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總蜜愛,千金歸來 308我陪你一起改變
悅菱聽到藍啓瞳這麼狠絕的話,倒是愣了有兩秒。
過了這兩秒,她心底一股莫名的怒火竄上來。
“我也想走。”她忿忿地說,“如果能走,我早就走了。那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走?我馬上走,一秒鐘也不耽誤。”
黑暗中,藍啓瞳冷哼着:“你想怎麼走就怎麼走,關我什麼事?你只要在我眼前消失就夠了!”
“那好,”悅菱站了起來,“我就正大光明從門口走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來的。”那個壁爐,她是打死也不願意再鑽一次了。
她站了起來,『摸』索着往前方走去。
沒想到她只走了幾步,藍啓瞳突然趁起了身子,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就將她拖了回來。
悅菱冷不丁被這一拽,倒退了好幾步,她驚呼着:“你幹什麼?”
藍啓瞳已經一下子圈住了她的腰,把她往一塊柔軟的墊子上甩過去。悅菱聽到鐵鏈哐當的聲音,還有那冰冷的金屬透過她的衣物挨着她肌膚的感覺。
“你幹什麼!你幹什麼!放開我!”她怒喊着。
可是藍啓瞳突然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後幾乎整個人都壓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另一隻手,好像扯過來一隻寬大的被子,一下子把他和她都罩到了裡面。
悅菱想要掙扎,沒想到藍啓瞳雖然很瘦,但是力氣卻也遠遠勝過了她,他的手掌,如此瘦骨嶙峋的手好似鐵鉗一般緊緊捂着她的嘴,幾乎要將她的半邊臉都包裹了起來,並且他的手指掐住了她的喉管,讓她連呼吸都困難,別說是呼救了。
正在此時,悅菱彷彿聽到門突然打開了。
緊接着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少爺,剛纔的『藥』劑量不夠嗎?我們好像聽到你房間裡很嘈雜?”
“滾開!”藍啓瞳在被子裡狠聲說道,“我有按鈴讓你們進來嗎?全都給我滾!”
說着,他的手伸出被子,不知從旁抓住了什麼東西,一下子扔了過去。只聽到啪的一聲,像是什麼碎掉的聲音。
女傭嚇得驚叫了一聲。
“還不滾!”藍啓瞳惡狠狠地問。
“是、是的。”
門關上了,女傭彷彿是忙不迭地逃走了。
藍啓瞳又仔細聆聽了一下,這才把捂着悅菱嘴的那隻手放開。悅菱立馬劇烈的咳嗽起來,藍啓瞳再不放手,她就要被他掐死了。
她一邊咳着,一邊想要推開藍啓瞳。
沒想到她的手剛剛推到他的身子,他立刻翻身起來,並掀開了被子。
“房間右上角有飲水機,自己去倒水來喝。”他冷冰冰地說。
悅菱無話,藍啓瞳的*非常大,她『摸』索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地下了地,然後又『摸』着黑朝飲水機的方向前行。
她『摸』到了飲水機的開關,又『摸』到了下面的紙杯,只是剛剛一開水,立刻“啊”的一聲驚叫起來。
“你怎麼了?”藍啓瞳的聲音立刻傳來,似乎帶着些微的緊張。
悅菱默默地把手指放到嘴裡,她按錯了鍵,裡面濺出了滾燙的熱水,燙到了手指。但是她不想和藍啓瞳說話,只是『摸』着打開了另一邊的開關,放出了一些涼水。然後一邊小聲地咳着,一邊小口喝着水。
突然間,藍啓瞳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我問你怎麼了?”
悅菱嚇了一跳,藍啓瞳走路居然沒有任何聲音,連鐵鏈的聲音都沒帶動。
她心裡沒什麼好氣,口氣很衝地把他剛纔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關你什麼事!”
藍啓瞳似乎滯了一下,空氣的氣氛頓時變得很陰冷。
過了兩秒鐘,他的聲音才重新響起,似乎帶着一份咬牙:“小妖精,我勸你最好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說了又怎麼樣?”悅菱不服氣地回他道。
藍啓瞳輕聲哼了一下。
“不要惹我不高興。你惹我不高興,就會有兩種後果。”
“那你說來聽聽啊。”悅菱立馬問他道,她和藍啓瞳兩個,從來就沒好好說過話,每句都是帶刺的。
“第一種,就是我馬上把你從我這裡趕出去,外面的人發現了你,立刻就會把你當成刺客處理,不會給你任何機會,一槍就會擊中你的腦袋。”藍啓瞳的聲音裡,沒有威脅的成分。
可是悅菱卻打了個寒顫。
聽他的口氣,好像不是在危言聳聽。
她不禁問道:“這裡是哪裡?你又是怎麼在這裡的?”
