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啊醫生?月月她的傷勢……”成涵正輕聲的問着旁邊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輕輕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口氣嚴肅的回答,“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了,我們已經重新將傷口包紮好,但是,這樣的情況萬萬不能有下一次了,否則陸大小姐很可能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有危險的。”
成涵正趕緊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保證,一定不會有下一次了……”
醫生抿着嘴脣點了點頭,“那好,我們先出去了,有事你在叫我們。”
成涵正客氣的把醫生和護士們送到了門口,“謝謝你們了,你們辛苦了……”
成涵正看着醫生們離開,剛要轉身回病房裡,就聽見身後一道聲音傳過來,“爸,你啥時候也能這樣客氣的對待我啊?”
成涵正一愣,隨即轉頭看向身後的成悠然。
“你這小子怎麼還沒走啊?”
成悠然嬉皮笑臉的笑了笑,“沒什麼,就是回家也沒有什麼事情做,所以想着在這裡陪會兒你。”
“我不用你陪,你趕緊回家吧,你在這裡只會吵着月月的。”
成悠然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一副很不爽的樣子。
“從來沒見你對我這般上心過,哎,真是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啊?”
成涵正又要發表,成悠然趕緊道歉,“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就是想在這兒待會兒,我保證,我不說話總可以了吧?”
成涵正看了他幾眼,冷冷的說道,“好吧,待一會兒可以,不準說話。”
成悠然用雙手的食指在自己的嘴巴上打了個叉叉的手勢,意思是保證不說話。
成涵正和成悠然一前一後的走進陸詩月的病房。
成涵正坐在陸詩月病牀旁邊的椅子上,然後指了指那邊牆角的沙發,“你去坐那邊。”
成悠然點點頭,轉身準備走過去,可是當他的目光輕輕掃過牀上的陸詩月的時候,他的心裡有一瞬間的靜止。
他還記得上次陸詩月去他們家裡找成涵正時的樣子,風風火火的敲門,然後一副很乾練的模樣。
那一次,他對她並沒有太深的印象,只記得她很漂亮。
可是這一次再看見她,她受了傷,軟綿綿的躺在病牀上。
本來就很白皙的皮膚,此時更顯得蒼白脆弱。
長長的漆黑的頭髮在她的臉頰旁邊散開,和她的蒼白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然後襯托着她的臉色,幾乎是白的透明瞭。
她很瘦,雖然很高,但是真的很瘦很瘦,瘦到躺在那裡,蓋上被子,幾乎都要看不見她了。
成悠然看着面前這個虛弱的女孩子,想起曾經聽到過的關於她的議論。
很多人都說陸詩月很聰明,很厲害,手段什麼的也是一流,其實這樣的話聽起來像是誇讚,可聽到底卻還是有些貶義的。
哪個姑娘不願意讓別人用溫婉如水,清純如玉來形容,哪個姑娘不願意讓人一提起來就感到溫暖,感到甜美,又有哪個姑娘願意讓人一提起自己就是用工於心計,用心思深沉來形容。一旦這個姑娘給掛上了這樣的形容詞,即使她再聰明,再漂亮,也是讓人生畏的吧。
可是此時,成悠然看着躺在那裡的陸詩月,根本沒有覺得她有什麼了不起。
反倒是覺得她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一個需要人保護與安慰,需要人給予擁抱和溫暖的女孩子。
突然,成悠然的心裡竟然生出了些許的保護欲。
他竟然想要保護她?
他竟然想要保護陸詩月?
成悠然心裡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他真的是瘋了。
見成悠然一直盯着陸詩月,似乎已經陷入了沉思,成涵正的眉心一皺,輕輕咳嗽了一聲,作爲提醒。
“你在看什麼?或者是你在想什麼?”
成悠然馬上別過頭,看着成涵正。
“我還能看什麼?不過是看看這個陸大小姐到底漂不漂亮,我聽說這個陸大小姐很厲害,很聰明,善於心計,偏偏又長了一副十分可人的模樣,有人還用美女蛇這樣的詞來形容她,我倒是想看看她是不是這樣的。”
成涵正目光一沉,眸子裡的寒意油然而生。
“不要聽別人胡說八道,月月不是那樣的人,她很善良,她所對付的每一個人都是想要害她的,所以她纔不得不反抗。”
成悠然心裡又是一怔,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想要對付她呢?
她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兒,就算是比別人聰明瞭一點,也不應該成爲那麼多人的敵人啊。
成悠然想着,不由在心裡爲陸詩月打抱不平。
不過,他沒有再看陸詩月,只是徑直走到了牆角的沙發處坐下來。
就這樣,成涵正和成悠然兩個人在病房裡坐了一個多小時,誰也沒有再說話。
成涵正拿着筆記本電腦翻閱着,大概是在忙自己的工作。
成悠然拿着手機打着遊戲,可是卻一個勁兒的輸,因爲他的目光根本不受控制,平均一分鐘就要看上陸詩月一眼。
一個多小時後,陸啓元和秦老太從外面進來,看見成涵正和成悠然,陸啓元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成律師,我的工作都已經安排好了,這兩天真的是辛苦你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這幾天你就不用過來了,我會一步不離的守在這裡。”
陸啓元很客氣的說着,可話落在每個人的耳朵裡,都變成了不同的語調。
成涵正倒是不在意,微微點了點頭,“好,有你們守着她,我就放心了,那我們先走了……”
說着,成涵正就像秦老太笑了一下,然後帶着成悠然離開。
秦老太看着門被關上,輕聲的說道,“啓元啊,以前的事情終究是過去了,你就不要耿耿於懷了……”
陸啓元搖頭,“不會,我知道事情已經過去,我不會庸人自擾的。”
秦老太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冷凌澈從醫院出來,本想着馬上回家的,可因爲公司突然有事要他處理,所以直到現在他才趕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