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飄渺,宛若人間仙樂。在陰森的樹林中,突然來了這麼一段女子的歌曲,恍然間竟然有幾分詭異的感覺。
歌聲戛然而止後,遠處傳來輕微的“的的”聲。已經一個多月了,我們在林中狩獵,再沒碰到過人類。這時我也禁不住有些激動,轉頭看了一眼東虎,這傢伙竟然還在發楞。
的的聲愈來愈近,很快,一個白衣女子騎着一匹通體白色的馬從荊棘邊轉了出來,距離我們不過50米,突然看到了我們,本是興致盎然眼含微笑的秀臉立刻變得驚訝,接着就是喝停了馬,臉上已然有了戒備之色,明亮的雙眼警惕的看着我們,我們一女兩男就這樣對視着好一會兒,直到那白衣女子說話。
“喂,你們是什麼人?在這兒做什麼?”
“我….我….我們……..”,東虎結結巴巴的,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姑娘,我兄弟二人在這兒狩獵,碰巧遇到姑娘。”我答道,拍了拍東虎的肩膀,向白衣女子走去。原來,荊棘下方50米處就是一條官道,難怪白衣女子能夠騎馬到這兒,可憐我們就在路邊狩獵,竟然還在爲找路發愁!
走到路上,和那位女子攀談起來,才知道,原來這裡是雲龍山脈,隸屬於華龍郡,順着這條道再往前走就是黑風嶺,過了黑風嶺離華龍府----華龍郡的首府就不遠了。我和東虎聽距離華龍府不遠了,也很是欣尉,畢竟,野人的日子不好過啊!
東虎依然有些楞楞的,說不上話來。原來這位姑娘是和平商隊的人,名叫風雲,嫌跟隨商隊走無聊,自己放馬狂奔了一番獨自進入這雲龍山脈的。我讚道:“風雲姑娘可真夠勇敢的,這風雲山脈如此荒涼陰森,你一個姑娘家竟然敢獨闖,佩服佩服!”,東虎眼睛一亮,急道:“是啊,風雲姑娘當真是勇敢啊!”,風去笑道,“我哪裡是勇敢,只不過隨便跑跑,哪裡知道風雲山脈這麼大,剛纔我還在害怕呢,故意唱歌給自己壯膽兒呢,嘻嘻!”說完嘻嘻低笑。
我們三人就在路上停了下來,大家都是年輕人,言談倒也投機,這會兒東虎也不再侷促了,風雲也下了馬兒,索性在這兒等商隊。找了一片光滑的石頭,我們取出各自攜帶的食物就地吃起來,風雲對我們的狩獵生活極感興趣,這下子東虎終於找到了發揮的機會,把我們的狩獵之事說的是極盡驚險,倒沒看出來,東虎講故事的本事挺大的,原本平淡的事兒一經他嘴,立刻變得千變萬化驚險頻出,雖說有些誇張,倒也大體屬實,聽的風雲一會是掩口輕笑一會是啓脣驚呼,食物的香氣瀰漫在林間,和着講述聲、驚呼聲、巧笑聲,一時盡掃林中的陰霾之氣。
正在這時,身後的荊棘叢嘩啦一聲,轉頭一看,竟然是一條大狗!狗身高1米左右,兩隻綠油油的眼睛閃着兇光,體型比一般的狗可是大多了,身上褐色的毛髮稀稀疏疏,這狗兒似乎並不怕人,竟然就這樣向我們走來,距離我們10米處停了下來。
“狼,這是狼!”,風雲一聲驚呼,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我們也隨之站起,東虎站在風雲身前,我取出弓箭,搭好箭矢,對準狼頭,就這樣三人一狼對峙起來。我們雖然狩獵了不短時間,但一直沒有碰到大型兇獸,我和東虎都沒見狼,是以剛開始的時候竟然以爲是狗!倒是風雲的見識比我們強,一眼就認出了狼!