藍啓瞳彷彿沒有聽到她的問話,又繼續說道:“第二種後果,就是我現在就把你撂倒,然後上了你!”
悅菱一聽他的話這麼放肆,立刻大聲叫道:“你敢!”
藍啓瞳沒有回答敢或者不敢,他只是沉默了兩秒,然後頗爲陰森地反問她:“你說呢?”
悅菱一瞬間,就被這種陰鷙狠毒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她認識藍啓瞳,以及和他相處的時間十分有限,在她的印象裡,他是一個雖然五官不算出挑,但是越看越好看,整個人的氣質都讓人覺得很舒服的青年。她記得他比女人更喜歡華麗和絢爛的東西,喜歡畫衣服首飾和擺弄剪刀針線。除了他嘴巴很毒,脾氣很衝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當初他在曼哈頓對她開槍時,她正背對着他,沒有看到他眼裡那種可怕的神『色』。
她從來都沒接觸過真正身爲藍家人的藍啓瞳。
所以當他突然顯出和他兄長一模一樣的氣勢時,悅菱竟然嚇得往飲水機那邊退縮了一下。
“你、你試試看?我、我會反抗的!”悅菱的話也有些發抖。
沒想到她自以爲自己已經躲得很遠了,藍啓瞳居然一瞬間就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喉嚨。
“你反抗試試,”他的呼吸似乎要比剛纔重一點,“我雖然比不上我大哥,但是要折斷你這麼細的一隻脖子,還是易如反掌的。你也不想想,爲什麼他們會把我鎖住。”
他並沒有用力掐她的脖子,但悅菱還是一下子就嚇得抓住了他的手腕。
“藍啓瞳……”她發着抖,快要被嚇哭,“你放過我。我從沒有想過要招惹你。”
藍啓瞳聽到她如此哀弱的聲音,手就放下了。
隔了很久,他才短短地說了四個字:“你招惹了。”
悅菱抽泣着,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她真的從沒有想過要去招惹藍家,當初她規規矩矩地坐在出租車裡,是藍啓瞳開着車擦掛了他們,還出言不遜。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主動去做過什麼。
“我會走。”過了半晌,她才咬着脣,“你告訴我,我要怎麼離開。”
藍啓瞳聽到她這般說,又靜了好一陣子。
“除非絕隕帶你原路返回……否則你走不了。”他說,“莊園裡有重兵把守,你出去就會被打死。戰時的密道圖紙聽說早已經丟失了,這裡除了絕隕,沒人可以活着從裡面走出去。”
“這裡是哪裡?”悅菱擦乾眼淚,“我明明是在爵爺的莊園裡……”
“爵爺?”藍啓瞳似乎皺了皺眉,“你說的是河對面那座莊園?”
河對面?悅菱驚呆了。她居然跟着絕隕穿過了一條河。
“我聽說過那座莊園,”藍啓瞳幾乎在回憶着什麼,緊接着,他的聲音又重了起來,“你怎麼會到那種鬼地方去?你是怎麼惹上琉科這個人的?”
“琉科?”悅菱徹底暈乎了,“琉科是誰?”
“就是你口中的爵爺,”藍啓瞳冷冷地說,“難道你進了他的莊園,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悅菱茫然地搖了一下頭。
爵爺叫什麼,她確實沒有聽他說過,非但如此,瑜顏墨好像也沒有提到過這件事。大家都叫他爵爺,她也根本就沒想過他叫什麼名字了,自然而然就認定他就叫爵爺。
藍啓瞳似乎笑了一聲:“這樣看來,你在我這裡還安全一些。”
“什麼意思……”悅菱緊張起來。
藍啓瞳的聲音,又冰冷又緩慢。
“你知道琉科這個人,是怎麼受封爵位的嗎?”
悅菱搖頭。
藍啓瞳就繼續這種冰冷緩慢地聲調:“那是因爲,二十多年前,有反對黨反對王室,要徹底推翻君主立憲制。琉科帶部隊鎮|壓反黨,血洗首都。我聽說當時,直接是用裝甲車進行掃『射』,最後再是大卡車開來,運走一車一車的屍體。”
悅菱打了個寒顫。
“殺一萬個人就成將軍,說的就是琉科這種人。這之後他就金盆洗手,棄政從商,再受封了爵位。”
悅菱不敢相信:“可是爵爺他……”
“你想說他很溫和對不對?”藍啓瞳打斷了她。
悅菱點點頭。
藍啓瞳就冷笑道:“你從前也以爲我就是一個脾氣暴躁的紈絝子弟,不是嗎?”
