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恩怨情仇
昔日的事情，隨風散去，往事也成過去，但隨着記憶的重新點燃，一些不由自主而來的情緒忽然之間便是涌生了上來，那些過去，終究還是抹不去的，記憶存在着，過去也實實在在的存在的，說忘了，只是將他塵封在心底埋在最深處不輕易去碰觸罷了。
如今一旦揭開塵封的匣子，如洪水猛獸的情緒便是衝擊着人內心，擋也擋不住。
玉太后猛地站起，忽然而起的揚高了八度的聲音，讓下面一干人便是愣住了，
“原來，你是她的孫女！”
玉太后尖利的聲音，夾雜着不可置信與一種君柒說不出來的感受，那樣的聲音，聽多了便是知道，是並不願意君柒出現的模樣。
君柒在下面呆愣了兩秒，看着玉太后臉上的憤恨，再是配合玉太后方纔說的話，纔是反應過來，這玉太后說的她，或許便是自己那外婆。
看着太后的反應，君柒便是知道，自己的外婆與這玉太后果然是相識的，只不過，怕是不是友好的相識，而是充滿爭吵與敵視的過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玉太后見君柒不說話，只是低着頭，心中升騰起來的火氣，便是更加不知往哪裡放，站起身子後，便是朝下走了兩步，又是靠近了一些君柒，
“今日，哀家纔是想起來，你君柒竟是雪昭羽的外孫女，竟然是雪昭羽的外孫女！”
玉太后緊緊盯着君柒的那張臉，似乎是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端詳着君柒的那張臉，想從君柒的臉上，看出當年那雪昭羽的一點痕跡。
君柒想起來娘說的話自己與外婆生的極其相似，有九分像。
這玉太后一直看着自己，怕是就是認出了自己與外婆生的極像了。
“哀家現在纔是發現，你真是與雪昭羽生的極其相似，怎麼哀家前些日子就是沒發現呢？！”
玉太后看着君柒的臉，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像是在和君柒說話，但卻是沒看着君柒，像是自言自語，但這呢喃未免也太過大聲了，她顫巍巍得伸出手，長長的指套整齊得戴在她的指尖上。
慢慢得靠近了君柒的臉，想要撫上君柒的臉頰。
看着那逐漸朝着自己靠近的尖利的指套，君柒下意識得便是偏過了頭，躲了過去，恰好在此刻，那指套猛地一抓，朝君柒的臉上抓去。
如若不是君柒反應快，躲過了那猛地一抓，或許現在君柒的臉上，早就是留下了幾道長長的血痕，一張明媚英氣的臉，也便因此而毀了去。
她後退了一步，擡眼看着太后，看到了太后看着自己時，眼底的憤怒與怨恨，看到了太后的脣角緊抿着，臉上是隱忍着的表情，努力讓自己不會做出太過於扭曲的神色，但終究是忍不住，泄露了她心底的想法。
君柒看着玉太后這模樣，心中只暗歎一聲不好，今日來皇宮裡，主要目的便是請求這太后娘娘將老太君從天牢裡放出來，如若玉太后埋怨上自己，對自己厭惡至極，那就算自己手裡有太后想要的東西，這玉太后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聽自己的，將老太君放出來。
因爲，玉太后的容顏，如今便是貌美，無須自己再次動些手腳，讓其更加豔麗。
君柒在下面乖巧得沒說話，只是站着，此刻倒是希望皇后娘娘能開口說話，來分散着太后放到自己身上的注意力。
但顯然，這裡的人都是聰明人，都是未曾打斷這後宮裡比起皇后娘娘來還要重要的的太后娘娘，皇后也未曾打斷太后的話，看着太后如此盛怒的模樣，皇后心裡巴不得，站在一邊看着面洽這一出比起方纔那戲臺上的戲可是精彩百倍的戲。
聽着太后的話，她也是依稀記起來當年的確有那樣一個雪姓女子，據說與太后之間，有一場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怨，只知道那女子，到最後都是始終壓制太后一籌。
只不過，太后最後進了宮做了皇后，而那女子，只是嫁給了帝都裡一家普通氏族，做了氏族主母。
但太后與那雪姓女之間的故事，卻未曾就此停下，但究竟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那個時候，她也未曾聽到過，別提現在很多年過去了，更是不知道。
但她只要知道一點，那雪姓女，與太后之間，只有恩怨情仇，並無多少交情。