我知道,狼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的,因此沒有
立刻射箭攻擊,希望可以攆走它。可能是這條狼太飢餓了,對峙了一會兒,狼周身的毛倒立起來,前蹄微曲輪番扒着地面,嘴中“嗚嗚”叫着。我心道糟了,這是餓狼發動攻擊的前兆!我毫不猶豫的將箭射了出去,右手緊接着從背後的箭壺中取中3支箭矢。同一時刻,餓狼也撲了上來,我的第一支箭也射中了它的肩部。看着餓狼張開的巨口,尖銳的狼牙,騰空撲來的身體,這一刻我極其冷靜,餓狼的動作快如閃電,在我眼中卻象是慢動作似的每一步都清晰瞭然。
對準撲來的狼口,右手的箭矢狠狠的捅了進去,在狼爪撕來的一瞬間,我突然一個前衝,避過了狼口、狼爪,頭頂着狼下齶,雙手摟住狼脖子,身體緊貼住狼的腹部,雙腿從狼的腹部繞過背部纏住狼的身體,就這樣在路邊翻滾着和餓狼搏頭起來。由於我的身體緊貼着狼的喉、腹部,狼爪一時抓不到我,而頭頂在狼的下齶處,使其嘴巴無法咬到我,可以使我更好的與之鬥。就這樣翻滾着,不知道多少次我的背部重重的撞在地上,我的雙手死命的箍緊狼脖,嘴巴嘶扯着狼毛、狼皮,你能咬我,我也能咬你!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彷彿是一瞬間,又似乎是無窮的久遠,終於,一切靜止了下來。當我確認身下的狼不再動的時候,終於鬆開緊纏住狼的腿和手臂,鬆開了嘶咬狼脖子的嘴,站起身來。狼躺倒的地方距離我們原先吃飯的地方約二十米遠,在路的下坡處,狼已經死了,肩膀處的箭已折斷,狼嘴大張,三枝木箭插在喉嚨裡,狼脖處被我咬的血肉模糊。我想,應該是插入喉嚨處的三枝毒箭起作用了,單憑我咬的那幾口還不致咬死了它。
轉過身來,鳳雲緊縮在東虎的身後,臉色蒼白,看着我的目光滿是恐懼,東虎擋着鳳雲,雙眼難得的睜大瞭望着我,眼神竟然和鳳雲一樣有着恐懼。
咳了一聲,“狼已經死了,你們也不用這樣看着我吧?”,我邊向他們走去邊說,一屁股坐在吃飯的石頭上,呼哧呼哧的喘息着,這一刻忽然特別的疲憊,渾身疼痛,很想躺倒美美的睡上一覺。
東虎率先反應過來,先衝到狼的屍體前,小心的觀察了一番,再用箭矢狠狠的插了狼頭兩下,看到狼確實沒有動靜了,這才返過身來走到我的面前,兩隻睜的圓圓的一大一小的眼睛瞪着我看,喃喃道:“兄弟,你是人嗎?”。
我暈!“我他媽是妖怪!”,我恨恨的道!隔了良久,東虎衝了上來,緊緊的抱住我激動的道,“兄弟,**太厲害了!我崇拜你啊!”,我拍拍他的背,推了推他,“好了,我要累死了,你動作輕點兒,讓我歇會兒!”,我淡淡的道。
風雲一會兒看看狼的屍體,一會兒看看我,眼中的驚懼漸漸消失,眸子漸漸明亮起來,緊緊的盯着我上下的看,好象我真的是一個妖怪!“怎麼了,風雲姑娘,這樣看人可是不禮貌的喲”,我笑着道。
“你真是一個妖怪!”,風雲象看怪物的眼神沒變,狠狠的點頭,似乎是爲了加重她的語氣。
“那可不是,昊龍就是妖怪,這種事對我們來說是小菜一碟!”,東虎一邊將狼屍拖過來,一邊對着風雲無所謂的道。媽的,這傢伙,剛纔還嚇得發楞,老子在跟狼拼命,他卻跟着小姑娘發呆,這會兒倒裝的一副大無畏形象!
