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冰畢竟不是多話的人,而我想起了往事,再聯想起作爲聶焰一生的經歷,就不由得的陷入了沉思。
那幾個村子,無疑是我封印山海百妖錄的地方,卻不想千百年的時間過去,竟然產生了如此的影響。
想必師父去接那個任務,也並不是什麼巧合,他大概也知道這是我作爲聶焰時留下的攤子,明陽門的人自然要想辦法去處理一番。
遙遠的記憶自不必說,就連我自己也好奇,當時高價聘請我和師父的那個人,究竟怎麼樣了?有沒有走出那個小島?而他的一對殘疾的傭人,如今都還在嗎?
那些村子,又變的怎麼樣了?而封印山海百妖錄真正的核心村子,在當年已經是狀況百出,那如今呢?
想起這個,我還想起了當年那個夜市,說起來,在我的命運發生轉折以前,我還收藏了一枚那個鬼市的鉛筆,而那鬼市的神秘主人張先生的背影,就雕刻在那個錢幣上。
如今的我眼界自然開闊了,非常好奇那個張先生會是哪一方的勢力?
這些雜亂的往事涌入腦海,我一時間就忘了說話,詢問。
那個冷漠的鄧冰說不定樂得如此,就和我一路沉默的走着,直到走到了又一個廣場,才停下了腳步。
這裡的道路亂的如螞蟻窩一樣,但我走着,隱約感覺有八卦之形,卻又不完全的相似,想必這一層洞穴的佈置,也是一個巨大的陣法。
來到這裡時,我幾乎完全忘了應該要怎麼樣去到關押陳重那裡,又怎麼樣去到來時的入口,在這裡面會迷路絕對不是一個誇張的說法。
鄧冰停留的那扇門,依舊是一個電梯的門,還是那一整套的動作,身份卡,密碼,虹膜,這電梯纔開始運行。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在這等待的時候,有些猶豫的叫住了鄧冰:“嗯…鄧小姐…”畢竟是陌生人,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纔好。
鄧冰卻沒有感*彩的打斷了我:“叫我鄧冰就好,老師說過要對你親近。”
我有些無言以對,懷疑這個鄧姓的小姐到底懂不懂得人情世故?但我嘴上還是說到:“那好,鄧冰,有件事情我要拜託你幫忙,就是我帶來的那個人,在我沒有許可的情況下,無論什麼人,什麼勢力過來要帶他走,你都不要同意。”
鄧冰望着我不置可否的說到:“這種事情,你應該對我老師說,我想他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也會答應你。”
我抓抓頭,心想也是,這裡的主人畢竟是秦博士,想必這裡的事情鄧冰也做不了主。
在這時,電梯已經到了,我和鄧冰沉默着跨入電梯,依舊只是少少的時間,我們又到了下一個出口,這裡和之前一樣,是由很多巷道組成的,看的我歎爲觀止,這羣人該不會把這整個山脈的地下,都挖通了吧?
只不過這裡的巷道,比起上面那一層的巷道要寬廣了許多,鄧冰帶我來到這裡以後,也不再繼續前行,而是原地的等待着。
客隨主便,我也不多問,默默地跟隨着鄧冰等待着。
大約過了五分鐘,通道內響起了車子的聲音,一輛比卡丁車稍微大一些的雙人座電瓶車,就停在了我們的面前。
開車的依舊是一個軍人模樣打扮的人,從身上的氣息來看,也依然不是普通人,他見到鄧冰非常的恭敬,跳下車來,把車鑰匙交給了鄧冰,就退到了一旁。
鄧冰接過鑰匙,坐上了駕駛位,並示意我也坐上去,車子飛快地行駛起來,而通道的路況十分複雜,我一開始還在無意識的記錄,但隨着車子時而轉彎,時而上,時而下,時而還要鑽洞子,我已經被繞暈了。沒有吐,已經是對得起老天爺,哪裡還談得上什麼記住路徑?
