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可真夠熱的啊!”秦合邊擦着不斷滲出的汗水邊說着。
“是啊,最低氣溫都有30度,這樣的天氣裡竟然還把我叫出來。”延新抱怨道。
“誰叫你的語文成績總是在班上中下游水平的,我可是好心幫你忙。”
延新和秦合在烈日下曬的發燙的人行道上快步走着,他們今天是到秦合的一個朋友張興海家去。張興海是重點中學的語文教師,今年32歲,已經有了個6歲的可愛女兒。
“總算到了啊。”秦合指着眼前一幢白色公寓樓說道,“他住在第六層。”
兩人快步爬着樓梯,希望快些進到有空調房的屋中。
到了張家的門外,冷氣從門縫中絲絲的透出來,果然開了空調啊。
秦合按了按門鈴,可是響了半天都沒有人開門。秦合又試了幾次,仍然如此。
“張興海,張興海!”秦合不耐煩的大聲叫了起來。
這時對門的房門開了,一箇中年婦女探出頭來,“中午睡覺的時候吵什麼呀!”
“真對不起啊,您知道隔壁的張興海在家嗎?”秦合連忙道歉。
“這我哪裡知道,不過他是有睡午覺的習慣,況且現在正是下午1點,他應該在睡覺吧。”中年婦女猜測道。
“不太可能啊,我和他約好了1點鐘見面的。”
“哦,這就奇怪了。”
這時,樓下傳來了腳步聲,一個大約30歲的年輕女子走了上來。
見到了秦合和延新,這女子顯得有些驚訝,不過馬上笑着打了招呼:“是秦合啊,好久不見了,來找興海有什麼事嗎?”
“是想讓興海輔導下這孩子的功課。”說着秦合拍了拍延新的頭。
這傢伙,儼然一副家長的樣子嘛,延新滿心不快的想到。
“興海可能還在睡覺,我來開門吧。”說着她掏出了一把鑰匙打開了房門。
冷氣從房中撲面而來,讓人覺得好不舒服。
隔壁的那位大嬸也湊了進來,看來他們鄰居家是經常串門的。
“興海,秦合來了。”女主人高聲叫道。
可是沒有人迴應,客廳裡沒有人,書房的門則是虛掩着。
女主人推開了書房的門,卻突然癱倒在了地上,“興海他”她高聲尖叫着。
秦合和延新趕緊衝進房內,發現張興海坐在靠椅上,頭歪在一邊,面部表情猙獰可怕,人已經沒有了呼吸。
看見朋友的慘狀,秦合倒吸了一口氣,覺得身上一股寒意流過,這可不是空調帶來的寒意啊。
大嬸一時沒明白怎麼回事,只是慌亂的在一旁問這問那的。
“延新,快去報警。”秦合邊安慰着悲傷的女主人,邊對延新說道。
一個交往了多年的老友就這樣死去了,秦合心裡感到一種鑽心的酸楚和悲傷。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現場,這次的領隊是江泉警長,一個能力平庸但是愛自以爲是的中年警官。
“秦合,延新你們都在這啊,真是太巧了,有我們的少年偵探在,不會案件已經破解了吧?”江泉故意這麼說着。
延新沒有回答,就算是破解也需要時間啊,又不是算命先生卜卜卦就知道結果。
江泉接着裝模作樣的指揮着警員們對現場進行勘察,在延新面前他總是乾的特別來勁。
“這位小姐是”江泉問道。
“嗯,我是張興海的夫人李潔。和同伴外出逛街回來後竟發現”說着李潔又流下了眼淚。
“哦,你說和同伴外出逛街,能請她來證明嗎?另外你是幾點鐘出門的?”
“可以的,她就住在附近。我是早上10點鐘出門的,當時我先生就在書房備課。”
“那麼在10點和1點之間會不會有什麼人來過?”
“這我就不清楚了,應該不會有人來吧。”
在江泉詢問的時候,延新則在屋子的各處查看了一番。
客廳和其它房間仍然是十分整潔乾淨的,似乎沒有其他人來過的樣子,而在書房中的一切也沒什麼特別,桌上放着的是備課的資料和寫了一半的講課提綱,所有東西的擺放都再正常不過了,這完全是一場平靜中的死亡啊。
但是張興海脖子上的傷痕說明他是被勒死的,而且死前有過痛苦的掙扎纔會有如此恐怖的表情,既然有過掙扎,現場就不該如此整齊啊。延新對這個疑問感到很困惑。
“報告長官,死亡時間已經大致推算出來了,是在11點左右,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外身上還有幾處輕微的擦傷。”
果然死前有過爭鬥啊,延新心裡想着。
“嗯,這很有可能是11點的時候有強盜竄入家中,對正在備課的張興海下了毒手。”江泉故作姿態的說道。”你們繼續加緊蒐集證據,那些歹徒一定會笨拙的留下線索的。”
延新和秦合差點沒笑出聲來,這麼整齊乾淨的現場竟然說是強盜乾的,未免也太缺乏常識了吧,真正笨拙的恐怕就是江泉和他那一班手下了。
延新向在一旁看熱鬧的大嬸問道,“您在11點左右的時候聽到這裡有什麼響動嗎?”
