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鄧瀚名爲成野的地方,白馬義從們一夜的辛苦草就了眼前這片看上去很是有些隱秘的營寨,雖說是故意這般做的,卻也是依山傍水,境地不錯。
斥候們已經往來了新野城,原先的城池在外人的眼中看到的只能是被烤的有些變色的斑駁的城牆,而城門及城樓處,已然變成了廢墟。至於城內的情況,還是一名細心的哨探,從當時尚未撤走的關平那裡得來的,原先埋伏在城內的幾名倖存的敢死隊員,在完成了挑事的任務並在混亂時分,從城牆上縋繩而逃了出來。
新野城內的房屋依然被焚燒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幾乎沒有什麼完好的,兩萬的曹軍也是被燒死,軍中炸營被友軍殺死,被亂軍砍死等等十停中也損去了五六停,剩餘的也是傷疲加倍之極,而四座城門已被毀壞,卻也急切之間無法出城了。
一夜的大火,將李典大軍搞得如此狼狽,不得不說諸葛亮很是對得起後人稱之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了。
清醒過來的李典自然知道是他大意了,面對着這幾乎沒有什麼敵人,卻損失了過萬人馬,很是無奈,卻又不得不遣人迅速將這邊的消息傳給夏侯惇。
中午時分,從林間隱秘處,看到李典派出的通訊兵士一身狼狽的穿過鉅野,向北而去,林內的鄧瀚和趙雲只是靜靜的等待着,等待着夏侯惇大軍的到來。
再一次看了看在原野上的機關和陷阱,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兩人自是讓工匠們離開了這預設好的戰場,而趙雲卻也同時讓人安排鄧瀚離開,鄧瀚自是聽令而行。
“子浩,你設計的那些竹管到時候應該可以成事吧!”起身前,趙雲自是向鄧瀚問道。
“想來應該沒有問題,爲了以防萬一,我還多弄了幾個引頭,到時候讓人都將他們燃起就好了!子龍兄也要小心,我們這一仗,不是爲了正面對敵,你初接陣時,還是要謹記,要遲滯夏侯敦的大軍行動,使得他們勞動一番,這樣才能讓他們更好的歇往我們爲他們準備好的‘營地’啊!待得火yao一起,便是我們回身斬殺的時候了!”
聽的這番話,趙雲卻也不嫌鄧瀚羅嗦,“賢弟放心吧,我理會的!你也當早些離此險地!”
兩個人自是道別,趙雲便領着裝備整齊的白馬義從們往鵲尾坡而去,而鄧瀚自是吩咐了手下人除了留下點火之人隱秘待伏外,其他人卻是跟着他一同離開。
鄧瀚自是不會就此遠去,只是隱向附近的一座山峰處,畢竟他對這裡的期許是如此的大!
時間在點點滴滴的流逝,而鄧瀚覺得等待卻是讓人如此的煎熬!幸好,正當他要將身邊爲數不多的護衛一個個的派去打探消息的時候,從鵲尾坡那邊卻是傳來了大隊人馬的聲響,此時天時已經帶了些暮色。
秋冬日裡,白晝自然短了,而今天的天氣似乎很響應昨晚的夜色,西邊的太陽快要落山了,卻也帶起了漫天的火燒雲。
鵲尾坡那邊的聲響很盛,不過時間卻也不是很長,片刻的功夫,已是廝殺聲震天,緊接着卻是聽着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那邊傳來,從鄧瀚所在的山頂上,卻是能夠看到前邊的正是趙雲所領的白馬義從正在領跑着,而他們的身後,卻是大隊的曹軍騎兵正在追殺着他們,隨後卻是曹軍大隊蔓延而來。
看前頭飛奔着的白馬義從的隊形,鄧瀚卻是覺察到,雖然方纔趙雲接兵的時間不長,可是原本兩千的部隊,此時卻是少了不少。不過鄧瀚相信以趙雲和他們的本領,曹軍的損失只會比他們的更多。
此時的趙雲已然是滿身是血,戰袍鎧甲已經變成了赤色,原本鄧瀚爲了照顧自己印象中趙雲的形象,特意的給趙雲打造的一套白衣銀甲,不過現在穿在趙雲的身上使得趙雲已經變成了一個紅人,連帶着趙雲的白龍駒也是斑斑紅色。
趙雲自是知道這身上的紅,不過是從敵人身上所染,他一邊提繮握槍,領着義從們前撤,同時還時不時的摘起身後馬胯上的戰弓反身射殺那些追的最近的曹軍,而身邊的戰士們也是時不時的向後邊傾瀉着心中的殺氣。
雖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可是趙雲所領的白馬義從們方纔損失了足有將近六百的敢戰之士,不過夏侯惇對於趙雲他們的厭惡程度卻是達到了頂點,將此次出征所帶的近五千騎兵全員派了出來,即使面對這種情勢,義從們雖然損失了六百,可是曹軍的騎兵損失的卻已然將近兩千。
趙雲自是知道,儘管損失六百騎士,可是他也要撤了,只因爲這不過只是他和鄧瀚籌謀的開始。
夏侯惇自是看到了兩方騎兵的廝殺,卻也發現了劉備軍中出現了關羽張飛之外的又一位猛將,趙雲此役中,自是在戰陣上縱橫廝殺,往來無匹,單單其一個人卻殺傷了曹軍近百餘騎兵。略略計算,對方僅僅損失六百,己方便上萬了近兩千,卻是讓夏侯敦更是惱怒。
他原本也想要親身上陣,不過在身邊的于禁和劉曄的勸阻下,不得不熄了這個念頭,卻是下令,派出了全數騎兵,也要將眼前的劉備軍消滅,如若不然,縱虎歸山,必是他今後的大難。
“若是我所料不錯,劉備軍這隊騎兵或是偷師公孫瓚,白馬義從之名,果然不虛。而那員將領必然是趙雲。”卻是劉曄開口道,“不想這籍籍無名之輩卻也如此英武,劉備真是有幸!”
