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克錯愕地看向白璃,嘆道:“白璃,你怎麼去了一趟W市,連最基本的說話方式也變了?”
變了?有嗎?白璃挑眉,認真地看着約克,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譏誚,這才暗道自己實在是多心。回過神來,想着自己去W市之前是怎樣說話的。
半晌,才覺得自己去W市之前說話的語調平淡到了極點,在除了白少昆以外的人,說話聲音和語調有着不同程度的冷漠。而現在,這一點似乎消失了!這種感覺,連白璃自己都能感覺得到,更何況是五官敏銳的約克呢!
在去W市之前,白璃說話一直是以最簡爲主,即便是說笑也是偶爾的事。現在,她倒是毫不吝嗇,想說笑就說笑。
還真是這樣的呢!
爲什麼這樣?白璃想着想着就緊了緊眉心,挑起的眉頭向下彎了彎。應該是和黑獄的弟兄們每天的談話聊天說笑打鬧,慢慢地習慣了。難道八年的時間所養成的待人習慣,在這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改變得這般徹底?
看着白璃的樣子,約克也沒打算讓她想到什麼,左右是她的變化,更何況變了最好。身爲一個男人,他還是希望他的搭檔、他的朋友能是一個習慣說笑的人,而不是一個整天板着個冰冷冷的臉,像是冰塊。這應該算是——男兒本性。
“想到什麼了也不干我的事,你還是不要想了。”約克說道,“我聽比利說你胃疼得厲害,趕緊地讓比利給你瞧瞧,不行就上醫院去!佔我的寶貴時間!”說完,約克又故意坐近比利。後者被擠得一怒,站起來,把捧在手裡的醫藥箱放在約克的膝彎上。自己就坐在另外一張沙發上。
白璃聽見他的話,一反應過來就踢出腳往不遠處的約克身上招呼,一點水分都沒有。
約克手肘一彎,肩膀一錯,就躲開了白璃的攻勢,隨即做停戰的手勢。“行了!你快點讓比利給看看。吞了那種藥,活該現在疼死你!”
那種藥,約克自然也是聽說過的。不過聽說歸聽說,知道對身體有反饋的副作用和含有罌慄這東西的時候,約克就沒準備碰這東西。
白璃的臉抽了抽,有種想和約克打上一架的衝動,卻是忍住了。目光從他欠揍的臉移開,看向比利,發現他還是一副無奈的樣子,開口道:“吃都吃了,難不成還能吐出來?你就別板着個臉了。”
比利更加無奈,“白璃,你現在又沒什麼事,我主修的又是急救外傷,怎麼弄?你還是準備準備到醫院看看吧。我除了給你一些保護胃部的建議,就沒有辦法了。”
躺在沙發上的白璃翻了個白眼,合着自個還得上醫院檢查!“要是去了醫院,沒檢查出什麼,是不是就沒什麼大礙的?”
比利低着頭想了想,反駁道:“不是。醫院如果檢查不出什麼,那你就必須吃可以壓制那種藥的藥了。加上你這些年大傷不多,小傷不斷,你的身體如何你應該最清楚。”
白璃一臉不屑地撇嘴,心裡卻知道比利說的話是多麼正確。慢慢的,臉上的不屑已經完全消失,剩下沉默無言的眼眸。
離開了比利的房間,白璃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樓下的客廳。
客廳裡只有蘇研和張易的兒子兩人,電視裡在播放着新聞。蘇研手裡握着遙控器,應該是在看電視。而張易的兒子在玩手機,坐在沙發上規規矩矩的。
白少昆和這男孩有所不同的是,白少昆有一種似乎是與生俱來的禮儀,在人前他能夠規矩得比成年人還規矩,在人後卻是鬼靈精。倒不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只是他本性活潑,卻因爲高門的束縛不得不有禮儀罷了。
蘇研瞧見她走過來,指着電視一臉奇怪地問她,“女明星迅染好端端的就死了。奇怪的是我前兩天就聽說她死了,電視裡播的卻是昨天死的。我嘞個去!”
白璃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裡播的內容,“如果我說她是八天前就死了的呢?”這話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跟蘇研說的。
蘇研聽到了白璃話中的日期——八天前!八天前!忽然想到什麼,蘇研猛地轉頭看向白璃,半晌纔不確定地問:“這人,是你給......”說着,她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白璃淡淡地看着她,忽然彎起了嘴的一邊,隨意地挑起眉頭——好似在問是又怎麼樣。
蘇研驚得一呼,想不通白璃又怎麼會將當紅的女明星給抹了脖子,就向白璃靠近了些,“怎麼回事?她得罪你了?”
