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八接應

三九八 接應

月光下,只見那白衣女子容貌算得上秀美出衆,但神色僵板,並無絲毫喜怒哀樂神色,看來十分顏色減了五分,並無絲毫討人喜歡處。她揹着雙手,俯視着眼前的程鈞,也好似在俯視整個世界。

程鈞走上一步,微微欠身,道:“道友請了。不知道友是……”便傳音給姚聖通,姚聖通跟着走上一步,餘下的傀儡卻是移步向前,恍若無事一般繼續巡山。

那少女目光隨着巡山人的腳步移動片刻,收回了視線,道:“能找到這裡,你有點本事,難怪離率宮要拿你。離率宮要拿的人,我偏要救。你也不必管我是誰,就像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誰。總之這個地方只有我能救你,跟我來吧。”說着一路往前走。

程鈞默不作聲跟在後面,那少女一兜一轉,來到一座洞府門前,閃身進入。燕山的洞府無論什麼級別,外面同樣都如山洞一般古樸,而且越隱蔽越好。有的洞府把一座山峰都掏空,外面看着也是尋常。

上清宮的威嚴無需用華麗的宮殿和絢麗的風景來裝飾,只需要“上清宮”三個字,就足以震懾四方。

三人進了洞府,一踏入其中,就覺得天地變換,四周陡然變成了灰白的石牆甬道。沿着甬道走了片刻,進了一處石室。

那石室中光禿禿的,並無一物,連一張桌椅,一個蒲團都沒有。只有牆角放在一個香爐,散出嫋嫋的煙霧。

程鈞見了這間彷彿囚籠一樣的石室。心中微感訝異,便知這女子多半是個苦修之士,爲了精心,洞府中什麼擺設也沒有。回頭轉而問道:“肖師兄安好?”

那少女漠然道:“我不認識什麼肖師兄。我是受人之託送你的。我的名字你也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你乖乖聽我吩咐,我保你平安無事。”

程鈞微笑道:“好。”

那少女道:“你運氣不錯,我正好有一件事要去北國,帶着你也算是順路的事,不然就算他來求我。我也不會答應。你做這裡吧,這些天不要離開,我帶你走再走。”

程鈞也不多說,再次道:“好。”緩緩坐在地上,盤膝打坐。

那少女目光移向姚聖通,心中略感疑惑——她答應接應程鈞的時候,可不知道還有一個人,有心問問清楚,但那人雖然也是做道士打扮。但渾身氣質卻是凝如泰嶽,含而不露。

這是個高手——說不定比自己還高!

那少女心中詫異。她年歲也不算大,但因爲勤奮,天資更是出衆,兩三百年時光修爲已經到了精魂天地的巔峰,差一步就練精化神,到了元神天地,比自己高的人,豈不是已經是個元神神君了?

想到這裡,那少女有些不悅。這和自己知道的根本不一樣,一個元神神君造成的麻煩,她未必就擺得平。但對於程鈞來說,開弓沒有回頭箭,對她來說,既然接下了這個麻煩,也不好反悔了。有了這種意外。她也很困惱。

不悅之下,那少女的臉色更加僵硬,轉頭對程鈞冷冷道:“你的臉是借的李絳山的?裝扮的倒很像。但我看不慣他的臉,快些恢復本相。別讓我看着心煩。”

姚聖通聽到她暗有所指的話,轉過頭來冷冷的瞥了一眼。程鈞道:“那也好,反正到了這裡,我也沒什麼顧忌的了。”

打開乾坤袋,程鈞掏出丹瓶,倒出丹藥服下,手指一動,將一枚黑色的羽毛緩緩墜下。

那少女眼睛一瞥,吃了一驚,稍微一招手,那羽毛忽忽悠悠飄到了她手中,仔細一看,道:“這是誰給你的?”

程鈞服下丹藥,一面用法術將自己的僞裝除去,一面道:“一位故人所贈。”

那少女兀自仔細看那翎羽,道:“你和那故人熟麼……”一擡頭,突然咦了一聲。

程鈞已經卸除了所有的化妝,露出原本的樣子,微微一笑。

那少女見了他的樣子,眼神一直,呼吸都停頓了片刻。轉過頭去,掩飾一樣的咳嗽一聲。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羽毛,道:“嗯,你……你什麼時候見過他?”

程鈞看着那黑羽,道:“您問南道友?我以前在十萬大山見過他,也曾經並肩作戰過,不過後來就分開了。這黑羽是當時他贈送我的。”

那少女再次偷看了他一眼,正了正神色,道:“原來你是南師兄的故人,那就不是外人了。我是魚琦林,南通一的師妹。”

程鈞訝道:“原來是玄道神君的高足,失禮了。”說着再次行了一禮。

魚琦林還了一禮,聲音微微揚起,有了幾分情感,道:“若不是天水殿座下,也不敢管離率宮的事。我恩師不在,不然我直接引見你去拜見他老人家也無不可。就算他不在,我也能當半個家。有我庇護,誰也不能阻攔你出宮。”

程鈞知道她在胡吹大氣,就算是玄道在此,也不敢把話說得這麼滿,不過也不必戳穿她,想來她也是說說而已。這種事她決不至於稟告玄道——否則的話,程鈞就不會到此了。

果然魚琦林不再接着說,只道:“這件事的風頭,恐怕還要幾天吧。所以我等幾日。正好恩師讓我護送一個叫長恨的老雜毛回北國接掌事宜,他……”那長恨真人拜了她做乾孃,那不是她想要收的,一個利益交換而已,說出來也不好聽,含糊了一句,道,“這個是早有安排的,宮裡人人都知道,啓程本就安排在這一兩天,咱們按照原計劃出去,你就混在其中,誰也不會起疑心。”

