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師聽了這話,一想自己找董師傅有點事情就留了下來。黃明在外面耍了半天,那些小夥伴都回家了,就只好跑到黃老師這裡來了。
“公,我們啥時候回家呢。”黃明覺着無聊了。畢竟在家裡還有黃軍陪着,在這裡現在沒有人陪着自己玩耍。一個人也不知道大人在說些什麼。
“吃了飯就回,你不是說要在姨爹家耍的麼。”黃老師這時候倒是顯出了少有的慈祥。黃明隨着謝貴進了屋。謝貴家今天還有其他人在,因爲下雨屋裡擠滿了人。黃老師一看沒有座位就到了外面,找了一根凳子坐下。外面到顯得涼快了不少,黃老師竟然坐着就睡着了。
雨停了大家都出來了,謝貴讓大家把木料都搬到新房屋基裡去。董師傅已經在屋基裡面指揮幾個木匠做好準備,要把這些木料組裝起來。等明天早上就把這四排架子立起來。
“公,公,你看能不能幫我搞幾根繩子。”謝貴抱着一捆穀草放在黃老師面前,這時候吳老頭也來走出屋來了。
“哦,好好。”黃老師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睛。起來把草抱到院壩裡面,吳老頭已經在花篾條。
“刀工可以呢。”黃老師看見,柴刀在吳老頭手裡,輕鬆的就破了一根竹子,隨後用手一拉,一條篾條就脫離主體了。黃老師還沒注意過這老頭的刀工,自己也能做這事,只是沒有這老頭做的快,也沒有這麼勻淨。
“黃老師,不要看你寫字寫的好,不是我說,就這,你不如我,哈哈哈,”吳老頭正在颳着一條篾條。他對自己的活計還是有信心的。兩人聊着天,又來了幾個老人。
“你們開始弄,這篾條都弄好呢。”吳老頭放下刀,撿了一節木棍,撿起幾根篾條,打了一個圈,捆在木棍上。然後裹上穀草,不斷的攪動木棍的同時添上穀草,沒幾下就看到一條繩子在幾個老頭手中成形了。又過了幾分鐘,一老頭拿拿着繩子套在中間。
“哎,黃老師過來幫我下忙。”一老頭一個人添草有些忙不過來。黃老師放下手中的碗,跑了過去,從地上撿起草,理好了遞給老頭。
“黃老師,你這個老師給我打下手多不好意思。”老頭彎着腰,不停的接過黃老師遞過來的東西。
“你個鬼老頭,我就不能打下手呢,再說搞這個我還搞不來呢。”黃老師臉上掛着笑意,這老頭平時就愛開玩笑。其他幾個老頭聽了這話都大笑起來,這傢伙就是喜歡調侃人。
“哎,我說大夥,你們有我這待遇沒。”老頭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他的調侃之路。
“咳咳,呵呵,哈哈哈,我們哪有這待遇。”吳老頭有些笑岔氣了。不得不停下來,靠在階沿坎上,大口的喘着氣。
“哎,你能快點不,狗日的。”吳老頭指着惹笑自己的老頭,看着自己旁邊堆着的篾條。
“曉得呢,黃老師,快,快。”老頭嘴上加快了速度,手上卻還保持着原來的速度。其他幾個老頭見這邊忙不過來,都到這邊來幫忙了。
“楊瘋子,你還不快點,這是你家乾兒子家的合計呢。”吳老頭實在看不慣了,這傢伙就知道躲懶。大家都這麼忙,就他在這邊話多。黃老師倒是脾氣好沒說啥,要是自己,可能找就罵娘了。
“哎,這話說的,是我不快麼,誰來不是一樣。這我能跟你比啊。”楊瘋子看着吳老頭,手裡的活也沒有停下來。
“哈哈,曉得你這麻煩,老子就是嫌你話多。”吳老頭拿起篾條,繞在一節棍子上讓一人拿着,自己開始編制草繩。吳老頭的速度倒確實要比楊瘋子快,畢竟他天天跟篾條打交道,自然知道竹子的特性。楊瘋子見吳老頭幹得比自己快,有些急了,也加快了速度。
“現在安靜多了哈哈哈。”幫楊瘋子拿棍子的老頭看着楊瘋子笑的特爽快。這傢伙一直磨洋工,自己的手都軟了,也沒見他完成一條。這老頭見他不說話了自然開心。
“吳老頭,繩子啥時候搞好呢,這邊快好了,你們快點呢。”姚師傅提着一個水壺過來,那邊木匠已經整好了,就等這邊繩子了。
“快了,耽擱不了,我吳老頭子辦事你還不放心。”吳老頭吐了點口水在手掌上,潤潤。這樣好讓自己編織起來要順當一點。
“黃老師,我家有一幅字畫,那天有時間幫我看看。”姚師傅從廚房出來,還是提着剛纔的水壺,見黃老師在,就問了這一句。
“這,有時間吧,你看這幾天也太忙。”黃老師停下了手裡的活計,換了一個人來幫忙。他知道這姚師傅家以前是大戶,還不是一般的大戶,家裡自然是有幾樣像樣的東西。在這大山裡,可能也就算精品了。自己錯過了,怕就沒有機會了。
“好,好,到時候我倒學校找你。”姚師傅提着水壺,邁着官步走了。黃老師更是確信這人手裡有好東西了。黃老師顯得有些激動了,自己這輩子很少看見名字名畫。就算臨摹,也只是一些印刷體的,這大概是自己的悲哀。他走不出這大山,實在是沒有辦法。
“黃老師,幫我哈忙呢。”吳老頭這邊離穀草有些遠了不太夠的着。
“好好。我這邊來,馬上來。”黃老師看了一眼姚師傅的背影,有些恍惚。這纔想到這邊還有事情要做。
“黃老師,你這是。”楊瘋子弄完了自己這條繩子,坐在地上休息。他不曉得這黃老師怎麼就走神了。
黃老師沒有回答只是把草抱到吳老頭旁邊。放下草,黃老師右手成了握筆的姿勢。他腦袋裡面全是寫字的場景,彷彿自己站在一張巨大的白紙面前,自己不停的寫着,一直都不敢停下來。過了差不多十分鐘黃老師才恢復過來,站在院壩邊上,看着池塘。他覺着自己有些失落,又一想剛纔自己咋就沒有拿筆寫上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