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喂?”
“尹伊,是我。。。”
就這樣突兀的接到凌風的電話,男人低沉的聲音傳過來,顯得有些不真實。
一陣沉默。。。
“。。。很高興,你醒了。。。”半晌,尹伊終於開口道。
聽到如此疏遠的聲音,電話另一端的男人似乎嘆了口氣,“你還是不能原諒我。”
原諒麼,兩人的關係若是如此簡單的兩個字便可以概括,那麼這麼多的糾結和痛苦是不是就太過於可笑?
“不是,我。。。”
“我能不能見見你?”急切的問話打斷了尹伊。
怔怔的拿着話筒,尹伊卻不知要如何拒絕。
“只要一會,好麼?我有些話想要跟你。。。”
話還未說完,男人的聲音便隨着敲門聲猛然止住。可以清晰的聽到,通過電話線傳來的是leo歡快的聲音。
。。。。。。
“對不起。”然後是一片忙音。。。
。。。。。。
手裡拿着電話,凌風依舊保持着通話的姿勢,似乎是聽不到電話裡傳來的嘟嘟的聲響,唯一可以聽到的,是耳際不斷重複的尹伊的聲音,
——對不起。
眼前的景象漸漸不清晰起來,卻無法忽略掉前方兩人的擁抱,那擁抱像一根刺,生生紮在心臟的最深處,疼的窒息。
——從剛剛開始,自己就一直站在尹伊公寓的附近,本是想要道歉,卻不想是這樣的結局。只是諷刺的是,自己竟是親手將尹伊推開的人。這樣的自己,到底還有沒有資格得到一句原諒?
激烈的情緒在體內衝撞着,想要爆發,卻又無從發泄。
男人的眉頭擰了又擰,卻也只能握緊了手中的電話,瘦削的手臂上一條條青筋畢現。
就這樣筆直的站着,凌風只是直直的看着前方緊閉的門——房間裡不知什麼時候開了燈,橘色的燈光透過窗簾,襯着外面不知何時開始下的雨,顯得溫暖而柔和——似乎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也感覺不到雨滴落在身上的涼意。
開始還細細密密的雨絲隨着幾聲悶雷漸漸變得傾盆,似乎要衝刷掉世間一切的污垢,也洗刷掉一切的過錯。
冷,深入骨髓的寒冷似乎要凍徹心扉,讓人難以抑制的發抖。
凌風卻固執的不肯離去,只是任雙頰漸染上一層青灰色,說不出的頹敗。
如果兩人的關係也可以像這一場大雨,風雨過後便一切陰霾盡去,多好?卻只是一場奢望。
心臟處中過槍的部位開始隱隱的抽痛,一頓一頓的像是有針一下下的刺在裡面。
終於承受不住,凌風咬着脣慢慢蹲下身來,眼前已經開始變得茫然。
這樣,是不是可以當作我的贖罪?
漫天的大雨不會回答,可以聽到的不過是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擊着煎熬。。。
“滴滴。。。滴滴。。。”
顫抖着打開電話,凌風的神志漸漸飄遠,只是下意識的呢喃,
“尹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