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天令對王枕洲說:“ 你現在需要的是冷靜,知道嗎?你沒辦法影響法院的裁決,你唯一可以做的,是接受現實。”
王枕洲抱緊了頭,不再說話。
來到了那個公寓小區,孔天令買了幾瓶啤酒,陪着王枕洲,一起走了進去。他覺得,有必要跟王枕洲好好的談一下。
“枕洲,你以前一直很堅強的,無論遇到什麼重大挫折,你從來沒有這樣的懦弱,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想開一點。”孔天令一邊說着,一邊遞了瓶啤酒給他。
王枕洲說:“她是我的老婆!這些年來,我跟她吵的架也不少了,但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知道嗎?她可能被判死刑!死刑啊,你聽過沒有?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身邊的人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更沒想到,那個人是我老婆,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去想一下,我會有怎樣的感受,我應該怎麼辦?”
孔天令嘆了一口氣,說:“ 我可以理解,但她假若真的觸犯了法律,是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的,法不容情,明白嗎?你要有心理準備,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接受現實。”
王枕洲說:“可我怎麼辦?我一把年紀了,就這樣沒了老婆,我兒子就這樣沒了媽,你想想,一個好好的家就沒了。”
孔天令說:“不要這麼悲觀,枕洲。現在從瞭解到的案情來看,江百合是被溫前進拉下水的,她並不是主犯,或者罪行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重。”
王枕洲聽了後,心裡似乎好受了一點,過了一會,他又說:“可她還是要坐牢啊,並且估計不會只坐個三五年,有可能坐一輩子。”
聽到王枕洲又一次如泣如訴的說出內心恐慌,孔天令不禁把頭轉向一邊,望着遠處的天空,然後嘆了一口氣,他說:“枕洲,在很久之前,當我遇到人生挫敗時,你總是鼓勵我,現在,你倒振作不起來了,我真的爲你擔心,枕洲!振作!”
一邊說着,孔天令握緊王枕洲的手,把他的手舉了起來,可是,這隻手還是軟弱無力的。
孔天令再一次的叫着:“振作!枕洲,爲了你的孩子,他一定不想見到你這個落泊樣子。”
突然間,王枕洲的手變得有力起來,青筋盤起,他也握緊了孔天令的手,然後說:“我要振作!對,我要爲了孩子,我不可以這樣子的,我們還要戰鬥。”
當看到王枕洲的眼裡燃起了希望的光焰,孔天令的心情激越澎湃,他真的不希望這個跟自己十多年交情的好兄弟,就這樣沉淪下去。
可是,他必須面對的是,未來一個極艱難的抉擇,究竟是不顧這份兄弟之情,成爲正義的化身,去出庭作證?還是隱藏起來,不做這個證人?
天慢慢的黑起來,孔天令不斷的拿出各種話題,跟王枕洲談心,也談起他們過往的一些趣事,他覺得自己必須充當心理醫生的角色,撫平王枕洲內心的傷痛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