣到了鄡縣的交界之處,就見到了上百名的冀州兵手持火把,守住了要衝之地。這大晚上的,也沒有其他的百姓經過,而當朕騎着馬剛剛到達此處之後,這些冀州兵立刻就發現了朕。
“喂,前面那個騎馬的,你是什麼人?還不快快下馬,讓你家兵爺爺覈對一下你的身份!”當朕距離這些冀州兵還有數十丈的距離,正琢磨着要不要闖一下這個關卡的時候,就見到冀州兵們凶神惡煞的圍了上來。而與此同時,當先一個伯長服飾的人已經拿出了一幅畫像,正向着朕看了過來。雖然朕離得比較遠,他還看不真切朕的模樣,但只見他已經兩眼放光,開始衝着朕小跑起來了。
“他孃的,袁紹還真下了血本啊!”雖然朕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把這一百個冀州兵當場殺死,甚至讓他們一個都跑不掉,但是朕略微思考了一下,還是不想驚動冀州
兵的包圍圈,於是就一拉紫雲的繮繩,轉身又從來時的路上跑了回去。
自從劍冢那一戰之後,朕已經深切體會到了“人力有窮盡”的道理,就算是一個人的武藝再高強,也無法應對無窮無盡的圍攻。更何況現在朕也不確定,呂布、關羽等人是否也在這個包圍圈之中,要是朕再讓他們堵住一回的話,那可就未必能跑得出去了。當想到這裡的時候,朕就再次一夾馬腹,紫雲便以更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喂!前面那小子跑了,快點狼煙!我看着他就像是那個欽犯!快,通知其他線上的兄弟們!”當朕剛剛打馬回撤的時候,就聽到冀州軍的那個伯長喊了起來。而隨着他呼喊了片刻之後,只見這個關卡的後方已經燃起了一道白色的狼煙。
此時朕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疙瘩,這袁紹手下的冀州軍絕對是佈置了無數的兵力來搜尋朕的,否則不可能在這一條偏僻的小道上就有上百個冀州兵。而既然這條小路上都被設了關卡,那麼其他的道路就不用說,肯定也是關卡重重了。本來朕還想借着夜色的掩護,一夜跑到常山郡,進入吳懿的軍中呢,可是現在看來,袁紹是對朕防備有加了。
當朕沿着那條小路向回跑了幾裡地之後,仍然有些不死心的又踏上了一條更加荒蕪的小路。這條小路應該是一些獵戶纔會走的路,現在幾乎已經被荒蕪的蔓草給覆蓋了,朕就不信袁紹能夠防備住所有南下的道路。但是就當朕又沿着這條小路向南走了幾裡之後,竟然看到了和剛纔那條道路上一樣的關卡。就算這裡只是一個小山丘,但袁紹仍然安排了一百個冀州兵來守衛。而且,或許是這裡的冀州兵已經看到了剛纔那條路上的狼煙,現在他們居然已經全副武裝,手拿着兵刃、弓箭,在防備着有人衝關呢。
當朕看到如此的情形後,在半里之外就讓紫雲停下了腳步。此時朕默默回憶了一下中山郡的地圖,就又打馬向東跑去。這袁紹就算是防備得再周密,也不可能把整個冀州都圍住,朕的紫雲能夠一夜奔跑八百里,朕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跑出去的突破口!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之後,朕已經騎馬跑到了更東面的安平縣。現在朕也看出來了,原來這冀州軍對於東西方向的道路並不監管,就是堵住了從北往南的所有道路。看來這袁紹已經知道朕是跑到了冀州的北部,所以要傾盡全力堵截朕南下的道路了。這時朕也不太確定,是當日紫雲逃跑時留下了蹤跡,還是袁紹從其他的方面得到了消息,但是唯獨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袁紹已經在冀州北部佈下了大軍,就是要來堵截朕的。
隨後,朕又從安平縣的幾條南行道路上試了一下,果然仍然像深澤縣一樣,到處都佈滿了袁紹的兵丁。而且或許是朕測試得太頻繁了,當朕最後一次走上南下道路的時候,居然見到了整整一千人的冀州兵。看來這冀州兵也已經發現了朕的蛛絲馬跡,正在夜間調兵遣將,開始四處圍剿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