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娜扎一直在追問爺爺錦毅離開的時間。
“你問這個幹什麼?”伊爾爺爺看着娜扎,左眉挑的老高。
娜扎滯了一下,喏喏的說道,“錦毅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
伊爾爺爺嘆口氣。“娜扎,錦毅不屬於這裡,他有自己的家庭。他的妻兒還在家裡等着他回去。他的兒子尚小。難道你忍心讓他兒子變成孤兒嗎?你是大夫,都說醫者父母心,你真的能狠下心來不顧幼孩嗎?”
娜扎咬着下脣,眼裡滿是不捨和痛苦,“可是爺爺,我捨不得離開他啊。”突然,她眼裡迸出光華,“爺爺。我跟他一起出去吧,這樣就可以了。”既不用離開錦毅,還能去見見世面。
伊爾爺爺拍拍娜扎的肩,“娜扎,這幾個月的相處,你該知道了,錦毅對你沒有男女之情。在他眼裡,你就是妹妹。不要再一心想要強迫錦毅接受你了,這樣只會讓他對你最後的感恩之心也沒了。”
娜扎不甘心,“爺爺,不到最後,我不會放棄的。”
伊爾爺爺嘆口氣,不再開口勸說。同時,他的心裡也開始計較着。到時候要怎麼悄悄地送走錦毅。
到了約定的時間,錦毅一直坐在屋子裡等着伊爾爺爺說的麻括來找他。但是等到中午,也沒見那個人出現,伊爾爺爺也是老神在在地抽着煙,什麼話都沒說。錦毅也不急,既然伊爾爺爺答應了自己。就一定會做到的。
爲了打發無聊的時間,錦毅還是去院子裡練劍。娜扎見錦毅如同往常一般在院子裡練劍,這才放下心去後山採藥。伊爾爺爺見到娜扎離開後,這才起身走出屋子,朝着錦毅揮揮手。
錦毅走過去問道,“伊爾爺爺,怎麼了?”
“走吧,我帶你去找麻括。”伊爾爺爺收好自己的長煙鬥,疾步走在前面。
錦毅只是爲愣了一下,也立刻跟了上去。
見到麻括,伊爾爺爺交代了注意事項,把自己早已備好放在麻括家裡的包袱交給錦毅,叮囑他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將來有機會還來陀羅山看他。錦毅千恩萬謝並保證一定會再來陀羅山拜謝他後,便跟着麻括離開了這裡。
麻括是個瘦小的男孩子,但走路卻極快。幸而錦毅是習武之人,對於快速度地前進也是很有經驗,因此一點也不費力。兩人速度極快地趕在天黑前到達了山腳下的小鎮裡,找了家客棧住了一宿,第二天又已最快的步伐往兩國交界的城門走去。麻括救過守城的城首,所以錦毅沒費多大勁就離開了嵫國。
而娜扎從山上回來後沒見着錦毅的蹤影,裡裡外外找尋了一遍後,才向爺爺詢問,這才知道錦毅已經離開了。
“爺爺,你騙我!”娜扎哭喊地朝着伊爾爺爺咆哮。
伊爾爺爺擡眼看着她,“我什麼時候騙了你?”
“錦毅都離開了,你竟然不告訴我。”
“我什麼答應過你,要告訴你錦毅離開的時間。”
娜扎呆愣,爺爺確實沒有告訴自己錦毅什麼時候離開。她咬着下脣,狠狠的說道,“我要去找他。”
“他們已經走了兩個時辰了,你覺得你追的上?他們能在天黑前趕到山下的鎮子裡,你可以嗎?”伊爾爺爺黑着臉說道,“就算你追上去又如何,不過是給錦毅添個累贅,你覺得他會因此對你另眼相看?娜扎,別耍小性子。”伊爾爺爺難得沉聲吼道。
娜扎不甘心地紅了眼眶,她纔剛從山上回來,如果再要去追趕錦毅他們,肯定是追不上了。而且,以自己的腳程,天黑前是肯定到不了山下的。山裡有很多兇猛的野獸,自己這樣跑去,肯定只能給野獸裹腹,那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錦毅了。娜扎最後只能不甘願地放棄,認命地拿着草藥去分撿。
錦毅從嵫國出來後,先去了軍營駐地。到了那裡,他發現根本沒有軍營的影子,看來他們一早就回去了。他在那裡找尋了好久,也沒有發現留下來搜索自己的人。這讓他覺得很奇怪,他不見了,軍隊就算回了皇城,副將也不可能不留人來找自己呀。
猜不透事情的發展,錦毅只能先回到國內再作打算。他的文牒在軍營裡,現在是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守城的人是肯定不會放自己進去。沒辦法,他只能穿山而入,這又浪費了他差不多十天的時間。
好不容易回到黎國,卻到處聽到人們在說鎮關將軍有多威武。錦毅詫異地看着討論的百姓,不敢相信他們的話。他明明失蹤了幾個月,怎麼會有人說自己很威武呢。帶着好奇心,錦毅上前詢問了說話的那個人。
“我在皇城見到了威武的將軍,當然知道了。”那人一臉的驕傲,畢竟能見到威武的鎮關將軍,那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這件事從他回到家裡後,時不時的就會拿出來跟大家說說,顯示自己的寶貴經歷,讓別人羨慕他。
錦毅沒說什麼,道了謝後就離開了。
