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歲月之歸源田居
NO。63堅如磐石
第二天下午,司源仍慵懶地躺在牀上,臉上帶着優雅的笑容,手指卻已伸到某些要命的地方似有若無地挑逗着,把還未從睏倦中醒過來的樑田弄得睡夢中也不得安穩。
然而,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司大少爺的臉色忽然變暗了,用牀單把樑田一裹,抱着就往外走。
轎車絕塵而去三秒鐘後,瞬間移動到大門口集合的女僕們突然發出一片哀嚎:福利啊~不要走!
而在這羣魔女們的背後,蕭瑟的秋風捲起一片葉子,落在行單影只,好不孤獨的獅王身上。
車上,樑田好不容易纔從牀單裡鑽出個頭來,還沒好好喘口氣呢,司源就動作粗魯的又用牀單把他脖子以下包緊,勒得樑田吐了一下舌頭。
突然想起身上沒穿衣服,全靠牀單遮着,昨晚男人做下的滿身痕跡才未大白於天下。
樑田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迅速低下頭,任由男人把他摟進懷裡。
車窗外飛快掠過一道黑影,司源從後視鏡裡看到後面的勞斯來斯猛地剎車,一位老者下車拄杖佇立望着自己的方向。
哼!司源面無表情,堅定的眼神卻泄露了所有心情:別以爲我是怕你了,我只是不想小傢伙受到任何形式的傷害!
司源把樑田放到悠然居的牀上,拉被一蓋就匆忙離開了。
樑田在牀上呆躺了五分鐘,對男人的異常舉動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躺下去了。
洗了個澡出來到儲衣室找衣服,發現裡面的夏裝幾乎全撤了,取而代之的是秋裝和冬裝。
取了件薄毛衣套在身上,輕柔的溫暖立刻包圍全身。樑田用手指絞着衣襬柔軟的面料,感覺心裡也升起一股暖意來。
穿好衣服樑田就去書房,既然已經回到悠然居,那麼回學校的時候也差不多到了,功課得好好趕趕才行。
誰知道屁股剛一挨凳子樑田就激痛得跳了起來——那男人就算會讓自己上學,會在自己受傷的時候細心照顧自己,會給自己準備溫暖的衣服,還會……可是這些都改變不了他的惡魔本質!
無奈,樑田只好捧着本書半躺在沙發上,身上這才舒服了點。
看了一會,樑田發現自己集中不了心神,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視線瞄到廚房門口——恍然大悟:平常這個時候是該準備晚餐的時候了。
鍋碗瓢盆一曲優美的交響樂過後,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湯,樑田有種甜蜜的成就感。
宮暴雞丁,酸菜魚,素炒青菜,紫菜蛋花湯,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也是男人平常比較愛吃的。
有時候樑田真的很不能理解,應該從小就錦衣玉食的司大少爺怎麼會喜歡自己做的並不是十分有水平的單調菜式呢?
仔細想想,男人從沒挑剔過自己煮的東西,每次都吃得很歡快的樣子……
樑田搖搖頭,打斷了自己的遼想。看看手錶,還有時間,那就打油茶吧。
當香噴噴的油茶熱騰騰出鍋的時候,惡魔兼饕餮的司大少爺回來了,時機準得不能不讓人懷疑。
呼嚕嚕三大碗米飯下肚子,司源把桌上的菜一掃而光。近一個月沒吃到樑田做的飯菜了,還真是出乎意料的想念。
司源斜靠在椅子上,慢慢啜飲樑田奉上的的油茶,看着樑田收拾了碗筷在洗碗槽裡清洗。
忽然覺得這樣的情形很像是平常小夫妻過的那種平凡生活,自己是辛苦(?)工作一天回家就能享受好飯熱茶的丈夫,而準備這些好飯熱茶的就是小傢伙……
……小傢伙身上穿着自己準備的秋裝,前面圍着個圍裙,兩條細繩勒出了腰線,又在翹臀上打了個花結,看起來真像是一份等待開啓的禮物。
司源感覺口乾舌燥,咕嚕嚕幾口把茶喝了,起身朝禮物走去。
被當成禮物拆了大肆享用,好不容易身上才終於有了點力氣,又恰逢週末。如此這般,等樑田終於可以回學校的時候,又過了好幾天。
樑田一到學校,就受到了萬衆矚目。雖然樑田託大明星林辰藍的福上了回電視,成了“名人”,但其實真正的聚光體是站在樑田身邊的新任私人保鏢。
和喑如出一轍的全黑裝扮已夠吸引眼球了,關鍵是這位仁兄黝黑如碳,高壯似塔,最駭人的是左臉上一道從耳根到嘴角的粗長刀疤!
一進教室,一羣女生尖叫着就要朝樑田撲過來,卻都在看到樑田身邊真正的“哦~疤!”的時候,硬生生止住身影,一堆女生撞成一堆,引得旁邊衆多男生伸手攙扶,大顯救美之英雄本色。
“樑田!你好了!”
“樑田,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我們……”
“對不起,我們……”
樑田朝她們微微一笑,之前就用短信跟她玫通過了,明確表示自己並沒有怪罪任何人的意思,也就不存在原不原諒。
頓時,幾個女生就紅了眼圈,一臉懊悔和歉意,顯然,她們都是目睹了樑田鮮血奔流的畫面的。
但是很快的,她們的雙眼又變得亮晶晶的閃着光。
“哇,範斯哲最新款初冬裝誒!我剛在雜誌上看過!”
“對對對!好想摸一下啊……”
奈何有“哦~疤”在,衆女生只好在一邊幹看流口水。
一上課,樑田就收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十幾本筆記本,裡面是樑田缺席的這一個月裡各科的筆記。每一本的字體都勝整而秀氣,一看就知道出於女生之手。
樑田大受感動,感激地回了她們一個大大的笑容。
俗話說一笑泯恩仇,更何況樑田是冒着明知故犯《行爲守則》,鐵定會惹怒司大少爺的危險連笑了兩次。班上的氣氛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除了顧慮不知底細的刀疤男而對樑田有點疏離之外。
倒是Li-Sir,下了英語課就衝下講臺,拉住樑田劈頭就一連串的問題:“小麥……厄,你原來的保鏢呢?他有沒籲樣?是不是也受傷了?!”語氣是說不出的焦躁和惶恐。
樑田被一連創的問題問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小麥?是說喑嗎?樑田不知道Li-Sir怎麼會突然這麼關心喑,卻還是老實回答道:“自從視試聽會我……之後就沒見過他了。”
“哦……”Li-Sir頹然放開緊抓着樑田的手,轉身慢慢走了,背影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孤寂。
放學後,樑田沒有急着回悠然居,而是繞到學校的東北角。
圍牆裡機器轟鳴,熱火朝天,深而堅固的地基已打好,一幢雄偉的大樓即將平地而起。
刻有“歸源田居”的高大漢白玉石雕上,還綁着奠基那天綁上去的紅綢花。紅綢花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日曬雨淋,卻還是鮮豔得很,一如毫無變化的漢白玉石雕。
忽然間,樑田腦海裡冒出了一個詞——堅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