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騰在村裡轉了半天,覺着沒有意思。魚也沒有釣着,反而還把魚竿搞丟了一根。還好剛纔的魚竿是跟謝貴借的,說了不見了,謝貴也沒有說什麼。
謝貴家有很多人在,喊了村裡人幫忙。院壩裡全是木頭,地上鋪滿了各種樹皮,木屑,踩在上面特舒服。
“老師傅,你看着怎麼弄的呢。”黃騰看着一根柱頭看了好久,覺着稀奇。
“這,說不清楚,要學,可以教你。”董師傅喝了一口茶,坐在階迎坎上看着這小夥子。老頭看出了這小子想學,如果不想學這東西,自然是不會來問這問題的了。
“那就是要拜師傅呢。”黃騰覺着不可思議,這老頭咋就看上了自己。這可是門手藝,能靠着這手藝吃飯的。不過這也是門辛苦的手藝,熬更守夜更是家常便飯。
“你,得問你滿叔同意不,隔天你滿叔不是來幫對聯都寫了麼。”董老頭拿出了煙桿,他這煙桿起碼有一米五長,插在背篼裡,看着就有些年頭了。黃騰拿出火柴幫老頭煙點上,然後坐在旁邊聽這老頭在嘴裡嘀咕着啥。
“不用問,我滿叔正嫌我一天沒事做呢,跟你學這個他肯定同意。”黃騰臉上掛着笑意,這老頭已經好久沒有收過徒弟了,自己還能有機會算是撿了狗屎運呢。董老頭卻不信這話,黃老師能同意他兒子幹這個,他有些不信。不過這小子夠聰明,倒是不用自己花太多心思。
“華二,以後你就帶哈你叔。”謝華是董老頭的徒弟,跟老頭好多年了,聽說他弟家的房子就是他總管設計的。
“董老伯,放心,放心。”謝華自然沒有什麼說的,有人跟着自己學,這手藝就能一直傳下去。當然要說自己這手藝跟師傅比,還有一點點差距。不過老人家讓自己帶人,也就說明自己以後就可以收徒弟了。這可是師傅對自己的肯定。
“那,以後就跟你這侄兒幹,有啥不懂的都問他。”董老頭磕了磕煙鍋子,揹着手進屋了。
“燒紙這事以後再說。”董老頭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了。黃騰跟着謝華在院壩裡轉了一圈,謝華具體講了什麼他並不知道,只是自己要從現在開始學木工了,自己也就有了一技之長。
“哥,吃飯了,還有幾個師傅呢。”謝貴見院壩裡沒有人,就朝着池塘走去,他想這些人八成是釣魚去了。
“我看有幾個在池塘邊上,剛纔我上來的時候還在燒洋芋呢。”黃騰看着院壩裡整齊的擺放着的木料特上心,就沒有跟謝貴去池塘。謝貴到了一個山頭,喊了幾聲,就看見幾個人收了魚竿,快速的翻過土坎,跑到了路上。謝貴在路邊等了一會,見師傅都上來了,纔跟他們一起回家。
“今天,沒啥搞頭,老子釣了半天就一條小魚,還他媽跑了。”一個穿着已經被樹枝染黑的圍腰的年輕人一臉的不高興。昨天他還釣了一條大魚,今天毛都沒有個。
“你小子,把頭洗哈,你看你了頭髮。”一個年紀跟謝華差不多,手上戴着袖套的人,手裡提着一個麻皮子口袋,他今天收穫不錯。謝貴看着怎麼也得有兩三條半斤大小的魚。
“先吃飯,是吧,姚師傅,今天不錯啊。”謝貴拿手提了提姚師傅的口袋,又接過手來,拉開袋口看了一眼。
“不早拿上來,早拿上來就可以加餐了。”滿圍腰樹枝的年輕人嘟囔着嘴說完這話就被姚師傅踢了屁股。謝貴當然知道姚師傅的意思,這是他的東西,自己自然不能開口要。
“回去吃飯,這午飯吃了,下午不是還差幾根木料沒有弄好麼。”姚師傅提着口袋先走了,剩下幾個啥都沒有的人跟在後面。
“我日,真是神了,姚師傅沒去,我們還能釣到,他去了,真的魚都不咬鉤。”手裡拿着幾根魚竿的吳榮覺着有些稀奇。他是謝貴喊來陪這些人釣魚的,畢竟大家辛苦了這麼些天,也是該放鬆一下了。
“我也覺着怪,以前我也算會的,倒是今天硬是啥都沒有,邪性得很。”圍腰少年滿臉的不高興。本來以爲可以回家改善生活,現在卻啥都沒有撈着。
“先吃飯,吃飯再說。”謝貴倒是聽說過姓姚的這人有些本事,不過也不曉得是真是假。大家都這麼說,只是誰都沒有親眼見過。至於今天釣魚這事,大概是他運氣好了一點。
“我覺着他用的洋芋有問題。”吳榮看見他好幾次都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油布口袋,不過後面卻看見他在抽菸,又覺着沒有什麼問題了。謝貴接過魚竿,拿回去放在扶鬥上。
“先吃飯,可以吧,真是的,釣個魚你們還這麼多事。”謝貴覺着吳榮和其他幾個是不爽自己啥都沒有釣到,抱怨了一路。這幾天謝貴忙得暈頭轉向,根本就沒有時間聽他們說這些廢話。回來時候還看見黃騰在院壩裡來回的看着。
“方子,能不能先吃飯呢,都等你呢。”謝貴拉着黃騰進屋,黃騰這才發現大家都回來了。
“各位,菜呢還是這些菜,不好,大家吃飽,哈哈。”謝貴一邊端菜,一邊跟大家抱歉。大家都不以爲意,每家主人基本都說這話,事實上這菜已經比大家平時吃的好了太多了。大家也不客氣,自己到了酒,喝了一圈,就各自添飯了。
黃騰坐在一邊,看董師傅酒杯空了,急忙添了飯雙手遞給這老頭子,老頭子也沒有推遲,接過來就吃。黃騰特高興,又喝了點酒,纔去添飯。謝貴這時候在屋裡來回穿梭,簡直就像一個飛人一樣。章鳳倒是在屋裡歇着,好像要生了,整夜的睡不好覺。這時候是謝貴大嫂在幫忙做飯弄菜,明天要起房子,所以今天這些木匠師傅纔來做最後的準備。
“吃完飯,大家在看看,不要就去釣魚,到處沒事幹一樣。”董師傅放下碗筷,又開始抽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