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查明瞭何氏得富死亡原因,出了驗屍房,長生問道“大師超度完了?”老實和尚點點頭。長生又道“既然如此就請出衙門吧!縣太爺馬上就要升堂了,被他看見恐怕不好。”
衆人一行出了衙門,花滿天又掏出塊金元寶給鄭長生,笑道“勞煩鄭捕快了,這點小意思請收下,日後說不定還有麻煩的地方。”鄭長生口裡連說不敢,手卻伸過來把金元寶接住。見鄭長生收了金元寶,花滿天又道“看得出鄭捕快是爽快人,我有一請求,不知鄭捕快是否能答應?”
鄭長生得了金元寶,喜得臉笑開了花,忙說“大爺有何吩咐儘管說,只要在下能幫上的一定幫。”
花滿天笑道“我平生最愛聽希奇古怪之事,其中又偏愛聽如得富勾引何氏類的趣事。日後若有這種趣事,一定要第一時間來講於我聽,自然虧待不了你。”
鄭長生大笑道“還以爲大爺有什麼難辦之事,原來是這等小事。這容易,只要尋到故事,一定來告之大爺。不知大爺住在那裡?”
花滿天道“就住在鎮西‘岳陽客棧’。有一點你要記住,我只聽剛發生之事,若是以前的我可不聽。”鄭長生應了。
花滿天等人因知有強敵在旁,沒了遊玩的興致,一行人打道回客棧。路上三女問爲何要打聽苟且之事,花滿天將發現說了,三女皆大怒,命花滿天等人一定要殺了黑龍王,三人自然答應。當晚,衆兄弟聚集岳陽樓飲酒,花滿天把以上之事說了,命衆人明日開始小心察探岳陽鎮內異常之事。衆兄弟得令,第二日起,開始四處尋訪。
一連幾日,衆人皆無發現,鄭長生也未有消息來告。這天正午,花滿天等人又在岳陽樓飲酒,酒過三巡,花滿天說道“幾日都沒消息,看來那黑龍王已經離了岳陽鎮。若是他真的走了,我們留在此地也無意義,不如明日起程吧。”
老實和尚未得出手,說道“再等幾日吧,說不定那黑龍王正在精心計劃下一次的行動。”
郝瑟叫道“你這和尚一天就想打架,若是一年不見黑龍王蹤跡,你就等上一年不成。”老實和尚自知理虧,不說話了。
就在這時,鄭長生急急忙忙的走了上來,來到花滿天席上,喘着粗氣說道“有故事了,有故事了。剛纔我去岳陽客棧找大爺,那知大爺來這喝酒了,累我好找。”
老實和尚頓時興奮起來,伸手抓住鄭長生,接連問道“什麼事,快說。”
鄭長生那裡經得起老實和尚這一抓,忙叫道“斷了,斷了”
老實和尚茫然道“‘斷了’是什麼故事?”衆人旁觀者清,皆大笑起來。
花滿天指着老實和尚的手笑說“‘斷了’的故事是,你如果再不放手,鄭捕快的手就斷了。”老實和尚尷尬地收回了手,嘿嘿傻笑,不敢再問了。
花滿天讓鄭捕快坐下,倒上杯酒,又取出一塊金元寶放在桌上,問道“有什麼故事快說,別理那個野蠻的和尚。”
鄭長生被老實和尚一抓,總算知道了眼前的不是公子哥,而是江湖高手,說話越發小心了“想必諸位大爺都知道‘十大花魁’吧?”
一說到十大花魁,花滿天雙眼立刻就亮了起來,興奮道“知道,知道,十大花魁乃花樓中十個最美的姑娘。”
鄭長生接着說道“本鎮有一名院,名爲‘賞風樓’,前些日子請來了十大花魁中的薔薇姑娘撐場子。你們是不知道,這薔薇姑娘長有沉魚落雁之色,特別是那一張可愛的小臉蛋,笑起來可以把人的魂都勾走。薔薇姑娘纔到時,我帶人前去護駕,偷偷看了一眼,現在可都在想着她”說着說着,鄭長生全情投入,臉色開始淫蕩起來。
郝瑟發現身旁的秀賢臉色有些不對,咳嗽兩聲打斷鄭長生的話,說道“鄭捕頭,那薔薇姑娘有多美麗我不知道,我身旁這位秀賢小姐我卻知道是天下最最美麗的姑娘。”秀賢經過兩年衆人的磨練,聽了這話臉也不怎麼紅了。
鄭長生髮現在座三女的臉色不對,知道自己走題了,忙說道“對,對,三位姑娘自然是天下最美的姑娘。”頓一頓,接着前話道“諸位大爺知道,十大花魁中的任何一個姑娘都是絕世美女,凡人想要親近,就如做夢一般。那薔薇姑娘在十大花魁中以清高得名,歷來賣笑不賣身,若不是遇上中意之人,絕對不會輕易。今天要講的故事,以我看來,比那何氏與得富之事更要離奇。
薔薇姑娘到了我岳陽鎮,除了每晚在賞風樓露面外,從不外走。前幾日‘姻緣寺’開壇廣聚佛緣,那薔薇姑娘得知因緣寺所求甚靈,便也去上香。上香後,薔薇姑娘求了支因緣籤,簽上寫到姻緣前生註定,今生乞丐爲夫。當時薔薇姑娘大怒,將籤扔了,還大罵因緣寺捉弄人。別看那簽寫得離譜,事後才知是真理。
薔薇姑娘因受了一肚子氣,早早的就打道回府。回府路上巧了,遇上一要飯乞丐上前討錢。薔薇姑娘想起求的籤,大怒之下命人去打那乞丐。那乞丐餓了幾日,又被這一頓痛打,當時就暈了過去。薔薇姑娘本不是惡人,見把人打暈,恐其死了,就令人擡到賞風樓裡,等其醒來再放他走。
這一擡可就擡出問題來了。原先那乞丐臉被亂髮遮住,一擡之下露出一張俊美異常的臉來,連閱人無數的薔薇姑娘看了也不自覺的心動。回到賞風樓,薔薇姑娘命人爲他淋浴,給他換上新衣裳,又請大夫來醫治。乞丐醒來之後,得了新衣,吃了好食,越發神采動人氣宇軒昂。薔薇姑娘這時已經動心,暗中試探乞丐談吐知識,一試之下竟是胸藏錦繡,腹隱珠璣,有通天的本事。
薔薇姑娘見乞丐長得俊美,學富五車,又有因緣簽在前,日夜接近之下,生出愛意。如今薔薇姑娘願自贖賣身契,嫁於那乞丐。當今十大花魁之一的薔薇姑娘竟願下嫁一乞丐,你們說這事奇不奇?”
