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冰天雪地,屋子裡溫暖如春,從外面進來,戰長風邊走邊將落了雪花的大衣脫掉,被走過來的傭人接了過去掛在了衣架上。
“夫人呢?”他開口問。
“夫人說有點事就出去了。”傭人感覺到屋子裡的溫度一下子降低,她看着戰長風那有些冰冷的臉色,不禁打了個哆嗦。
有事出去?戰長風撥打了白暖暖的電話,她的手機卻是無法接通,戰長風剛走到客廳裡,又走了出去。
小胡還沒離開,看到戰長風急匆匆的走出來,他降下車窗問:“首長,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去市裡。”戰長風坐上車子,想到剛纔自己看到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中有一種預感,白暖暖一定是去見了她。
雪花紛飛,整個a市籠罩在那銀白之下,美輪美奐。
白暖暖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掛在門上的風鈴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很是清脆悅耳。
咖啡廳裡放着悠揚的小提琴曲,空氣中到處都是那醇香的咖啡香氣,一進屋,便讓人不自覺的放鬆下來。
白暖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戰萌,她低着頭,雙手捧着一杯熱茶出神。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在接到戰萌電話的那一瞬間,白暖暖就一直對戰萌保持着高度警惕,走過去之後,她在戰萌對面坐了下來:“我來了。”
她淡淡的開口,言語間帶着一抹疏離。
戰萌緩緩的擡起頭來,她今天臉上沒有化妝,皮膚很差,白暖暖有些驚訝,她記得之前戰萌的皮膚挺好的,細細滑滑的,現在臉上卻長了痘,有些地方還是一片紅色,她氣色很差,看到白暖暖的時候,那乾裂的脣緩緩向兩邊扯動。
“我以爲你不會來的。”戰萌的嗓音是前雖未有的沙啞,她身上那件紅色的大衣紅的刺眼。
“我今天來,不過是爲了以後不想見到你,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戰萌,我以後都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牽扯,我們兩個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好說的,也沒有什麼好談的,在你陷入那些不實際的情愛中而迷失了自己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不是朋友也不是姐妹了,現在的我們,不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白暖暖是真的累了,戰萌只是個孩子,還是一直以來自己從心底裡疼愛的孩子,她現在變成這樣,白暖暖心裡比誰都難過。
她並不想和戰萌針鋒相對,她是個大人,對方是個孩子,孩子不懂事她也不懂事嗎,可是戰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她是真的被逼的沒辦法了。
“愛情,真的是讓人身不由己,我也沒想到我的愛情會來的那麼突然,只是一眼便愛上了,認定了,就像是飛蛾一般,明知對方是火,卻還是義無返顧的撲了上去,哪怕用生命作爲交換,只要可以汲取到一點點的溫暖,我都會心滿意足,他是我的劫,明知我們兩個之間有很長一段距離,我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追尋他的腳步,哪怕遍體鱗傷,哪怕……鮮血淋漓。”
戰萌忽然笑了起來,笑容中盡是悲傷:“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明知道這樣會傷害到很多人,我還是義無返顧的去做了那些可惡的事情。”
“你以爲這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事情嗎?你這是自私,自私的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卻不爲身邊的人,不爲自己的親人家人想想,如果愛情就是不擇手段來傷害自己的家人,那麼這樣的愛情不要也罷!”
白暖暖並不爲戰萌的話所動,若是一個人爲了愛情做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那麼這樣的人便不是愛,是自私。
戰萌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這點在她想要親手殺死那個孩子的時候白暖暖就看出來了。
“你真的認爲我自私嗎?你也有愛人,應該知道我的感覺,你憑什麼說我自私呢?”戰萌擡頭看白暖暖,那雙赤紅的眼睛裡滿是血絲和不滿,白暖暖憑什麼這麼說她呢,她也有愛人,憑什麼這麼說她的愛情,憑什麼說她的愛情自私呢。
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啊,白暖暖的臉上忽然多了一些笑容,剛纔在電話裡哭的稀里嘩啦,這麼快就露出了真面目,到底是個小姑娘,不知道掩飾自己的情緒。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白暖暖站起身,打算離開。
戰萌臉上閃過一抹急色,見白暖暖轉身離開,她探過身子隔着桌子伸手去抓白暖暖的衣角,她的手還沒碰到白暖暖,對方已經走出了幾步遠、
“白暖暖,你別走。”戰萌從錢包裡掏出來錢,放在桌子上之後,起身追了出去。
她好不容易有了這次機會,要是下次再想見白暖暖,恐怕就沒這麼容易了,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她走。
外面,雪花紛飛,地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白雪,路面很滑,戰萌走到門口的時候,正準備走下那兩個臺階,腳底卻往前一滑,整個人往後仰了過去,撲通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在了石階上。
鮮血在她身下張牙舞爪的向外蔓延,很快將她身下的白雪染紅,白暖暖也聽到了她尖銳的痛呼聲,她轉過頭,看到戰萌躺在那裡,鮮紅的血液染紅了身下的雪地。
她放在車門上的手立刻收了回來,想也沒想的小跑了過去,在戰萌身邊蹲下身,看着痛苦嚎叫的戰萌,她沒伸手動她,而是問:“剛纔摔倒的時候有沒有聽到骨響的聲音?”
摔的這麼結實,白暖暖不敢輕易移動,就怕她摔了骨頭,一動她,就會更嚴重。
戰萌哭着搖頭:“孩子,我的孩子。”
她血流不止,白暖暖身上又什麼都沒帶,見周圍涌上來了不少圍觀的人,她想也沒想的脫下身上的大衣蓋在了戰萌的身上。
附近就有醫院,白暖暖把戰萌背上車子之後,迅速的趕往醫院。
流了那麼多血,孩子是保不住了,白暖暖把手上的血跡洗乾淨之後,去了手術室外面的走廊裡,她的大衣放在她旁邊的椅子上,上面全是血,已經沒法穿了,這麼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站在那裡,只覺得凍得渾身發抖,她抱着雙臂,不停的搓着那冰冷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