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厲風走到她面前,將地上的碎片踢開,又命令那些傭人全都下去,等人都走光了,他才神色鎮定地看着老太太,說:“慕白性子倔強,你如果再這麼逼他,只會讓這個家四分五裂。媽,你又不是不清楚老大一家整天在打什麼主意,如果你真心爲慕白好,那就別在這種時候再添亂子了。”
“你……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講話,你……你長本事了,要和你兒子一起氣死我,嫌棄我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爲沈家着想,你不是最看中沈家的名聲嗎?這個時候如果曝出慕白和蔓蔓離婚的消息,你覺得我們沈家的名譽不會受損?如果你覺得不會,那就盡情去破壞拆散他們,我絕不會伸手攔你。”
沈厲風語氣平淡,但字字切中要害,他太明白自己老母親的軟肋在哪裡,只要一提到沈家的榮譽名聲,她勢必要妥協。
沈老太太拳頭捏得咯咯響,臉上肌肉因爲氣憤而猙獰地扭曲着,她深吸了好幾口氣,然而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最後只能用力甩開沈厲風的手,說:“我還就要賭上沈家的名聲和溫蔓幹到底!她一天不滾出沈家,我一天不會罷休!”
“媽,你真是頑固不化!”
沈厲風皺眉,他想到自己當初的愛情心中便是一陣怨恨和唏噓。
沈老太太睨了他一眼:“我這是在幫慕白,別被女人矇騙了,你別忘了,當年如果不是我,你也差點上了那女人的當!這個世道在變,但有一條從未變過,長得越美的女人,心腸越歹毒,喬伊是,溫蔓也是!”
喬伊……!!
沈厲風的胸膛被這兩個字狠狠震撼到,他睜大雙眼,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親。
喬伊,是慕白的生母,是沈厲風這輩子真心愛過的女人,可是迫於家族的無奈,最後只能無疾而終,甚至後來傳出了喬伊酗酒墜亡的消息……
他是有多少年沒有聽到她的名字了?以至於他差點以爲自己都快將記憶深處那道模糊的身影忘記了,卻不曾想今時今日母親再次提及,帶給他的震動依舊如此之大。
早就結痂的傷疤這一刻卻又隱隱作痛,沈厲風微眯起眼眸,聲音低沉了下來:“媽,陳年舊事你又何必再提?”
“我是要提醒你,別好了傷疤忘了痛!你自己作死起碼別眼睜睜看着慕白也步你的後塵!”
沈老太太言盡於此,沈厲風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捂着滴血的心沉默地離開九黎。
陳管家從外面進來,手中拿着一個快遞包裹,薄薄的一個信封,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
“老夫人,是您的信。”
“拿來我看看。”
“是。”
陳管家將信封遞給沈老太太,後者接過手,只見上面印着“沈老夫人親啓”六個電腦印刷體字樣,其他地方則是空白,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寄過來的。
沈老太太疑惑着拆開信封,什麼都沒有,她抖了抖,一個u盤從信封裡面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