老實和尚乃佛門中人,卻也不十分信虛無縹緲的神佛,如此湊巧的事,聽得他是連連搖頭。老實和尚尚且如此,別人更不必說了。花滿天看着鄭長生,奸笑道“鄭捕快,你不是想得賞錢,編個故事來糊弄我們吧?”
鄭長生連忙說道“此事千真萬確,若有半句虛言,我鄭長生不得好死。”
花滿天笑道“信你就是,何必發誓。不過,你是怎麼知道得如此詳細的?”
鄭長生道“賞風樓裡有幾個我的相好,這些事都是她們親眼看見,告訴我的。”
花滿天又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元寶,連同桌上那個一起放入鄭長生手裡,笑道“好,你立了大功,這兩個元寶都是你的了。”這金元寶一個就重二十五兩,一個這樣的金元寶就頂鄭長生辛苦數年所得,鄭長生感激得恨不能趴下舔花滿天的腳指頭。花滿天見鄭長生興奮,笑道“別激動,有事囑託你辦,若成功,少不了你的賞錢。”
鄭長生是聰明人,雖知道花滿天行爲古怪,必有起因,卻也不問,說道“大爺儘管吩咐,鄭長生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花滿天笑道“沒這麼嚴重。我問你,薔薇姑娘要自贖賣身契,那賣身契可曾贖到?”
鄭長生回道“薔薇姑娘本是蘇州‘新月樓’的姑娘,新月樓田老闆聽說薔薇姑娘要贖身,火速趕來,今日剛好趕到了岳陽。如今田老闆正在賞風樓苦勸薔薇姑娘,看意思似乎不願她贖身。”
花滿天說道“好,現在就勞煩鄭捕快去把那田老闆請來,就說有大生意等着他。”鄭長生得令,立即起身去請田老闆了。
鄭長生一走,郝瑟便問道“請那田老闆幹什麼?難道你想把薔薇給買來當小妾?”
花滿天微微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不一會,鄭長生帶着田老闆來到岳陽樓。一上樓,田老闆就叫道“那位公子有大生意和我談?在下忙得緊,請速談之。”
花滿天起身笑道“田老闆別急,我專爲解你心事而來。”
田老闆一愣,過來坐下,問道“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花滿天爲田老闆倒上酒,說道“薔薇姑娘之事我已聽說,想必田老闆不會輕易讓自己的搖錢樹就這樣飛走吧?”
田老闆嘆了口氣,說道“剛纔我才罵了那小賤人一頓,找什麼樣的人不好,非要嫁個乞丐。薔薇性子剛烈,不聽我言,看來只得任她去了。”
花滿天問道“薔薇姑娘的身價多少?她出多少銀子贖身?”
田老闆眼一亮,回道“公子應該知道薔薇乃中原十大花魁之一,身價嘛她願出白銀二十萬兩贖身。官人莫非也看上了薔薇,要買她?”
花滿天笑道“正是如此,既然她都出了二十萬兩白銀,我自然不會少出。一口價,白銀五十萬兩,將薔薇賣我。”
若在平時,再多的錢田老闆也不會賣薔薇。可如今薔薇心已不在己方,強留也無益,見花滿天開出高價,馬上拍板道“好,五十萬兩白銀,賣了。”
花滿天從懷裡掏一疊金滿樓金銀票,數了五十萬兩銀票,放在桌上,笑道“銀票就在這裡,賣身契可帶在身上?”下山時,因大量金銀無法攜帶,花滿天便將金銀在金滿樓錢莊兌換爲金銀票。如今他身上的金銀票加起來,不下千萬。
田老闆見了銀票,從懷裡掏出薔薇的賣身契給花滿天,又把銀票收好,大笑道“公子真是爽快人,這單生意做得爽快,哈哈。”
花滿天笑道“如今薔薇姑娘已經是我的人了,就勞煩田老闆去通知她一聲,讓她來岳陽客棧找我。”
田老闆回道“理應如此,在下告辭了。”說完,下樓走了。
暴牛見田老闆走了,問道“就這樣花了五十萬兩銀子?”
花滿天奸笑道“嘿嘿,拿回來不就行了!”使個顏色給鄭爽,鄭爽起身帶領幾個兄弟,尾隨田老闆而去。
衆人酒也不喝了,聚集兄弟回到岳陽客棧,將閒雜人等全數趕出。郝瑟一人發了一張隱身符,將衆人隱了身,各自尋隱蔽所在隱藏,專等薔薇姑娘和那傳說中的乞丐前來。花滿天事先吩咐衆人不要輕舉妄動,等自己發出暗號才動手。自己和郝瑟坐在院裡等人前來,老實和尚目標太大,便躲在房頂,伺機而動。三女自然躲於房內,免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