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白梓默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是趴在一個門板上的。
可能是掙扎着爬到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所以就在那裡挑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想這裡,白梓默也不由的苦笑。她就被丟在黑乎乎的地方,白梓默看不大清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就只看到了置放在一邊的那些瓶瓶罐罐的。
一小截蠟燭還在燃燒着,燭火活命或暗的跳動着。
也不知道是哪個奴僕放在這裡的,白梓默至少在心裡異常的感謝她,畢竟這小截蠟燭帶來的亮光,給了白梓默希望,睜開眼就看到這個光芒,她的心裡有些許動容。
再過一會兒就要滅了吧,白梓默看着燭火一眼,有些暗歎。
而身上的痛楚,此時也鑽心的襲來。白梓默之前都在昏迷中,倒是不知被加法打成什麼樣子,只覺得藤條抽在背上火辣辣的,還有那溫熱的血液流下來。
因爲忍着同意,到最後是汗水沁出,汗水滴到傷口之中,竟然是說不出的疼痛。
“該死的,還把不把我當人。”白梓默心頭怨念滿滿。
感受着背上的疼痛,她竟然連挪動也挪動不了分好。
她那雙秋水剪瞳的大眼裡面盯着那竄動的燭火,竟然出現了幾分迷茫之色,自從醒來知道她是白梓默。
似乎就不曾發生過什麼幸運的事。
從身負厄運到被退親,現在她只是把退親的那個王八蛋羞辱了一番。
她做錯了什麼呢?
現在還要被毒打一頓被關在了這裡。
白梓默鼻頭動了動,這應該是菜窖了,她想了想。
空氣中有一些醃製酸菜的味道,帶着不好聞的氣味,有些沖鼻,讓白梓默不是很好受。
她心裡涌起一段絕望。
這就是階級社會嗎?即使是吃了虧也不許被還回去。
若是還回去了還是要像她一樣遭受家族的責難,說到底不就是欺負她無父無母嗎?
白梓默不由地從眼角流下一串淚珠。
也不由得開始擔心小禾,她身爲一個下人遭受的責罰說不準還要比她重上幾分呢。
這時,忽明忽暗跳動的燭火漸漸的暗了下來。
白梓默扭頭去看就看到那燭火跳動了兩下,最後熄滅了。
在黑暗中,白梓默無力地趴在門板上。
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沒有什麼用處,還是安穩得呆着吧。
說不準有人會來救她的,想到這裡白梓默的脣角勾了勾,這簡直是安慰自己。
也許只能自生自滅了。
白梓默的腦袋有幾分昏昏沉沉的感覺。
似乎是背後的傷勢加重了,白梓默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感覺背後的痛楚加深了。
血將衣服和傷口黏在了一起,一不小心動到的話,就是鑽心的疼,這讓白梓默無比的哀傷了,她只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而且地窖裡傳來的陰寒感讓白梓默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
她感覺臉上還有溼噠噠得感覺,這麼陰寒的地方,自己的傷能好嗎?
白梓默不由的升起一副必死的絕望。
但是她還是努力的在自己的脣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沒有人能夠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就是自己也不行。
雖然她腦子裡的記憶是空白的,但是從她睜開眼她就是白梓默,那她就必定是白梓默,關於白梓默的一切她也得好好的承受着。
沒有多餘的廢話可講。
二老爺把她丟在這裡不就是想看她自生自滅嗎
,白梓默勾起一抹笑容。
最好還是傷勢加重,最後被救出去的時候重傷不治。
這樣就不算髒了他們的手,而且無形之中也算是除去了自己,白梓默似乎都對他們的招數感到了如指掌了。
自己又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且揹負着厄運。
斷掌嗎?呵。
白梓默是不信這些的,但是別人都信,在這個年代,女子的聲譽最爲重要了。
但是即使是這些東西,都不能讓白梓默上心。
現在她終於收到了懲罰,就是不對這些事情上心的後果了。
“我一定會活着出去的。”雖然知道緣由,但是白梓默不甘心。
她不甘心就這麼的死在這陰暗的地窖裡面,不想變成一具屍體被人擡出去,這樣很沒有面子。小禾還需要她的庇護,細姝還在外面親熱的喊她姐姐,她們都在喊自己。
白梓默咬了咬牙。
她得等,等那些人以爲她死了,然後來把她弄出去的時候。
整個府裡能救她的就是海氏了。
畢竟海氏年事已高,白梓默其實心中微微寒冷。
海氏真的能夠救她嗎?這一次,說不準海氏被二房的矇蔽了雙眼,連她在地窖裡面都不知道呢,白梓默心中涌起一絲絕望。
到底要怎麼辦才能遠離這樣的生活。
白梓默非常的悲哀,似乎只能給身邊的人帶來厄運,這些不是白梓默想擁有的。她只想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即使不做貴族的小姐,她也能養活自己。
但是這個簡單的要求就這麼難嗎?
生在名門,女子除了聯姻就沒有其他的用途了。
而白梓默當然是喪失了聯姻的可能性了,她對於二房的人來說算是一個棄子。
如果以前還可能看在她是一個女兒的份上,養大她,把她嫁出去給白家贏得一點利益上的東西,但是現在留着白梓默就是一個毒瘤。
這讓他們心裡沒來由的不喜,白梓默死了,纔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整個白府會有人知道還有人在這裡苦苦掙扎嗎?
