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無奈一笑,整理好東西后就拿過酒店準備的浴巾進了洗手間。
也不知道是困的還是累的,白璃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後沒多久就睡着了。
房間只有嘩啦啦的水聲,在靜謐的夜裡更顯詭異。
夜如水,燈下的女子睡得如同貓兒一般,無聲無息。葉書關上燈,也躺下休息了。房間裡漆黑的一片,窗外邊的天空顯出明亮。
半夜,白璃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隨即是悅耳的鈴聲。
那一刻,原本睡着的白璃焉地坐起來,睡眼惺忪。心臟嘭嘭嘭的跳動聲音映進耳裡,白璃擡起,覆上自己的心窩處。
剛纔夢裡那一幕,太過真實,真實到她以爲自己現在正在菲律賓境內,以爲自己此刻在貝諾家族的大本營裡。
“手機。”被鈴聲吵醒的葉書在黑暗中提醒道。話音剛落,鈴聲就停止了。
白璃這才緩過來,赤着腳走到桌子邊,拿起手機來。通話記錄是竟是一個美國號碼。
美國此時正是白天。這個號碼,白璃卻是眼生得很,不記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因此,也就沒有搭理。
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多,白璃將手機調至靜音,然後放回桌子,拿了條浴巾進了洗手間。沖洗之後,白璃圍着浴巾出來,手機上又多了兩個美國號碼,都不是同一個。一天晚上三個不同的號碼,白璃直覺這沒什麼好事,再次選擇不去搭理。扯上被子,白璃選擇繼續睡覺。
茶園臨山,坐落在山腳下。佔地面積大,原本這片地就是茶園,當初只是接手了而已。買下這片茶地後也沒去改變什麼,連原本來這裡做工的茶農也沒有變。
早晨的茶園有不少做工的人在裡邊忙活,一邊做工一邊說笑,好不自在。茶園充斥着濃濃的茶味,不似花香,茶味很好聞,聞久了也不覺得膩煩。
在D市,雖然白璃擁有自己的房子,但是離茶園遠,也沒想着要在那邊住。或許房子裡有她的車,但來到D市,就沒去過房子一趟,出門也只能靠打車。
白璃和葉書打車來到茶園外後就步行進入。茶園外圍用防盜網包圍着,防止一些對手會來下藥,茶園外也有兩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看守。白璃和葉書兩人還是出示了茶園所有人的證件才得以進入。
白璃和葉書離開,雲少離也趕往美國——EO的基地。平常不說是高調回去,也會有消息傳出,這次不同:這次會基地,除了隸屬於他的幾個人,基地一個人都不知道頭兒回來。
上次受傷,在美國休養的那段時間,雲少離安排了不少事情。可謂是布好了局,只等那些EO內有野心取代他的人進來,再一舉殲滅。
雲少離是個惜才的人,他的父親也是個惜才的人,但父子兩都有一個特點,就是絕對不允許有野心並且類似於*的存在。
組織裡最多的流言有兩個,一是血狼的放肆是頭兒慣出來的,二是頭兒——被困於在一座山內,把他困在山裡的,是可以與EO相比的另一組織動的手。
組織裡的人訓練有序,自然不會因爲流言就自亂陣腳。該做的還是照樣做,因爲不論雲少離是否在基地,都不會影響到他們出任務、訓練。
只是,有心人就會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雖然說聰明人的機會是自己創造的,但是雲少離絕對不是那種容忍有人在他眼睛下邊搞小動作的人。
這種事情,成則幸!敗則亡!要麼就要有絕對的把握成功,要麼就絕對不能出手。
雖然和往常一樣,做自己該做的事,但所有人都明顯感覺到氣氛的不同,進入基地就好似進入了一座墳墓,陰冷黑森。
對於流言,雖然不信,但總歸會對雲少離沒有露過面感到奇怪。加上雲少離安排的人刻意製造出的氣氛,有心人真的覺得雲少離被困在山裡,生死不明。
這些日子,一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包裹着組織內外。各個分部的負責人都從各地趕來,就是因爲聽到這流言,到底是有些慌亂了。
背後的策劃者雲少離是在基地內的,聽着手下的報告,有自己的思量。