夏侯惇卻是冷哼了一聲,身爲武將自是見不得別人誇獎別人的勇武,儘管方纔他已經看出了趙雲的武力要高於他,他卻也只能這般發泄下自己的不滿。
劉曄自是不再言語,卻見於禁轉口道:“將軍,方纔一戰,我軍雖然傷亡不少,卻也擊殺了不少敵兵,不過騎兵追擊,是否可以停止了!我軍自是已行軍近日,而敵人卻是以逸待勞,縱人力不缺,可是馬匹或者無法追上敵人,況且他們還熟悉地理。”
就在夏侯惇猶疑時,卻是有人來報,於前方不遠依山旁水密林旁發現一座營寨。這自然是鄧瀚他們的準備。
夏侯惇卻是讓人細心查探後,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不過是覺得這只是做臨時的營寨,也不過粗粗草就,且規模不大,想來正是先前趙雲等所以棲息的地方。
“或許是他們是埋伏在此處等待新野的潰兵的吧!”卻是于禁猜忖着道。
對於安排李典率軍而行,正是夏侯惇覺得他平日裡爲人靜而有思,卻沒有想到會遇到這麼個事情,這個在他們看來有些奇異的事情。
“子揚先生如何看呢?”夏侯惇開口道。
“稟將軍,此營寨當是李典將軍經過此地之後方纔安好,卻又如此隱秘,當是爲伏擊而用,不過以眼下的情勢,我大軍今日繼續進軍亦不可得,雖然此時天色已晚,也當另尋他處安置,免遭意外!”
“先生所言甚是,傳令下去,讓於開闊地紮營,明日再行軍!”夏侯惇此時看了一下天色,又向着于禁說道,“文則且去傳令讓騎兵也收兵回營,窮寇莫追吧!至於此處敵寨,看上去卻也並無大礙,觀其佈置,正適合騎兵紮營,就讓他們回此處安置了吧!”
“將軍,還是小心爲上啊,”卻是劉曄建議,“自從此次南征以來,我總是覺得有些怪異的感覺!”
“先生或有多慮了,方纔我等已是看過這裡,並無大礙,而且你看這天色已不早了,再說我們不過也就待一個晚上,就讓騎兵們將就一下就過去了!”說完卻是擺了擺手。
見此,劉曄自是不好再勸,而於禁卻也去傳令了。
此時的鄧瀚自是已經不能清楚的看到這邊的情形,不過當他看到夏侯惇的大部另行紮營時,免不了一陣的失意。
“少爺,你看這下怎麼辦,那幫傢伙沒有上鉤啊!”卻是楊洋問道。
“世上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們總不能讓什麼事情都照我們的意思來啊,不過幸好,他們的營寨總歸是在我們設置的zha藥之上的,儘管些地方的藥量有些小了!”鄧瀚說着話,像是解釋給楊洋聽,又有些自我安慰在裡面,“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啊,只希望子龍將軍,那邊能夠一切順利,要是再能按時趕過來就好了!”
“少爺,放心,只要趙將軍能夠跑到地方,我們的船肯定能夠將他們順着白河運回到這裡的!”楊洋很是自信的道。
“但願如此吧!”鄧瀚道,再有自信的他,此時不過是十六歲而已。
而此時的趙雲卻是憑藉着地利之便,領着手下剩餘的一千四百多名白馬義從們拜託了曹軍的糾纏,而來到了白河邊上,那裡正有着等待他們已久的運輸船。
操作已經很是熟練,就是士兵們的坐下馬,也都很平靜的安步上船了。對着正在依次登上船的將士們,趙雲卻也只是說了一句話。
“弟兄們,我們回去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