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天令在想，究竟是不是真要問杜利濟，其實他心裡清楚，杜利濟跟他一樣，對婚紗的認識幾乎爲零，況且他們都未曾給一個女孩披上過婚紗。
因此，問他的話，只會讓他一頭霧水，或者得到的答案只是：“我也不清楚，你看着辦吧。”
但孔天令覺得，不能隨便聽信陳煥發的話，儘管陳煥發很可信。
他最後想到了問一個人，那就是黃少芩，那個曾被他們抄襲，卻沒有任何的怨言，反倒給他們指點迷津的好人。
孔天令也在心裡發出了疑問，黃少芩怎麼就對他們的抄襲行爲似乎無動於衷，真的有這樣的大好人嗎？既然黃少芩是這麼好的一個女人，外表也不差，膚白豐滿，怎麼陳煥發當初跟她談過戀愛，卻沒有娶她？他們倆在孔天令的心目中，都是好人，怎麼兩個好人曾經走在一起，卻沒有一個好的結局？
是因爲陳煥發的現任妻子李菁嗎？
孔天令知道，他不可能問當事人中的任何一個，他們可能不會給出答案，或者，只能讓自己的疑問放在心中，成爲一個謎。
孔天令最終決定，打電話給黃少芩，向她請教，關於婚紗材料上的選擇和運用。
他站了起來，然後對陳煥發說：“對不起，我到外面打個電話。”
陳煥發突然間一副驚奇的樣子，他問：“你是要打電話給你的德國老闆嗎？沒必要到外面去啊，我們聽不懂的。”
孔天令笑了笑，他說：“我想了想，覺得打電話給老闆也只會讓他一頭霧水，他也不是行家，但我倒想請教一個行家，這個行家是你認識的。”
這一句話，讓陳煥發變了顏色，似乎他知道孔天令口中的行家是誰。他的眼睛，也泛着光。繼而他發話了，語氣中有點嘶啞，他說：“行，你打吧。”
孔天令走到了外面，然後撥通了黃少芩的電話。
“是黃小姐嗎？”孔天令儘管知道這樣的電話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利益可言，但他相信黃小姐的人品，她樂於助人，並不是唯利是圖的小人。
“噢，我聽出來了，是孔先生嗎？什麼事啊？”黃小姐笑着應答。
“黃小姐，是這樣的，我在陳老闆的工廠，我正要給他們下個訂單，他建議我使用更好的材料，說這樣會更好賣，我不是太懂，所以就想請教一下你。”孔天令說。
黃小姐聽了後，便問：“你是說，你在陳煥發的工廠，是嗎？”
孔天令同樣聽出她的話語有些嘶啞，便說：“ 是的，怎麼了？”
黃小姐說：“沒什麼，他提議你用更好的材料，這很好啊，你也知道，其實外國是消費水平很高的國家，賣貴一點沒關係的，我倒覺得他想得很對，另外，他是不是提議你使用雪紡？”
孔天令說：“對，你怎麼知道？”
黃小姐說：“是，我知道，我以前跟他一起做過婚紗，他曾經說過，最喜歡使用的材料就是雪紡，做出來的婚紗最漂亮，他曾經跟我說，要用最貴的雪紡，做一套最好的婚紡，讓我在婚禮上穿-----”說着說着，黃小姐竟哽咽起來。
孔天令連忙問：“黃小姐，你怎麼了？”
黃小姐的聲音當即回覆了正常，她說：“放心，我沒什麼。”
孔天令說：“既然你也覺得他的話是對的，既然你也覺得雪紡好，那我就聽他的話，用雪紡了，還有，黃小姐，我跟你溝通用什麼材料這個事，你不要跟你的德國客戶說，好嗎，這是商業秘密，他就是我們的競爭對手，你能答應我嗎？”
黃小姐說：“放心吧，我答應你，不會說的。”
孔天令說：“嗯，好的，黃小姐，謝謝你，我掛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