“血豹已經出手了,聯繫了TW的人,準備裡應外合。許諾TW的頭兒——越南那邊所有的罌慄田。”
“血鷹也出手了,但他和血豹不一樣,他是想和我們這些人聯合,只要他當上頭兒,我們就自由了。”
只隸屬於雲少離的人類似於古代的死士,有決對的忠誠。不論如何,都不會被收買的,這點雲少離十分清楚,那些人卻是不知道的。
組織裡只有和白璃同一年出來的人才用“血”做代號,其他人代號多種多樣,卻沒有一人能用“血”字做代號。也只有那一年的人才有膽量“策反”。
因爲之前的人受過上屆頭兒帶來的教訓,沒人再覬覦這個位置。之後的人能力遠沒有當年的人厲害。安分守己的,只爲滿二十年可以安全退出這個組織,擁有夢寐以求的自由。
這個二十年,自然是從開始接第一筆任務開始算起。
“野心還真是不小。”雲少離發出感嘆,聽手下的人說,從自己放出流言開始,前前後後就有了十幾個人有這個意思了。他這個位置的確不錯,說是呼風喚雨也不爲過。
以美國爲中心,呈放射狀駐有分部,他血剎的名號就和EO的名號緊密結合在一起,因爲血剎掌管着EO這個組織。遍佈大江南北的勢力讓不少道上的人覬覦,他若是願意,富人榜上第一位定是他雲少離的名字,並且能甩第二名好幾條街。
一個人能有這樣的身份,能做到這麼好,就不枉費活一場了。但是雲少離除了這個身份,他的能力,就一無所有。比如所有人都有的親情,他從懂事開始,就不知道母親爲何物,親情是什麼東西他到現在都半懂半疑。
而他,在坐上這個位置之前包括剛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生活有多麼辛苦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曾經被人追殺在倫敦一座橋洞裡呆了一個月;曾經躲在田園中和野狗爭搶只爲兩個饅頭;曾經在近海的地方泡着海水兩夜一天......
衆人只看到風光如他,卻不知道他背後別樣的風景。
雲少離的笑容有些苦澀的,隨即看向一邊安靜待着的手下,吩咐道:“看準時機,把我身亡于山裡的消息傳出去,並且要傳出這一隅之地,鬧得越大越好。血鷹拋給你們的橄欖枝先不要接,觀望着,看他會弄什麼樣的條件出來。野心越大,飛得越好,做得越好,死得越快。”
一些在外任務的人收到自己組織裡頭兒被困的消息已經滿是震驚,卻不料這消息還沒消化好,又得知組織的頭兒已經死了。匆忙結束手上的任務,
黑道的天,似乎就要變了。
白璃之前買過一傢俬家醫院,比利爲主治醫生,但是後來那醫院也不知被哪個缺心眼的弄了炸藥,炸了個一乾二淨。比利也就閒下來。
回到了他一整天窩在家裡的日子。
但和以前有所不同的是,如今有約克在他身邊,怎麼說也有可以說話的人了。但這兩天,約克也忙碌了起來,因爲遠在美國的雲少離布的一場局,知情的約克也要配合着。
忙碌的氣氛絲毫影響不了蘇研和白少昆兩人,兩人該上課上課,放學了就等着古鵬或是比利去接他們。
除了被派去其他地方的,原本紅燈區的人都住在紅燈區內。火狐郭建就是在紅燈區休息的。
火狐一頭惹人注目的紅髮飄逸,眨眼間有獨特的風味,眼睛跟狐狸一樣時不時閃過算計的精光。“這雲少離難不成真的死了?這麼久也沒什麼消息,是死是活都還是個未知數,也不知道當初許諾的事情……”話點到爲止,火狐的眼睛看向對面的人。
火狐對面的郭建呵呵一笑,道:“火狐,你是在擔心真正的僱主死了,沒人付你的工資不成?”
火狐眯着眼睛瞄了郭建一眼,先是哼了一句,心裡笑話郭建這點都想不清,然後說:“那是自然,跟着血狼我雖然能自由自在的當我自己,可我也不介意拿雙份的錢。更何況雲少離許諾我的不僅是錢,還有那個血狼功成後就有的自由,到時候天高任鳥飛,誰還知道被好幾個國家出示逮捕令的我在哪裡。”
的確,一旦踏上黑道這條路,無非就只有兩個結果:一是死,二是成。前者就是技不如人,死得可惜。一旦是後者,就是人上人的身份和數不盡用不完的錢。
而一旦身處於黑道之上,沒有一個人不想要金盆洗手,退出這個行業。一旦身處某一組織,沒有一個人不想要擁有自由。
郭建剛聽完就開口:“你想得倒是長遠。”然後是沉默,若有所思,“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天高任鳥飛,誰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