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打是親罵是愛，你是愛我到骨子裡了，所以想殺了我。”矩飛芒仰頭說，然後撐着冰臺的邊緣，側頭吻住了符靈脣。
這個……超級大笨蛋！我差點咆哮起來。那是符靈！符靈！透明的！虛幻的！矩飛芒你是發什麼神經竟然去親一個空氣一樣的東西！她能感覺到你嗎？她只會覺得你在攻擊她，然後回你一個冰如意，一勺子將你打得腦漿迸裂！
我氣得要拿骨劍去敲矩飛芒的頭殼，師尊卻抱住了我，在我耳邊說：“看那冰如意。”
冰如意？冰如意怎麼了？我用透骨生香望去，心中登時一喜：符靈雖然還保持着高舉冰如意的姿勢，但是冰如意上面的力量漩渦卻在慢慢地變小。矩飛芒保持着親吻符靈的動作，四周沒有別的聲音，只有矩飛芒重傷帶來的喘息，還有冰如意上漸漸消失的力量漩渦。
“都不給點反應，這是我們的初吻啊，你個臭丫頭！”矩飛芒不滿地說，然後再也支撐不住，仰頭倒下。
“咣啷……”冰如意掉在地面，登時摔了個粉碎，符靈伸手要去抱矩飛芒，矩飛芒卻從她的雙手間穿過，重重地摔在地上。符靈彷彿手足無措地站了一會兒，忽然俯身下去要再度抱矩飛芒，雙手卻一次次從矩飛芒身上穿過。
“……”她擡頭看着我們，似乎想要我們做什麼，但說出的卻是那句：“擅入何咎九重者死！”符靈使勁搖頭，極力否認這句話，再開口，卻還是：“擅入……何咎九重……”
“擅入……”
“擅……”
符靈試了很多次，卻始終只能說出這句話，她急得團團轉，圍着矩飛芒手舞足蹈的。氣急了她就擡手打出一團團冰雪，砸得山洞四周的牆壁嗡嗡響，落下一大塊冰雪。
我跟師尊都不說話，一任矩飛芒在地上重傷昏迷着。不能幫，眼前的她正在矩飛芒的臭丫頭與唯命是從的符靈之間搖擺掙扎，需要用她自己的力量才能醒來。
“啊……”符靈不知想起了什麼，抱住頭大叫起來：“啊……啊！”
“師尊……”我有些擔心，抓着師尊的手小聲問道。
師尊只是拍拍我的手說：“放心，會想起來的。越是小時候結下的情緣，越是刻骨銘心，真的愛過，就不會忘記。”
我白了師尊一眼：“說的您好像很有經驗一樣。”
師尊卻沒有回答我，只有符靈痛苦的嘶吼迴盪在山洞裡。
“我是誰？你是誰……頭好痛……孃親，我的頭好痛……臭小子，你……你還不來救我……嗚嗚，好痛，我的血……我的血……不不不！”符靈猛地停下了動作，看着地上驚恐地說：“不是我的血，是他的血！他……他……臭小子……”
符靈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猛地朝矩飛芒撲過去：“臭小子！你怎麼了？”她第三次伸手要去抱矩飛芒，結果自然也跟之前的一樣，她的雙手穿過了矩飛芒的身體，根本抱不起來。
“這……”符靈完全呆住了。
師尊這時才與我上前去，說道：“讓開！”
“你們是誰？”符靈察覺不明氣息，登時張牙舞爪地看着我們，手中凝出一團冰雪就要打過來：“不許傷他！”
Www ¸Tтká n ¸￠O “臭……呃！這位姑娘，你放心，我們是矩飛芒的好朋友。”我趕緊勸道，“你不要怕，我們不會傷害他的。”
“你……我記得你！”符靈尖叫起來，“你是矩飛光那個惡魔帶回來的仙者！你跟矩飛光是一夥的！我不許你們傷害他！走開，走開！不然的話我就殺了你們！”
“喂……這麼兇啊？”我正要解釋自己的身份時，矩飛芒卻醒了。我趕緊說：“飛芒，別說話，我讓師尊給你療傷。”
“不說不行啊，這臭丫頭……脾氣兇得很，要打你的。”矩飛芒虛弱地說，“魚仔幹，臭丫頭，別擔心，這是我阿姐跟她相公。你……你讓他們給我治傷，我還要跟你一輩子呢，不會死的。”
“相公？”符靈一下子就放心了。
“哎！”矩飛芒應得乾脆。
符靈登時大怒，一巴掌就拍了過去：“又佔老孃便宜！”
好凶的脾氣……我登時感嘆，要不是符靈是虛幻的，矩飛芒一定被這一巴掌拍得傷口崩裂。我扯了扯師尊的袖子，示意師尊給矩飛芒療傷，然後堆滿笑對符靈說：“姑娘你好，我是矩飛芒認來的阿姐謝窈窕，在仙界的身份時蓮華上仙啓子慕的徒弟。”我剛說完就覺得背後一陣刺骨的寒意，嚇得我趕緊補上一句：“也是啓子慕的戀人……呃！未婚妻！那位給你家矩飛芒療傷的就是我師尊。”
“啊！”一個未婚妻身份再加上一句“你家矩飛芒”，符靈的態度登時圓周甩圈大轉彎，變了個人似的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聲，退後對我行了個福身禮說：“見過謝修士、蓮華上仙，在下姬瑜，乃是矩飛芒的未婚妻。方纔一時情急，多有得罪，希望二位不要見怪。”
