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這是難爲我胖虎

就在之前秦誼想用算盤邀功,卻被何顒認定剽竊的時候,秦誼當時可是很害怕,因爲根據秦宜祿的記憶,何顒何長史可是一個殺過人的狠人。

何顒年輕的時候,他的友人虞偉高有父親的仇沒有報卻重病將死。何顒去看他,虞偉高因不能報仇而向何顒哭訴。何顒被虞偉高所感動,爲他報了仇,用仇人的腦袋祭了虞偉高父親的墳墓,讓虞偉高安心死去。結果何長史不僅沒有因爲這事被朝廷處罰,甚至還被傳爲美談。

當時秦誼還感覺很不可思議,後來在這個時代接觸久了,發現大漢王朝的法律對激情殺人這種罪過有時候量刑標準非常寬泛,如果要是血親復仇,甚至還能得到社會的褒揚。

在先秦一直到漢代的儒家思想中,“以直報怨”乃至血親復仇與仇殺,都有着很深的文化“底蘊”。而到東漢末年,雖然朝政日壞,但因東漢以儒立國,這與西漢初年草莽英雄開國背景不同,而且東漢統治者比較重視儒學的功用,因此儒家思想在漢末可謂深入人心,尤其是今文經學派提倡以孝悌爲本,提倡“復仇”思想,尤其對血親復仇給予充分的肯定,也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以至於朝廷法增設《輕侮法》,此法的核心就是:殺死侮辱父母者不獲死罪。不過,這部法律施行的時間不長,因爲很多人從這部法律中鑽空子爲自己開脫。雖然後來大漢朝廷宣佈廢除《輕侮法》。但即便如此,當時的復仇風氣仍然鼎盛。

即便不是血親,只要和復仇沾邊的,都能得到社會一定程度上的認可,像是曹魏羣臣中的夏侯惇、典韋、劉曄,都有過復仇殺人的經歷,也都被傳爲美談。

有了這麼多的案例可以參考,其實徐庶這個案子還是有着很大的操作空間。

首先徐庶殺的人只是一個普通遊俠,這種混江湖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被人給砍了。而且江湖仇殺的事情那麼多,一個個都追查出來真是給我們大漢政府的官僚們添麻煩。

這種社會邊緣人士死了就死了,如果死的要是一個士族或是豪強,那麼陽城縣縣令的破案壓力那就大了。

其次就是徐庶幹掉的這個大俠,名聲非常不好,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幹,這種屁股上面全是屎的人更容易套到“激情殺人”的套路里來,說不準徐庶還真能弄個義士噹噹。

最後就是大將軍何進幕府的令史秦誼會給徐庶說情,雖說秦誼只是一個科級幹部,但有着中央權威加持,陽城縣令難倒能不給自己這個面子?他的官都當到狗身上去了嗎?

只要有了本地縣令的背書,徐庶那就不是殺人犯,而是響噹噹的義士。當然根據歷史上的記載,徐庶被友人救走之後便開始棄武從文,想來是逍遙法外了。秦誼幫不幫徐庶銷案其實對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但秦誼做了這件事,也算是對徐庶有恩,現在秦誼雖然無暇去招攬徐庶,但等水到渠成的時候,這便是一個很大的善緣。

於是乎秦誼很快便見到了陽城縣縣令馮敬,因爲本來便要過來拜見馮敬的緣故,秦誼還是調查過馮敬的一些資料,這位縣令今年四十二歲,是廬江人士。不過秦誼反覆拜讀了好幾遍馮縣令的資料,最終得出的結論是自己和馮敬扯不上任何關係。

不過這並不妨礙秦誼去找馮敬,秦誼來到陽城時已經接近傍晚,等把隨行人員安頓在驛站裡,秦誼帶着秦壽來到馮敬在陽城的家時天已經烏黑,然後秦誼把自己帶着的何進名刺和自己的名刺送到了馮敬的門房那裡,不一會兒深宅大院的房門便打開,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便在一羣人的簇擁下迎了出來。

“下官馮敬馮子德,見過秦令史!”而在見到秦誼之後,馮敬也是異常親熱,甚至於秦誼都在懷疑馮敬把自己當成了某些世家子弟,畢竟自己這才十六歲便成了大將軍府的令史,肯定得有些背景的。