是以，如今那君柒，可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想要太后將那君家老太放出來，恐怕，要泡湯了，太后那般記仇的人，又怎麼會答應從前宿敵的外孫女的話呢？
“君柒，你可是知道，你的外婆，喚作雪昭羽？”
太后站在君柒面前，看着君柒那張與雪昭羽極其相似的臉，發現自己始終無法坦然面對，深呼吸一口氣，便是轉過了頭，閉了閉眼，纔是幾乎有些艱難得開口。
“回太后的話，君柒不知。”
回想了一下腦中的記憶，不管是從前的君柒，還是她現在的自己，君安氏都未曾告訴過自己，自己的外婆叫什麼，姓什麼，只知道是來自遙遠而神秘的部族。
太后聽了君柒的回答，有半天並沒有開口說話，低着頭斂着眉的君柒卻是能察覺到太后那灼灼的視線，始終是盯着自己，未曾離開半分。
她此刻，是真的猜不透這太后心裡在想什麼，會如何處置只，會如何處置老太君。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這玉太后有太多的法子，額可以整的和自己當年有仇之人的後代永無翻身之地，只要她素手一擡，紅脣輕輕一啓，他們便沒有翻身的餘地。
“雪昭羽，死了麼？”
誰也沒有料到，半響之後，玉太后都沒有收回放在君柒身上的灼灼眼神，只是卻是近乎呢喃得問了君柒一句。
讓君柒的心裡都是有些恍惚，仿若這玉太后心中，對她那外婆又不止是恨意，還夾雜着一種懷念與嘆息。
“回太后娘娘的話，外婆已是逝世多年。”
君柒如實稟報，她那外婆早就是死了，否則娘也不會將那些秘密悉數告訴自己，還是逐漸得講外婆留下的東西不引人注意得慢慢交給了君柒。
玉太后聽了這句話，似乎有一瞬的愣住，那種仇恨怨恨，隨着那人的逝去，而有截然而止的勢頭，最後，卻依舊是被玉太后猛然剎住。
“死了？死了，哼！死了，她倒是好，什麼都不管，自己便是死了，與哀家之間的恩怨還未了，這麼撒手不管，倒是輕鬆自在！”
玉太后一瞬過後的怔愣過後，便就是反應了過來，看着君柒的時候依舊是滿腔的怨恨，止也止不住。
君柒不明白，自己的那外婆與這玉太后之間，又是有哪些恩怨情仇，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直到外婆死了以後，這玉太后的心裡，還是會怨恨那麼久，人都死了，還能這麼記着，吹不散化不去那些仇恨，那便說明，當年的事，真是極大的哀怨，纔會有現在的模樣。
當場的千金小姐與皇子們面對玉太后這突如其來的反應也是震住了，一時半會兒都是有些惶恐，不知道該怎麼辦，太后現在看起來極其憤怒。
“哀家不會將君家老太君放出天牢，你外婆欠下的債，便由你君府老太君來還上！”
玉太后見君柒始終不說話，忽然便是甩袖說上那麼一句話，擺明了告訴了君柒，她別妄想能將君家老太君從天牢裡救出來。
春風吹來，帶來的卻是絲絲涼意，沁人入骨的寒意，像是要滲透皮膚，直接傳到人的骨頭裡纔是罷休。
明奕坐在一邊，看着君柒站在這中間，低着頭斂着眉，朝着太后微微彎腰的恭敬模樣，卻是要承受那玉太后這般的羞辱，不僅心中一滯，有中國說不上來的酸澀。
不知是爲君柒酸澀，還是爲誰。
自古以來，強權一下壓不住，若想永無被壓迫的日子，只能奮力朝上爬，讓自己成爲那擬定一切規則的人，讓自己成爲那壓迫人的強權，否則，永遠只能被壓迫。
“逝去的人已然逝去，過往恩怨情仇，也該隨着已故之人而遠去，”誰都以爲君柒只能忍氣吞聲接受太后說的話時，誰都沒有想到，君柒忽然便是開了口。
玉太后驚訝得回頭看去，卻見君柒猛地就是擡起了頭。
她看着她，卻好像是透過這君柒，穿越了年歲芳華，看到了許多年前的她，也是這樣倔強傲氣得站在自己面前，不屈而強勢的勢頭，直接就是朝着自己壓來。
“太后娘娘纔是一國之母，乃是這天下婦人的表率，卻是要做出這般令人落下口舌的舉動？因逝世多年的人，卻是不願放過一個年事已高的老嫗，皇家的寬容大德，是否只是紙上說說？”
君柒不怕，皇家之人最是注重面子，今日，這裡有衆多人，皇子，小姐都在，這太后如此心高氣傲之人，忍受不了自己這樣的話。
“太后娘娘，今日乃皇上大赦天下之時，太后娘娘卻要做出這般令人詬病之事麼？還請太后娘娘三思！”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