“我哪裡會管這麼多啊,再說每天11點鐘的時候我都在菜場買菜了,直到11點半的時候纔會回家。”大嬸答道。
“哦。”延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又查看了一遍書房,仍然沒有什麼異樣,太奇怪了啊,除了這具屍體以外,這裡的一切簡直再平常不過了,屍體彷彿是從天而降一般!
這是完全沒有痕跡的犯罪?不,應該是痕跡被完全消除了的犯罪!總會有線索的,不管是怎樣高明的罪犯。
延新盯着那有些雜亂的書桌,桌上一個淺藍色的鬧鐘指示的時間是1點38分,延新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時間——1點39分。
這時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他就是我說的那位朋友肖桐,是我公司裡的同事。上午就是他和我一起出去買東西的。”李潔解釋道。
本來存在的一個疑惑已經有了回答,延新心裡暗暗想到。
他拿了一個警察勘察用的手套,拿起了那淺藍色鬧鐘,打開了電池槽。所有的謎團都已經解開了。現在只需要最後的驗證。
“大家加緊調查啊,我們要儘快破案,絕不能讓那些可惡的歹徒逍遙法外。”江泉又在催促了。
“如果罪犯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些兇惡的歹徒呢?”延新笑着問道。
“什麼?難道還能有其它解釋?”江泉感到情況有些不妙,這次難道又要被這小子搶先破解案件。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因爲兇手就在我們中間。”延新說道。
“這可不能亂說啊。”江泉驚訝的望着延新。
“絕不是亂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兇手能自己站出來。”
長時間的沉默,一屋子裡仍然沒有人站出來。
“既然這樣,那麼就由我來指出真正的兇手吧,他就是張興海最親密的人,他的妻子——李潔!”整個屋子一片默然。
李潔低下了頭,但她很快又站出來反駁道,“可是在11點的時候我是在街上啊,而且有人作證。”
“這樣的證明很容易被推翻,如果證人是案件同謀的話。”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肖桐。
“呵呵,”李潔苦澀的笑着,“這樣說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的話只需要一個小小的驗證,而證明的關鍵在那個桌上的淺藍色鬧鐘!”
“這鬧鐘怎麼呢?”江泉不解的問道。
“如果說這是一個天衣無縫的犯罪現場的話,那鬧鐘就是唯一的一個不和諧的地方,因爲它的時間比最準確的時間要慢上一分鐘。”
“慢一分鐘很正常啊!”秦合在一旁說道。
“在許多情況下這是很正常的,但是在這樣一個極爲完美的現場中這個不完美之處就顯得特別突出,所以我進一步檢查了這個鬧鐘,也得到了我想要的線索。一是:鬧鐘上存在的細小裂痕;二是:剛剛更新過的電池。於是一幅犯罪的景象就在我腦海裡形成了,兇犯在書房與張興海搏鬥中將鬧鐘打落到地上,陳舊的電池落了出來。在將張興海勒死後,兇犯將現場打掃乾淨,又唯恐有人發現時鐘出現問題於是更換了時鐘陳舊的電池以防萬一,但是對這一分鐘的差別兇手並沒有在意,所以留下了這個現場中的唯一證據。”
“可是你又是爲什麼懷疑李潔的?”秦合問道。
“首先在於她對我們和張興海的約定一無所知,懶得對自己妻子講客人的到訪也許是夫妻間的情感出現了問題,另外在作案時間選擇上恰巧是隔壁大嬸家沒人時的作案,一個可能就是作案者是熟悉隔壁家裡作息習慣的人。但是如果是李潔作案,她一個女子是無法強行勒死一個年輕男子的,而當肖桐來時,我便有了一個使所有推理完滿的猜測,現在要做的只是最後一步的驗證:在鬧鐘的電池上,或是被害者的衣服上應該會有肖桐的指紋或毛髮。”
李潔聽到這,身體癱軟了下去,她的精神也趨於崩潰,一時的歹意讓她夥同情夫謀殺了自己的丈夫,現在的她也在受着良心的痛苦煎熬。
肖桐仍然想抵賴,但是在李潔的坦白和警察蒐集的證據面前,他的狡辯已經無濟於事。警方將這兩人作爲嫌疑犯帶回了警察局。
“唉,本來是會一會老友的,沒想到碰上這樣的事。”秦合嘆着氣。
“人生本來就是變化無常的,但也正因爲如此纔有不斷奮鬥向人生挑戰的意義啊。”延新感嘆道。
“呵,你小子什麼時候懂得些哲理了,說到奮鬥,你下午還是在家好好奮鬥語文作業吧。”秦合又拍着延新的頭說道。
在生活中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利,但是因爲自己的喜好而剝奪他人選擇的權利,這是無論如何也不允許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