“馮公客氣!是下吏叨擾了您纔對!本來路過貴地,只想着借宿一宿,但是路過長者的家門卻不去拜訪,實在有失禮節,這才前來拜會馮公,還請馮公不要介意!”秦誼反正是把自己的地位端得很正,見到比自己年紀大的就稱公。

“哈哈,文合客氣!我前幾日還尋思着大將軍府的令史要到慎縣去了,結果沒想到來的卻是文合你!我已經吩咐家人準備晚宴,也請人去請縣丞縣尉,還有當地三老,今天晚上咱們不醉不歸!”而馮敬也是一副自來熟的模樣,竟然要把本地的頭面人物都叫來開一個PARTY。

看着馮敬親熱得叫着自己的表字,秦誼也很是高興,有這麼一個自來熟的縣令,一會兒給徐庶銷案底的事情自然非常好辦,只是今天晚上看來將會有一場晚宴要參加,和秦誼預想中的便飯似乎不太一樣。

不過勞累了一天吃一頓大餐也是不錯的,秦誼也想着順道看看陽城這些並沒有在歷史上留下什麼蹤跡的士族豪強中有什麼拔尖的人物沒有,於是便隨着馮敬向馮府裡面走去。

“只是不知蔡公近來身體如何,我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他老人家了!”在閒聊了幾句之後,馮敬也是隨口向秦誼問道。

“恩師近來身體非常好,前段時間還納了一個小妾。恩師其實前段時間還提起過馮公,說自己的友人馮子德在山陽做縣令。我一開始見到馮公,還以爲是同名同姓,沒想到竟然真得是馮公您啊!”

“沒想到蔡公竟然還記得我!如果能夠再聆聽一遍蔡公的琴音,那真是死而無憾!”被秦誼這麼一說,馮敬也很是高興,那種被偶像記住的感覺不用提會有多爽了。

原先聽說世界上面任何兩個人都能通過五個人建立聯繫,本來秦誼還是不相信,但聽了馮敬的話,秦誼信了,原來馮敬還是自己老師蔡邕的粉絲。

不過馮敬這個粉絲,卻並沒有在蔡邕那顆記憶力驚人的腦袋裡面留下太深的印象,要不然秦誼出發前向蔡邕告辭的時候,蔡邕就會告訴秦誼陽城縣令是自己粉絲了。

所以秦誼後面的那段話全都是胡扯,但是馮敬在山陽當過縣令的事卻是真得,當時看馮敬履歷的時候,完全是因爲後來漢獻帝劉協退位後做了山陽公,讓秦誼對這個地名特別敏感,所以一下子便記下來。

秦誼急中生智,倒是解釋了蔡邕爲啥不讓自己來拜訪馮敬這個粉絲,弄得蔡邕好像記得有馮敬這麼一號人物,還不是爲了和馮敬搞好關係,方便給徐庶洗白嘛。

眼看着馮敬被自己哄得異常開心,秦誼馬上便準備趁熱打鐵把徐庶的事情和馮敬說一聲,只是秦誼還沒開口,那邊卻是來了一大幫子人。

馮敬住的地方可是陽城縣的高檔住宅區,縣裡的二三把手縣丞、縣尉,還有一些大戶人家也都住在附近,被馮敬這麼一招呼,馬上便聚集過來,一時之間秦誼也沒有時間和馮敬再多說幾句話,開始被馮敬向這羣城關鎮五巨頭相互介紹。

而秦誼還是嚮往常一樣,這公那公的叫着,而秦誼這麼一個天下第一名士的愛徒如此謙恭得表現,也是讓這羣陽城大族頗有面子,一羣人便這樣熱熱鬧鬧進了宴會。

作爲一縣之長的馮敬坐到了宴會主位,即坐在西邊面向東方的位置,秦誼作爲客人,坐在北方面向南方的位置,也就是在馮敬的左手邊。

咱們大漢王朝還是以右爲尊的,世家大族有的被稱爲“右姓”或“右族”,以此來象證地位崇高,有一句成語“無出其右”,便是說的以右爲尊。

當然也是有例外的,譬如說乘車方位和酒宴方位的尊卑正好相反,以左爲尊,“虛左以待”這個成語就是說的坐車時的情景。而現在是酒宴,所以秦誼便坐到馮敬的左手邊。

剩下的縣丞、縣尉還有其他幾個頭面人物則是坐到了秦誼的對面。至於地位再低的一些賓客,則是坐到了馮敬對面,這裡是地位最低的侍坐。想當年鴻門宴的時候,留侯張良就是坐得侍坐席。

