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饕死了的消息短短時間裡就傳遍了全城,傳遍了大街小巷,可能有些平頭小老百姓還從來沒有聽過老饕的大名,根本不知道老饕是何方神聖,但是這幾天的時間聽着太多人在說起這件事情,就算是不知道老饕是誰的也知道老饕是誰了。 我甚至時常聽到那些護士姐姐們聊天談起這件事情,說起那個叫做老饕的人。 不過老饕也畢竟不是神,只是一個人,死了之後就要下葬,下葬之後還時常會有人提起,但是過了幾天也就聽不到有人說起他了,因爲老饕死了,地球還是得接着轉。 老饕出殯下葬那天,我沒有過去。雖然說身上有刀傷,但是如果老饕真的是爲了我才死的,那我就算是被人擡着也要去參加一下他的葬禮,但偏偏—— 也是因爲我身上有刀傷,我沒有去參加老饕的葬禮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一切顯得理所當然,然後那天老饕的小弟就當衆宣佈,老饕既然死了,那麼一切事情都煙消雲散,然後按照老饕的遺願,夜市一條街從此歸屬徐亞天。 也爲此,還有些人專門到我的病房來祝賀我,尤其是之前跟着老饕混的,在夜市一條街謀生路的那些人,我現在成了他們的新老大,他們總要過來拜山拜門頭,尤其是那個賣烤串的大叔,記得老饕是叫他六子的,這個前面提過。 那天六子帶了禮物,還帶了夜市一條街其他幾個人,專程到病房來探望我,滿臉都是笑,好像安全忘了老饕的死似的。 很是客套很是拘謹地跟我聊了幾句,六子就想試探一下我的意思,跟我說:“徐爺,現在夜市一條街已經是你的了,有時間最好還是早點過去看看。” 我說:“過去看什麼?” 六子就耐心解釋,說:“一方面得過去跟大
家認識一下,另外一方面得過去鎮鎮場子,這幾天老——沒個人罩着,夜市上有點亂,總有些人打架,連保護費也不好收了。” 我這就看着六子,很是不可思議地問他,說:“保護費?你們還收保護費?” 這個我還真是第一次知道,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保護費這種事情,倒是沒想到老饕平時就一直收保護費,而且下一個要開始收保護費的就是我。 六子就說了,啊,是啊,肯定是得收保護費啊!要不然這麼多的兄弟一個個的吃啥?喝啥?這麼多人呢,張嘴都等着吃呢,沒保護費肯定不行。 我就沒好氣了,說:"收個毛的保護費,都老老實實回去做生意去,以後就不用多想着混了。你們就好好做生意賺錢戶口,至於打架鬧事的,等我身上的傷好了,一個個的慢慢收拾,我看誰敢鬧騰。" 我的意思也很明確,關於夜市一條街,我從心底沒有任何牴觸,不管從什麼方面考慮,我都想自己接到手裡,尤其是聽到他們說他們還收保護費之後。 聽我要接手小吃街,六子先是挺高興的,然後又苦着個臉,說:“徐爺,您不知道,不收保護費是真不行。” 我就說:“有啥不行的?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 這一句話可以說是把六子憋的說不出話了,我當時還以爲自己是說的在理六子無話可說,但是後來才明白,六子是因爲我的不懂事而無話可說。 六子就告訴我,說,先不說別的,徐爺,有時間跟我一起到夜市那邊去一趟,我帶着您走走,帶着您晃悠一下,您就什麼都知道了。 我就說:“行,等過幾天,等我身上的傷好一點,我就跟着你過去。” 然後,還沒等我去小吃街那邊去,那幾
天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喜子打過來的,跟我說,他要走了,要回東北老家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我有點懵,然後讓我更懵的還在後面,喜子說不光是他,還有大斌,還有張弛,他們幾個借讀生都要回他們的老家,回他們自己的高中準備高考了。 我說:“這麼急呢?” 喜子說:“其實這都算是特別晚的了,那些早的,高二末尾的時候就都回老家了,呆到這個時候已經算是離開最晚的了。關鍵還是因爲班級關係挺好的,跟兄弟們都挺好的,實在是不想走。” 喜子其實也不想走,所以我根本沒法留,他們也畢竟要回去高考,我就跟喜子說,那你們集體什麼時候走呢?我好送送你們。 喜子說:“我算算,今天週一,過幾天,等週五的,週五晚上我就得走,週六的輪船去大連。” 我說;“行,那天我肯定就過去。肯定去送你們。” 喜子這就問我,說:’板磚,你這些天又上哪幹嘛去了?怎麼又是好些日子不見你來上學了?你這真是要混社會的節奏啊!“ 我捱了一刀的事情根本沒有告訴喜子他們,他們就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聽喜子這麼說,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因爲喜子說的挺對的,我現在跟社會上的交集是越來越多了,在學校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學習這種事情跟我算是越來越沒有關係了。 一直不學習,我的高考該怎麼辦?我還怎麼高考?難道是拿着社會上的那些經驗去考試?也或許,我註定了要有一場跟所有人都不一樣的高考? 我就跟喜子說:”別廢話了,你小子回去之後最好還是好好學習吧,別再瞎鬧騰了。你家業再大也經不起你去敗,好好給自己想一條出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