程鈞道:“但憑道友安排。”心中卻是暗自思慮:這個計劃相當簡單,但簡單也不是沒有用。其實對付上清宮羣道道士,這種簡單的招數很合適——這種事情不怕聰明人,就怕愣頭青。上清宮的人多用心機,便少了銳氣。就像剛纔遇到了那個趙道士一樣,明明殺了人,卻兀自不肯擔責任。也可知上清宮中經過幾千年積累,人事錯綜複雜到什麼地步。

玄道這個車隊出門,明晃晃的掛的是他的旗幟,那搜他的車就是有風險,搜不出來得罪人,搜出來了,引發兩家高層的衝突,還是落不到好。所以別管上面怎麼下令的,底下人爲自保計,就是不搜。只要鑽了這個空子,也不是不能圖個僥倖。

當然,這個前提是離率宮中那位不會親自追出來。

會嗎?

程鈞支起額頭,突然有些無奈——如果要做到萬無一失,或許自己還要回到無罪畫好的軌道上來,比如多解開些陣法,討好他也是穩住他。受制於人,就是如此。

魚琦林其實一直再看他,這時忽然道:“你在想事情麼?其實你根本不必想。”

程鈞擡起頭,道:“怎麼?”

魚琦林道:“蘇師兄接着你,你還要思考麼?有他爲你籌劃,有我幫着你,你還要自己思考麼?有福之人不必忙,你是有福的,福氣不知道享麼?”

程鈞還未答話,就聽有人道:“魚師妹,太擡舉我了。背後誇的我都不敢出來了。”

程鈞聞言起身,只見從洞內走出一位道士,他一見之下,先是愕然,緊接着一股近乎回憶的恍惚漫上心頭。

倒不是此人他曾經見過,只是這人令他回憶起當年的自己。那人容貌原本應該也甚英俊,但一道疤痕從額頭開始,一直延伸到鼻端。將他一張端正的面孔裂成了兩半,足以將他從一個美男子變成面目可憎的醜漢。

程鈞的前世,也曾經受過這樣的傷害,甚至比他還要嚴重一些,那時的他像是地域裡爬出來的活鬼。

而他自己知道,他確實走過地獄,所以他也有一種感覺——這個男子,應該也從地獄裡走過一遭。

不過,與程鈞前世的從骨子裡散發的戾氣相比,這人要平和的多。程鈞能看出他的從容溫和並非掩飾,而是發自內心。

那麼他的道心修爲應該至少超出前世的沒有遇到子若的程鈞,也就是說,至少相當於元神天地的程鈞。

真是不錯的修道胚子。

那人也有些怔住,程鈞看到他的樣子時愣住,他有心理準備,任何人見到他,都會先吃驚,然後轉爲嫌棄甚至厭惡。以貌取人,本是任何人都避免不了的。雖然有人能將這種鄙視感隱藏的很好,但他能洞察人心,自然能有所感覺,只是習慣之後,不怎麼放在心上而已。但這個人眼中升起的回憶和欣賞是怎麼回事?似乎還有些感動身受的親切感。

那是他從沒見過的情緒,也是他通透慧極的心思揣測不出來的情緒。

在一瞬間,那人的心絃被觸動了一下,本來準備好的寒暄便說不出口,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對魚琦林道:“我能與他單獨說幾句話麼?”

魚琦林哦了一聲,很配合的要走,卻看了一眼姚聖通,心道:“說單獨跟他說話,這個人還留下?”

姚聖通耳朵微動,也起身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等她們走了,程鈞欠身道:“晚輩程鈞,見過天機閣前輩蘇牧野師兄。”

三十七夜戰紫雲觀二四九一上天台大結局二六二煙花之慕二一三麒麟閣朱瑜二零八一劍之威一九三當時如夢亦如幻六十六烏雲蓋頂九十七組織三三七貴客二九四生死一線三十七夜戰紫雲觀二一四八今夜星光燦爛一一一白骨舍利四四二挑揀三六六天降麒麟二五八陰脈一二五張延旭的規劃第三更二十四明月鬆間照第6章 化雪四四三海洞四十四此去泉臺無多路四七一忘機島八十章 爛俗的圈套二二二偶師十四章 見大人者三一五化氣爲精三七五邀請九十七組織二四六叢中笑二三四日照金山一六九府田三定二七二築基巔峰一七八一舞劍器動四方二九二門徒三五一詐取四七二出場三八四底細一八一面對面一六零守觀的決斷一零八祖宗倒計時兩個小時一八九鎮山閣代絳三三一最後一擊一七五三大聖地二四三背後四七一忘機島一一一白骨舍利二六四金風玉露四零九道祖一三五話別求月票三十四實言相告二三九三山會一九二崑崙遺風四三三降世四七七龍門三四九窺探二零五論道四七四賭約二二零山外來客四六一海上孤舟六十四他是誰四八零序幕三五三倒影一三四夜半無人私語時二三四日照金山八十三酒宴三一九裁奪三一七聯通四一四關門打狗一五九魚目混珠十六章 易筋鍛骨經四五零孔雀王四一六人多勢衆三八零金波羅花二三四日照金山二一五麒麟降世六十九萬馬寺的寶物十七章 現身說法一三七萬念俱灰二四三背後第3章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一五四團圓二二六七波瀾叢生一六三夜空四百章 陣道之談五十九城門失火一三五話別求月票八十三酒宴一五九魚目混珠四一六人多勢衆三六八千里追魂一六五天機難測二一二傳送一零五落子無悔三零二宮車九十四英靈不遠三七一突圍四一零點睛之地二六零仙鄉何處一五九魚目混珠一零二不速之客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