不得不說鄧冰的車技是不錯的,就算很多男人拍馬也趕不上,這麼複雜的路況,感覺路途也不短,她竟然半個小時就把我帶到了出口。
接下來,又是一段複雜的路,鄧冰時而帶着我坐下行電梯,時而坐上行電梯,時而還要走過一條方向複雜的路,最後,站在那個充滿了科技感的鐵門面前時,我已經徹底的暈了。
這樣的路讓我再重複十分之一都做不到,更莫說再一次完整的找來了。
在這個時候,鄧冰已經走到了門前,這一次的驗證比電梯那些驗證更加嚴格,已經不僅僅是眼睛的虹膜能夠對付的了的了,甚至還要驗證十指的指紋。
折騰了一會兒,那扇充滿了科技感的大門,才‘轟隆轟隆’的朝着兩邊退去,說實話,看見這樣的門,我就老忍不住想起電影‘生化危機’裡面的大門,而大門之後,終於不再是那種粗陋的通道,而是一片柔和的白光從大門之後傳來。
鄧冰已經走入了門內,我趕緊跟了上去,剛跨入沒兩步,我和鄧冰便被兩個軍人模樣打扮的人攔在了門口。
鄧冰似乎已經習慣了,但還是不得不對我解釋一句:“進入大型實驗室,是要全身消毒的。”
於是,我就經歷了一次像電影場景裡面那樣的消毒過程,最後,穿上了一層薄薄的防護衣,這才被允許走進了那個大型的實驗室。
當我一看見這個大型的實驗室時,就忍不住驚呼出聲,這裡就是一個巨大的半球體,充滿了我想象中的科技感,最先進的主體計算機,不是家用電腦那種,而是那種國家級的大型計算機,除此之外,還有各種我叫不上名的儀器在運轉着。
這裡面有將近兩百個人都穿着防護服,外罩一件類似於醫生的白大褂,在來回的穿梭忙碌着。
看到這裡,我忍不住好奇:“鄧冰,秦博士到底是研究什麼的?”
說話間,有一組推着一個透明箱子的人,從我和鄧冰的面前走過,而看着箱子裡浸泡的屍體,我忍不住吃了一驚,竟然是一具乾枯了的妖物的屍體。
確切的說,那還不能算是化形之妖,只能算是兇獸,但體態也已經和普通的動物大爲不同,看樣子已經死去了很多年,但那身上瀰漫的妖氣,還未有完全的散去。
如果是普通人,說不定就會把它認作變異了的動物,或者是什麼動物,但我身爲獵妖人,自然一眼就認出那是妖物,終於忍不住對着鄧冰說到:“你們竟然躲在這地下,研究妖怪?”
“什麼妖怪不妖怪的,在我們科研人員的眼中,那不過都是一種生命的形態,如果可以,我甚至可以把西遊記當做一部記錄小說來讀。”鄧冰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我卻無奈的說到:“你開什麼玩笑?”
“是啊,我就是在開玩笑。”鄧冰淡淡的說到,然後推了我一把,示意我繼續前行。
這個冷幽默一點都不好笑,但這裡的人似乎十分專注於自己的研究,根本沒有人來理會我,我也只有茫然的跟着鄧冰,這才發現這實驗室裡有着各種的生物標本,動物的,人類的,妖怪的…如果這樣一個實驗室公諸於衆,這個世界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震盪?
我很好奇的問了鄧冰一句:“只有我們國家,纔有這樣的實驗室嗎?”
鄧冰看了我一眼,說到:“我說是,你相信嗎?其實這也是生物學的一種,只不過,我們國家一向進行的比較低調,在明面上,應該是‘米國’比較先進。你認爲他們那些喪屍片,都是毫無來由的嗎?民衆這麼狂熱的喜愛喪屍片,政府和學校這種機構,還推波助瀾,甚至開設什麼‘喪失逃生課堂’算入學分,是正常的嗎?”
我吞了一口唾沫,低聲的說到:“殭屍我就相信有,喪屍?那是什麼玩意兒?”
“看待問題應該嚴肅而嚴謹,而只要有萬分之一,哪怕十萬分之一的可能,就值得國家層面來嚴肅的對待。而那個國家,很喜歡把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公諸於衆,通過另外的方式,來讓人們知曉國家想讓他們知曉的,學會國家想讓他們學會的,僅此而已。”談起這些,鄧冰好像話多了一些。
而我忍不住問到:“難道我華夏就不需要防備這些嗎?”
我能聽懂她的言下之意,那就是在‘米國’,還真的有那麼一點點非常微小的可能爆發生化危機,而我華夏人口密度如此大,爆發起來不就更是一場災難?
“那是他們的研究方向,而我華夏從不涉及這方面的研究,因爲承擔不起後果。多餘的你就別再問了,那是涉及到機密的事情。”鄧冰說完就沉默了,而我在心中暗自想,研究妖怪,想起來的確比喪屍那東西好多了,至少不噁心。
而在說話間,我們已經不知不覺的穿過了整個實驗室,進入了一條走廊,看着走廊盡頭那門上顯眼的門牌‘dr.秦’,下方書寫的‘秦博士’,我就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