電視裡忽然播放出迅染的歌曲MV,迅染穿着半截的中空上衣和短到了極點的牛仔褲在賣力地跳動。白璃收回目光,看着蘇研搖頭解釋,“沒有得罪我。只不過她的運氣太爛了。哪天不好?非得我潛入黑獄二當家別墅準備動手的那天和黑獄二當家搞在一起,爲了避免消息傳出,我就只好......”說罷,學着蘇研剛纔的樣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蘇研咂巴咂巴嘴,誇張地搖頭。然後跑到廚房,在冰箱裡拿了三瓶飲料出來,一瓶拿給張易的兒子,一瓶遞給白璃。這纔將她自己的那瓶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蘇研看着在擰飲料瓶蓋子的白璃,忽然想起之前來找白璃的人,“白璃,之前有一個叫做‘高亞坤’的大叔來找你。知道你不在之後,他就將一整車的東西都放在這兒了。來了兩回,都把東西放在這兒了。”
心知她說的是高亞坤,白璃微微一笑,問道:“他拿了什麼東西來?”
蘇研露出兩根手指頭,又收回一根,“第一次:他拿來了大約十多套你可以穿的衣服、兩支雲少離說是百年以上的人蔘、兩瓶威士忌、還有一箱新鮮的櫻桃——我知道櫻桃不能放,所以我們大家就替你吃了。”
然後,蘇研又將剛纔收回的手指頭再露出來,繼續說:“第二次:一件純白色的狐狸皮長襖,給你冬天穿的。一條雲少離說是深海黑珍珠的珍珠手鍊,可以暖身用的。一條從南非拍賣回來的鑽石項鍊。以及幾雙鞋子,兩斤櫻桃。”
不待白璃說話,蘇研再次補充,“衣服我都給你放在你的衣櫃裡了!鞋子我也放裡邊了!項鍊手鍊我放你梳妝檯櫃子裡了。第二次的櫻桃也被我們吃完了。”
白璃輕嘆一口氣,笑意卻是愈發深了。不可否認的是她覺得自己心裡暖暖的。有這麼一個關心自己的叔叔,很好!
蘇研又說:“夏語思也給你送衣服來了,我也放你衣櫃裡了。她也給我送來不少衣服,說是你吩咐的。”
白璃輕輕點頭,“都是我設計的,不會差到哪去吧!”
蘇研笑着點頭,“要不是你和我的‘身體寬度’不同,你以爲你的衣服還能放在你的衣櫃裡嗎?”白璃和他的身高差不多,但是白璃瘦,她身體正常。
白璃笑了笑,不再言語。
一時間,客廳裡只有電視中女記者的說話聲。
忽然,蘇研一拍手,“對了,還有那個叫做東方亦柯的人來找你。十幾天前的事了,他的手下隔一兩天就會來一次,看你回來了沒有。他說他住在之前的那個酒店,你要是回來了可以去找他。”
蘇研這麼一說,白璃就想到了上次東方亦柯的不告而別。雖然對於只見過兩面的人這很正常,但是他既是說了要合作,至少也得拿出點兒誠意來吧!
白璃抿嘴,準備晾他個兩三天。
想了想,白璃說道:“蘇研,你現在認真跟着火狐學技能。學成之後,你可以自己選擇是繼續跟着我,還是去總部,成爲總部的一員。”
總部!她夢寐以求的總部!蘇研眼睛一亮。說好聽點的是她是分部的人,說不好聽的,她只算是EO外圍的人!就好像是一家公司,總部的人就是公司的主管,分部的人就只是這公司的臨時工。
分部到底是算怎麼回事?其實,分部就只是組織在這個地方建立的臨時站點,供總部的成員到此任務時,可和組織取得聯繫,亦是可以說是給總部成員提供武器裝備的地方。僅此而已。
所以總部的成員一般都是從小孩子開始,就將他們放在島上培訓,培養身手的同時給他們灌輸一切以組織爲主的信念。多年地獄般的訓練過後,纔可以出島正式進入總部,爲組織所用。
分部的人則不是,只要你想,並且能夠通過一層層的淘汰,就能夠成爲分部的人。
白璃淡淡地看着蘇研的反應,緊緊地抿嘴,又鬆開,“你自己想想吧。”說完,就轉身離開,踏上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