正在這時,遠處的路上傳來馬嘶聲,不一會兒,一隊車馬行了過來,車隊之前是一匹黑色的高
頭大馬,上面騎着一位中年男子,相貌清秀,雙目炯然有神。風雲看到騎馬的男子,立刻撲上前去,“爸,你們來了?”,中年男子看了看我們,再看了看狼屍,神情嚴肅的和風雲說着什麼,風雲一會手指指狼屍,一會兒手指指兒,似乎是說我和狼搏鬥的事。中年男子下了馬來,牽着風雲的手踱步走到我們跟前,肅然對我道:“在下和平商隊隊長風山,這是小女風雲。”說着指了指風雲,“感謝兩位小兄弟殺了餓狼,救了我女兒!”,說完對着我和東虎躬了躬身,我忙道:“大伯言重了,殺餓狼是爲了自救,這狼也不見得就是專門衝着風姑娘去的!”,聽了我的話,鳳山、風雲和東虎都笑了起來。
接着風山給我們介紹商隊的人,和平商隊此次行商,共有7個人,5輛車,聽風山介紹此次是從龍門地區返回華龍府。可能是風雲在介紹我們殺狼的事時過於誇張,而巨狼的屍體在此,也讓商隊衆人毫不懷疑,再加上我此時尚沒來得及清洗,臉上的狼血使我看起來格外的猙獰,商隊衆人對我和東虎恭敬有加,並沒有因爲我們年少而有所輕視。
借用商隊的水袋清洗了一下,此時的我稍微正常了一些。風山隊長詢問我們到哪裡去,我便說準備到華龍府去見識見識,風山頓時臉露喜色,邀請我們與商隊同行,轉頭看看東虎,正滿眼希冀的望着我,便客氣道:“風伯伯,這怎麼好意思呢?我們兄弟是因爲沒錢,再加上一路上弄不到吃的,纔在山中狩獵而行,怎麼好意思麻煩風伯伯呢?”,東虎和風雲頓時面露失望之色。風山道:“昊龍小兄弟客氣了,些許小事,何必在意?據說前面的黑風嶺很不安全,昊兄弟和黃兄弟是少年英雄,以弱冠之齡就能勇殺巨狼,這等壯舉當真令人好生佩服!若是能與商隊同行,那可是我們商隊的榮幸呢,還請兩位小兄弟照顧一二呢!”。其實我也只是客套一下,以我們的現狀想到華龍府確實很不容易,能有這樣一個商隊同行,吃、住、行都省了我們莫大的事兒,又怎麼會不願意?
看着風山父女真誠的目光和東虎懇求的眼神,我微笑道:“那可就麻煩風伯了!”,風山喜道:“不麻煩,不麻煩,正求之不得呢,呵呵”。狼屍收入車中,我和東虎坐在車上,一個多月的風霜之苦終於暫時告一段落了。
山路崎嶇不平,商隊的速度不快,和步行也差不了太多,爲了保持鍛鍊,在我執意要求下,我和東虎步行隨着車隊一路翻山越嶺向南而去,風雲騎着馬兒在我們身邊遛達,不時的和東虎與我說說笑笑,山風吹來陣陣清爽,樹木的枝葉隨着風兒搖擺,不知名的野花在路邊綻放着,幾聲清脆的鳥鳴偶爾在林間迴響,當真是鳥語花香,這一路行的是如在雲端。
次日過了雲龍山脈,進入了一個平原地帶,在鎮子上商隊停留了一個晚上,主要購置一些食物。當第二天黎明時分,我們開始離開鎮子上路,向着黑風嶺行去。
黑風嶺是一個獨立的山區,雖然不象雲龍山脈那麼連綿不絕,但周圍也有兩百多平方公里的面積,尤其是山路兩邊峰崖林立,很是險竣,道路尤其難行。商隊沿着山間的羊腸小道一路逶迤而行,前面是一條峽谷,兩邊的山高聳而立,山石如刀削斧斫般壁立,午後的陽光照在北側的峰壁上,險峻之上更添幾許夢幻般的感覺。
正行着,忽然前方一陣鑼響,一隊黑衫人出現在商隊前方的路上,堵住了唯一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