白梓默的眉梢微微的擡了兩下,一抹苦笑涌上嘴角。
二夫人房裡,二夫人正皺着眉頭面色不安,一臉的焦急之態,異常的不安。
“那個死丫頭還有氣?”二夫人擰着眉頭,感覺在計劃之外,要是早知道就在那藤條上抹上些傷風敗氣的東西。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二夫人也只有後悔的份了。
二夫人邊上的嬤嬤搖頭,“聽老爺邊上的人說是還有氣的。”
二夫人更加的不痛快了,“老爺既然都下手了,怎麼也不給打死了好。”
“老爺是文官,下手當人沒有那等子粗人狠了,說是打了幾下就有些無力,然後老爺丟了藤條,讓人把那個丫頭給擡下去了。”嬤嬤說着也是一臉狠色。
她是二夫人的人,當然是設身處地的爲二夫人着想的。
眼下,白梓默沒死,難保她犯下的那些事會被人挖出來。
只要白梓默從地窖出來,那麼海氏一旦插手,這事情就會不受控制了。
二夫人唉聲嘆氣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心情,萬一這些事都被戳穿了,以後她當家做主的事有豈會再得人心,這都是一樁樁一件件的麻煩事。
白梓默的事真是一件異常苦惱的事。
嬤嬤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後只是默然說道:“夫人寬心、”
二夫人只好摸着額頭,難過的很。
這時一抹桃紅
色的身影就躥了進來。
嬤嬤眼睛一亮,驚喜的對着二夫人說道:“夫人,大小姐來了、”
“宓兒,你怎麼不好好在房裡呆着,省的你爹也訓斥你一頓、”二夫人看着寵愛的大女兒白宓月也沒什麼好心情,最重要的是,心裡煩的很。
白宓月看着二夫人,異常不高興。
但她還是不敢忤逆二夫人的,“娘,你怎麼能這麼說啊,我是擔心您才特地來找您的,您難道沒有聽說那個死丫頭被爹打了現在關起來嗎?”
二夫人瞥了這個女兒一眼,還真是風風火火的,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白宓月覺得自己都是爲二夫人考慮,被二夫人這麼看了一眼是很不開心,娘這什麼眼神啊,真是的,我好心來問誒。
“小姐,夫人早就知道了。”二夫人身邊的嬤嬤也是壓下心裡的無奈。
白宓月聽完之後瞥了嬤嬤一眼,“娘日理萬機的,還用你來說,真是的。不過娘啊,白梓默要是沒死在地窖裡面的話,咱們要怎麼辦啊?”
二夫人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
白宓月慢慢的開口,“娘我都是爲了我們考慮,娘可千萬不要閒女兒煩啊,要是爹從那個小賤人口中知道是我們把她丟在別院裡面自生自滅的話,必然會大怒的,還有祖母,祖母一向偏幫那個小賤人!”
聽白宓月說完之後,二夫人總算是擡眼看了她一眼。
好歹還是有些長進的,不是成日裡的咋咋呼呼模樣。
“你說的這些娘都考慮到了,只是娘不知道怎麼辦罷了。”二夫人眼梢上挑,看着女兒那張嬌俏的臉,想到那個孩子。
本來是將她和白梓默丟在一起自生自滅的,誰知道她命大。
現在因爲白梓默闖禍,她卻逃過了一劫,但是卻又重新的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大房總共只有那麼幾個孩子遺留下來, 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都是會得同樣的重視的,但是她畢竟是自己心上的一根刺,梗梗的總是讓人難受。
見二夫人說完之後就開始沉思,白宓月更覺得應該趁這個機會在她面前好好表現。
並且讓她娘覺得自己沒有那麼的差勁而已。
白宓月對着二夫人說道:“娘,那我們爲什麼不讓白梓默沒有機會把真相說出來呢。”
嘴皮子輕輕的一碰,話好像很容易的就能說出口,那麼的簡單、
二夫人搖了搖頭,“宓兒,你還是太過莽撞了點,這麼沒有謀劃,說殺就殺,弄死她豈是這麼容易的事啊,而且很容易給咱們的敵人留下把柄。沒必要爲了一個小小的白梓默害自己至此。”
白宓月對二夫人的話很不贊同,她可是把白梓默當做畢生大敵的,哪裡是這麼容易說說的罷了。所以她扭着頭說道:“娘,那大不了就毒啞她。”
“毒啞?”二夫人笑了笑,“你說了這麼 多的,都是無用的餿主意,白梓默是受了家法傷得可是背部,而不是喉嚨。好好的將她毒啞的話,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被二夫人這麼的一說。
白宓月倒是真覺得自己略過蠢笨了一些。
臉上青青白白一陣,白宓月心裡是非常的惱怒,娘竟然這麼的說自己。
而且還在一屋子下人面前,雖然房裡的都是心腹。
但是她還是覺得丟臉的很,但是她心裡還是制止不住的恨白梓默,一陣又一陣的,她死了,自己就是定恆伯府的嫡長女了。偏生白梓默生爲孤兒,還要霸佔這個位置,實在是太可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