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聞仁堯清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牆壁,他不敢睡覺也不敢有任何動作。陸老爺子的人已經趕到了男人要下車的貴州六盤水,只等到清晨上車逮人。這個機會他不能錯過,一來可以爲二十和淺淺報仇,二來可以爲自己洗清冤屈。
就這麼睜着眼,聞仁堯硬是度過了一整個夜晚。他一點一點看着天亮起來,曾經在少管所他也這樣度過。
清晨的貴州有種朦朧的霧氣,火車在靠近懸崖的軌道上馳行,四周是奇形怪狀的枝椏。遠處城市有點點彩色的燈光亮起來,混着氤氳的霧氣,直教人移不開眼睛。一座座枝葉濃密的山冒出白茫茫的薄霧,恍如神仙佳人,翩若游龍,宛如驚鴻。
短訊來自二十爺爺:
仁堯,我的人準備好了。你只需要下車跟着他,然後聯繫他們,他們就會出現。等抓住他,你馬上上火車,到你該到的地方。我會馬上着手調查,期間你要隨時保持通訊暢通。就這樣,祝你有個好的假期,也希望我們能成功。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大家早上好。前方火車到站,貴州六盤水,請要下車的旅客朋友們做好準備……”廣播裡傳來一道亮麗的女聲。
文身男人穿好鞋收拾好行李準備下車,他一動不動的盯着窗外不知道看些什麼。
聞仁堯握緊拳頭,牙齦咬得鐵青,“大哥,你這是要下車了?”
“嗯。”男人愛理不理。
“那你好好保重,有空到我們那旮旯玩會,東北人實在。”聞仁堯坐起身,朝他打個哈欠,“請這麼早,我還有點困。”
“嗯。”男人冷冷的點點頭,繼續盯着窗外。
火車行駛了二十分鐘,終於慢慢的停了下來。
文身男人趕緊抓起行李,飛快的朝車廂外衝了出去,卻不料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轉頭卻是聞仁堯那張看起來睡眼惺忪的臉,“大哥,彆着急,我看下車的人不多。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趁着是個大站時間比較充裕,我也趕緊下車透透風。你還別說,我還有點捨不得和你分開。”
文身男人明顯被嚇了一大跳,心有餘悸的說道:“你別一驚一乍的,我心臟不好。”
轉眼間兩人肩並肩下了火車,紋身男人見聞仁堯沒有放開他的打算,不免着急,“我就出站了,你別跟着我。”
“不是,大哥,我送送你。”聞仁堯說完將他靠得更緊,不由分說的拽住了他的肩。
見前面突然迎面走來兩個彪形大漢,文身男人明顯感覺不對頭。又見聞仁堯死死拉住他,不讓他動彈,電光火石間他明白了,從褲腰上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藏刀。
“大哥,你這是幹哈?”聞仁堯看他掏出刀,不免心裡一緊,趕忙打哈哈將他穩住。
“你是條子?”男人朝他揮去,卻被死勁抓住。兩人一左一右,周圍的人不知所以然。
趕來的幾個陸老爺子的手下一見這陣勢,猛地上前逮住那男人,慌亂中一刺,把聞仁堯的手臂上劃出一條大口子,皮肉一翻,他痛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靠,下手太狠了。
那邊聞仁堯忙着抓文身男人,這邊易淺絮醒來發現聞仁堯不見了,趕忙下車去找他,就在車門旁見證了這一幕。她的心裡挺不是滋味的,感情她是誤會聞仁堯了。
“你還好吧?”聞仁堯正痛得咬牙切齒,見易淺絮走來,趕緊兩眼一翻暈在了她肩膀上,“別鬧。”
“我暈了………”聞仁堯順勢摟住她的腰,乾脆倒在她懷裡。
“一切就麻煩你們了。”他正經的和陸老爺子的手下打完招呼,不正經的摟着易淺絮上了火車。
文身男人沒想到自己會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裡,簡直氣得要炸了。不過他再不甘,最後還是被押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