“不是姬瑜，是鯽魚，魚仔幹，臭丫頭！”矩飛芒插嘴道。
“你！”姬瑜立刻叉腰指着他罵道：“你個死陀螺臭小子給我閉嘴！別破壞我淑女的形象！”
嗯……我捏着下巴思考要不要告訴他，其實她的形象已經沒有了。算了，還是不傷小女孩子的心了，少女的情懷啊，真是叫人懷念啊……我一邊感嘆，一邊走過去問：“師尊，飛芒他怎樣了？”
“皮外傷罷了，這點就暈了，當真沒用。”師尊下結論，拍拍手站起來踢了矩飛芒一下：“起來。”
“你……”姬瑜雖然跟矩飛芒鬥嘴鬥得厲害，但是看到矩飛芒被欺負就想爲矩飛芒出頭。但是師尊的氣勢有點強，姬瑜只“你”了一個字就不敢說了，只好飛到矩飛芒身邊問道：“你沒死吧？”
“沒你死得透，都親你了還不知道迴應。”矩飛芒撐着他的紫焰戟站了起來，我看他雖然有些搖晃，但身上的魔氣運轉順暢，確實沒什麼大礙了。
“我這不是醒了嗎？叫屁啊你？”姬瑜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拍矩飛芒的頭，但擡手之後就想起自己現在是符靈了，只好不自在地將手放下，勉強說道：“說吧，你們來這裡幹什麼啊？有什麼我能
幫你們的？做完了趕緊走，別帶外頭的氣息來污染我的底盤。”
“還成你的底盤啦？”矩飛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還沒娶你呢，何咎九重還是我們重咎王族的。”
這吵下去要沒完沒了了。我趕緊制住他們的話頭：“別吵了！姬瑜姑娘，據說何咎九重裡有重咎魔族的法寶，我們想取出來給飛芒。”
“法寶？給飛芒？”姬瑜興奮道，“你們是不是要出去跟矩飛光那王八蛋大幹一場？”
“矩飛光已經死了，扔進紅蓮業火裡燒得魂飛魄散了。”矩飛芒涼涼地說，“法寶在哪呢？你別打岔。”
“我也不知道啊。”姬瑜老實說道，“我被矩飛光抓去做成符靈，他每天都在我耳邊說‘守護何咎九重’、‘擅入何咎九重者殺’。我連自己怎麼放到這裡頭來的都不知道，怎麼知道哪裡是法寶？”
“你說你怎麼那麼笨呢？客醉羽騙你一下你就跟她走了，你看看，現在好了？守個法寶結果連法寶在哪都不知道！”
“你怎麼這麼說我呢？我願意被做成符靈啊？”
矩飛芒跟姬瑜又吵了起來，我都懶得理他們了，只是問師尊：“是不是在那扇門後邊？”
“應該不錯。”師尊一樣無視後邊吵架的小夫妻，拉着我走到了門邊。這是座冰山，門自然也是冰門。我問道：“師尊，能用劍氣劈開不？”
“門上有極其厲害的封印術，我從未見過，只怕強行打開會讓整座冰山垮塌。”師尊沉吟道，“這封印術……似乎是以血解開的……”
“血？”我不知爲何忽然想起歸墟里那個神殿，脫口道：“師尊，也許我有辦法。”
“嗯？”
我便同師尊說了當時在歸墟打開神殿宮門的方法，然後豪氣干雲地攤開手掌說：“來吧，師尊，割吧！”
師尊彷彿看了我一眼，但這感覺模糊得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反正我是個瞎子。隨後師尊從身後將我整個環抱起來，握住了我的左掌。
“窈窈。”師尊在我的耳邊叫道，他貼得太近了，溫熱的氣息一下子撲在我的耳朵上，我心頭一跳，登時臉燙起來，應道：“幹……幹嘛？”
“轉頭看我。”師尊說。
一個瞎子，說什麼轉頭看啊？我好笑地轉過頭，卻忽然脣上一熱，竟然被師尊吻住了。我嚇了一跳，搞什麼！矩飛芒還在後邊跟姬瑜吵架呢！當着孩子的面……
你不專心……師尊在我的脣上吻着，彷彿這樣抱怨着。我的腦袋隨着他的動作漸漸迷糊，只能靠在他身上。迷亂裡似乎手掌傳來一絲疼痛，但我已顧不得那些。
好久好久，直到我腦袋亂成一片漿糊，師尊才放開我的脣，將我壓在他的懷裡。我緩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左手還被他握着，手上卻一片清涼，沒有疼痛的感覺了。抓了抓手指，也不痛。
血呢？門呢？
“門開了。”師尊在我耳邊說，將我的手舉到他的脣邊，一點點親吻着，無聲地說着心疼，我卻被他的動作弄得再次心跳加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