悅菱一剎還真是無言了。
“你脾氣是挺暴躁的,”她平心而論,“也很紈絝。”
她的這句話,藍啓瞳像是沒聽到一樣。
“我的毒癮大概每兩天要發作三次。”他突然說道,“這種時候,你就躲到衛生間去。不管我發什麼瘋都不用管我。我自己熬不住了會按鈴的。”
“不行!”悅菱聽他這麼說,立即反駁道,“我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
她這樣出來,瑜顏墨找不到她,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他怎麼能想到她會在河對面的莊園裡?而且,而且她還有她的寶寶失蹤了,必須要找回來。現在又聽到說爵爺有那麼可怕的背景,心裡慌得不得了。
藍啓瞳見她語氣這麼激動,禁不住愣了一下。
然後他又冷笑了一聲:“那好啊,你要走就走,反正不關我的事,被打死也不關我的事,『迷』路餓死也不關我的事。反正別人問到我,我只說不知道就可以了。誰會去相信或者懷疑一個癮君子。”
悅菱聽他這麼說,心裡着急,卻又無濟於事。
她只能咬着脣,蜷縮到牆角,一語不發地流着眼淚。
藍啓瞳也不說話。
比賴得住寂寞,他比她還要更甚一籌,因而這房間裡陷入了長時期的令人發瘋的靜默中。
悅菱淚快要流乾,終於忍受不住了。
“求求你了,”她首先開口道,“我想出去……”
藍啓瞳並沒有回答她。
“爲什麼這裡會戒備森嚴?是因爲要關着你嗎?”她見他不理會她,又問道,“你爲什麼會被他們關着呢?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你?”
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像是被扔到了大海里,沒有任何的迴應。
悅菱的淚又流下來:“藍啓瞳,你知道嗎?昨天常姐見到了絕隕,她哭得有多傷心你知道嗎?她一直抱着他,叫他的名字。我在想,常姐也一定很想念你,她不知道你在這裡……如果知道的話,不論如何她都會來找你的。”
聽到她突然提到常音,藍啓瞳手腕上的鏈子響動了一下。
“姐……”他的聲音裡帶着遲疑,“她還好嗎?”
“她很好,”悅菱抹着眼淚,“常姐一直都表現得很堅強,和從前一樣美麗。可是,如果不是因爲昨天見到了絕隕,我不知道她還有這麼脆弱的時候。她說,她見不到你們,但是卻一直被要挾着……”
藍啓瞳聽到悅菱說這句話,突然暴怒起來:“是那個魔鬼要挾她的對嗎!”
他一下子撲了上來,帶着鐵鏈的巨響,一下子抓住了悅菱的手:“他拿我和絕隕來要挾姐爲他做事。所有的事都是他安排的。”
悅菱被他嚇得不輕,還沒能反應過來。
他突然不知從哪裡抓了一把冰冷的剪刀,塞到了悅菱的手裡。
“你知道嗎?”他的語氣激動,“他們不知道我偷偷藏了這把剪刀。我在等,等哪一天我熬不下去了,我就會用它結果了我的『性』命。他們控制着我,控制着姐姐。悅菱,我每天都在想,我是不是應該死去。但是我沒有這樣做,因爲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他們依然會隱瞞這個真相,用我來繼續要挾姐。我想要活着從這裡走出去,總有一天,我要手刃我的仇人!”
悅菱發着抖。
藍啓瞳的情緒突然這麼激動,她是始料未及的。
“到底是什麼回事?”她無比驚悚地問他,他離她這樣近,這樣死死挨着她,連她都被傳染上了那種絕望的氣息。
藍啓瞳怔怔地面對這她幾秒。
他突然用一種發怔的聲音對她說:“悅菱,我想看看你……”
這麼跳脫的思維,悅菱有些跟不上。
“你……”她不確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一會兒表現得很冷靜,一會兒又表現得很神經質。這讓她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
“牆上有燈……悅菱,我想看一下你,我想看一下你有沒有長變……”他的聲音突然軟下來,“雖然光……好吧,我很討厭光……但是隻要一刻就行了。只要看一眼就行了。”
悅菱的心也軟下來。
她聽藍啓瞳的指示,『摸』到了牆上的開關,啪的一聲旋開。
是最低的亮度。
她回過頭去,看到藍啓瞳用手背擋着臉。
“你等我適應一下……”他的聲音很微弱。
然後悅菱看到了,他的臉上還掛着淚痕。又過了好幾秒,藍啓瞳這才緩緩地放下了手,她於是又看到了,他果然瘦得不成人形。
如果現在在大路上擦肩而過,她都不能相信四年前他那是那樣的意氣風發,那樣的青春年少。
他的眼眶深深地陷進去,那麼深的黑眼圈似乎一下子了昭示了他現今的狀況。他的皮膚,蒼白得不正常,帶着一種死亡的灰『色』。
悅菱只看一眼,就驚叫起來:“你怎麼這樣了!”