上一世的時候秦誼對歷史中的很多記載都沒啥感覺,但是參加了這麼一次宴會後,卻是立即瞭解到鴻門宴時項羽的囂張——居然讓范增坐秦誼現在坐的此席,而讓客人劉三坐得三等座。

“爲大漢天子賀!”

隨着一段簡單的開場白之後,酒宴便開始了,飯菜在當時的角度來看還算是比較豐盛,甚至還找來了三個小姑娘上來跳了一段舞,也不知道是那家大戶人家蓄養的歌姬。估計秦誼要是開個口,估計就能拉回去一個侍寢。

隨着這段三人舞結束,正當秦誼在那裡猶豫着是否要做一個選擇題的時候,已經有些微醉的馮敬卻是再次舉起酒杯:“蔡公的辭賦可是天下一絕,想來文合的水平也是不差,能否現場做賦一首,紀念一下今天的盛事?”

作爲蔡邕的粉絲,馮敬其實拜會過蔡邕,不過也就是夾在衆人間見過那麼一次。現在遇到了蔡邕的學生秦誼,沒想到秦誼那麼給自己面子,也是讓馮敬稍微有點兒膨脹,再加上喝了點兒酒,於是便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

馮敬!你的臉可真大啊!

當聽了馮敬的這個請求之後,秦誼心中也是異常蛋疼,他的經學學得不好,詩詞歌賦也是很爛,這真要來那麼一首,可能連蔡老師的臉都一塊丟了。

“伯喈先生天賦絕倫,博採衆長,我連先生百一的學問都沒有學到,譬如這做賦,便不是我所長。如果伯喈先生另外一個學生阮瑀阮元瑜在此,定能寫出一篇令馮公滿意的華章!”想來想去秦誼還是決定藏拙,真要是現了原形,自己以後可就不好忽悠人了。

“不知蔡公的飛白體,文合練的怎麼樣了?可否給我們寫一幅字,讓我們鑑賞一下!”只是秦誼話音未落,坐在秦誼對面的縣丞卻是打蛇隨棍上,緊接着向秦誼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秦誼拿着蔡邕的名頭混了那麼多的好處,結果負面影響終於來了,至於寫字,你還不如讓秦誼寫賦呢。

“實在讓諸公失望了,秦誼的字也是見不得人,當初也不是因爲寫字好看而被蔡公收爲學生的!”估摸着自己把字寫出來之後,眼前這羣陽城大佬們就該懷疑自己蔡邕學生的真實性了。沒辦法,秦誼只能再次藏拙。

只是這麼一來,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尤其是馮敬,整個人臉色都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他這次把這麼多陽城頭面人物叫過來,也有讓秦誼給自己助長聲勢的意思,結果蔡邕最看重的學生秦誼卻是推三阻四,明顯是不給他胖虎面子啊。

“文合,你不善辭賦,不善書法,這彈琴總該是你所長了吧!我前幾日聽說,你可是向蔡公獻琴才得見蔡公,用自己的才華讓蔡公收爲學生的。現在讓你爲大家彈奏一曲,你可不能再推脫了!”

“是啊!我也聽說文合精擅提琴,莫不要再讓我們失望了!”

……

一時之間在座的其他人也是紛紛起鬨,而秦誼差點兒哭出聲來,這琴他也不會彈啊。看這架勢,如果今天不彈這個琴,估計要把馮敬給得罪慘了。

若是沒有徐庶這檔子事,得罪馮敬也就得罪了,畢竟大路朝天各走半邊,秦誼根本和馮敬沒有太多的交集,你一個縣令還能治我大將軍府的令史嗎?但現在秦誼有求於馮敬就是兩回事了,不把馮敬伺候好了,他不給徐庶銷案怎麼辦?

——我是作繭自縛的分界線——

“秦誼……年十六,事故議郎陳留蔡邕,名顯於世。”——《季漢書·秦誼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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