那人與自己素昧相識,自然不會是撒謊的。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皇城裡就有一個假冒自己的人。他會住進自己的府裡,和自己心愛的妻子相擁而眠,聽自己的兒子叫他“爹”。錦毅想到這裡,頓時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回去把那個混蛋揍一頓,再把他丟進野獸羣裡。
也是因爲這件事,他回皇城的速度快了不少。快到皇城時,他擔心自己貿然出現會打草驚蛇,便給自己喬裝了一番去了軍營找壹澄。
壹澄見到他的時候,看上去一點都不驚訝,只是鬆了口氣,萬分慶幸地說了句,“五哥,你終於回來了。”
這下倒是讓錦毅吃了一驚,“怎麼?你知道皇城裡的那個人不是我。”
壹澄點點頭,“最開始我只是懷疑,還是嫂子很肯定地告訴我,那個人不是你,我才更加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然後確定那個人是假冒的。”吐了口氣,“嫂子一直很擔心你,但是又不能表現得特別明顯,真是苦了她了。”
錦毅聽了壹澄的話,自然是很心疼,“我現在回來了,她可以安下心了。”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呢?”壹澄先問道。
錦毅蹙起眉頭,微微思考了一下,“你先給我一張人皮面具,我頂着這張臉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沒問題,你今晚現在這裡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把人皮面具拿來給你。”壹澄站起身,“哥,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我救過這戶人家的主人,你可以放心在這裡住下。今晚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明天你就可以進城裡去找嫂子了。”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些。”
壹澄拍拍胸口,“哥,放心吧,我的武功雖然比不上你,但要對付毛賊也是綽綽有餘了。行了,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壹澄離開了後,馬不停蹄地回到軍營裡,悄悄地找來材料,開始做人皮面具。
錦毅躺在牀上,閉上眼睛想要入眠,可是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閉上眼睛,腦子裡面全是雪瑩的臉。想到雪瑩知道家裡那個是假冒的,他心裡頓時就安心了,他相信雪瑩一定有辦法拒絕和那個假冒的自己同房的。
錦毅想了好久終於睡着了,等他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壹澄已經坐在屋裡等他了,看到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錦毅莫名的頭皮發麻。
“你在看什麼?”
壹澄笑笑,“五哥很想嫂子了吧,做夢都在念着嫂子的名字。”
錦毅一驚,自己竟然說夢話了,想到自己念着雪瑩的名字被壹澄聽到,錦毅突然有些臉紅,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今天就能看到她了。”
壹澄嘴角咧開,“對呀,今天就能看到了。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五哥再不起牀,估計就只能明天見着嫂子了。”
“面具呢?”聽了壹澄的話,錦毅也趕緊坐了起來。
把做好的面具遞給錦毅,“你有想好進城後怎麼見到嫂子嗎?”
錦毅眼裡的光芒一閃一閃的,“我記得雪瑩之前和別人合開了一家餅鋪,那裡倒是個不錯的見面的地方。”
“所以,你就過來了?你都不怕和大叔不相信你,然後去官府告你嗎?”雪瑩哭笑不得地問道。
錦毅嗅着雪瑩發間的馨香,“當然不會,爲夫可是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我把那次和你一起來店裡的事情事無鉅細地告訴他,和大叔自然就相信了我。”系土樂扛。
雪瑩笑笑,看着錦毅,不自覺地抱着他的脖子,呢喃道,“你終於回來了,真好。以後我們一家人,再也不要分開了。”
錦毅點點頭,“放心,以後我們一定不會再分開了。”
就這樣抱了錦毅一會兒,雪瑩鬆開他,“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我實在不想那個冒牌貨再繼續在我眼前晃了,看着他就覺得噁心。”
錦毅笑笑,“放心,最多不過五日,我一定會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