藍啓瞳沒有什麼表情,因爲瘦,他那雙眸子顯得比從前大了起碼一倍。
“嚇到你了。”他自嘲地說。
悅菱捂着嘴:“你……你怎麼會……”淚水幾乎一時刻就溢滿了她的眼眶。
藍啓瞳別過頭去。
“好了,我已經看了你了。你可以關燈了。”
悅菱卻沒有依言關燈。她走了過去,跪在了他的面前。
“藍啓瞳……”她帶着無法言喻地震驚,去看他的手,他滿是傷痕的手,應當都是毒癮發作的時候自殘所致的,她的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她看到他手腕的手銬,已經把他的雙腕勒得紅紫潰爛,鏈子連着牆角,那裡有兩個結實的鐵環。
“不要這樣活着好不好?”她終於哭出聲來,曾經他是如何的驕傲,譽滿全球,他設計的服裝,哪怕只是隨『性』的一剪,也可以登上巴黎時裝雜誌的頭條。
“你可以關燈了。”藍啓瞳依然彆着頭。
他的眼神,很淡漠,只有在看着悅菱的時候,他的眼中才會有些微的神采,除此以外,都是一片荒漠。
可是悅菱沒有管他的話,她只是哭着問他:“你怎麼會這樣,藍啓瞳,你告訴我,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這樣……”
藍啓瞳聽她哭得傷心,帶着微微地訝異,回過頭來,看着悅菱。
悅菱低着頭,極力忍着哭泣。
“悅菱,不需要你可憐我。”他的眼中帶了一絲嘲諷,“也不需要你的眼淚。我要的東西,你給不出來,所以不要再在我面前表現出這種樣子。”
“就算我給不出來,”悅菱擡起頭,“但是你也不能這樣活着。藍啓瞳,我現在出不去,我只能在這裡面對着你。我沒辦法看到這樣的你,你爲什麼會這樣,你改變這一切好不好。”
藍啓瞳重新別過頭去。
過了好一刻,在悅菱的哭聲中,他突然說了一個字:“好。”
還沒等悅菱驚喜,他卻又轉過頭來:“你陪我睡一覺,我就改變。”
一聽到這句突兀的話,悅菱頓時震愕了。
沒想到藍啓瞳又迅速地轉過頭去,他的聲音,淡淡地:“說錯了,你吻我一下,我就改變。”
悅菱咬住脣,低下頭去。她不知道藍啓瞳這話到底是不是認真的,還只是諷刺她的而已。
見她不說話的模樣,藍啓瞳冷笑了一聲:“我沒說錯吧。我要的東西,哪怕是最細微的一點,你也給不出來。”
“我……”悅菱急忙擡起頭來。
“你不用說什麼了,”藍啓瞳急速地打斷了她,“如果我想改變,我自然可以改變。不過我現在沒有這種心思。”
“我可以陪你一起改變的。”悅菱忙說道,“真的,我可以陪着你一起改變這一切,到你康復爲止。”
“是麼?”藍啓瞳嘲諷地看着她,“如果我的改變需要一輩子呢?你是否能陪我一輩子?”
見悅菱又驚呆不語的樣子,他彷彿十分厭惡地皺起眉頭。
“所以我討厭你,悅菱。就像當初在美國一樣,你根本就不可能一直陪伴絕隕,卻要招惹他。你明明有未婚夫,明明有愛人,但是卻要這樣招搖過市,讓所有的人都不痛快。”
“我、我沒有故意去招惹誰……”悅菱覺得心裡十分委屈,她難過地咬着脣,眼淚又快要滴下來,“我真的沒有去招惹誰。”
當初,是藍啓瞳把她和絕隕關在一起的,她什麼都沒做,既沒有*誰,也沒有對誰示好。爲什麼藍啓瞳總是要把過錯歸咎到她身上呢?
“我不會改變的……”藍啓瞳似乎在喃喃着,“因爲改變其實只需要四天。但是過不了多久,我又會變回現在的樣子。這樣變來變去,我已經很累了……”
“你可以畫畫啊,你還可以設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