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睜大眼眸，像是要努力看清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一般。
可顧景溪終究失望了。
封墨宸的面容冷沉的像是極地的冰霜，似乎都能結出冰棱來了一般。
顧景溪震動地看着他，眸底的驚訝、茫然、悲悸那麼明顯，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聲音卻出奇的平靜。
“所以說……你早就知道我懷孕了，只是瞞着沒告訴我？”
雖然是疑問句，可她的語調平靜又肯定。
封墨宸看着她蒼白的臉色，似乎搖搖欲墜身體，看起來脆弱的像是一捏就碎的水晶娃娃，眸光微微一凝，閃過一抹隱隱的揪心憐惜。
“所以說……你瞞着我，其實是以爲你自己其實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
顧景溪繼續說道，眼底劃過一抹嘲弄的顏色。
呵！
她剛纔出來後，竟然還想着回去告訴他這個消息。
期待着他喜悅的面容，卻不想她什麼都想到了，唯獨沒有想到他早早就知道了。
顧景溪鼻尖酸澀，渾身緊繃，忽地伸手用力地想要掙開封墨宸的桎梏。
男人哪能讓她就這麼掙開，她的掙扎只讓他更加惱火，可對上她那雙佈滿孤寂鬱色的眼眸，張口要說的狠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該死！
明明就是這個女人毫不猶豫地在她的心口戳刀子，可現在他反而不忍心繼續說她了！
甚至連發火，都發不出來！
男人眼底暗芒流轉，變化莫測，半晌只有死死地盯着她，有些惱火、有些無奈、有些落寞，所有的情緒匯聚到一起，本就幽邃的眼眸襯得越發的朦朧難辨了起來。
顧景溪卻依舊死死地掙扎着，張口就狠狠地咬上了男人的緊握着她的手臂。
猩紅的鮮血瞬間溢了出來，口腔裡充滿了血腥氣，讓她想吐。
可她依舊狠狠地咬着，像是連帶着自己的痛也要讓他感受到一般。
男人眸光冷冷地看着她，任由她像是要把自己的手臂咬下一塊肉來，都不爲所動，如同根本感覺不到疼一般。
顧景溪終於是鬆了口，冷冷地看着封墨宸，“你知道嗎？我雖然進了手術室，可我後悔了，我想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當時，我以爲，如果你知道了，你會是高興的……”
顧景溪說着，視線垂下，隱隱透出一抹自嘲的光芒。
封墨宸眸光一滯，定定地看着她。
“就算你要我打掉這個孩子，我也一定要把他生下來！”
封墨宸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顧景溪的話。
所以她不是要打掉孩子？而是要生下來？
封墨宸眼眸暗芒流轉而過。
他也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可這個孩子偏偏不能生！
原本是想偷偷瞞着她，到時候讓夏老找一個婦科方面的疾病，比如子宮內膜息肉切除手術，讓她去做人流，保準她什麼都是不會察覺，安安全全的流掉孩子。
但怎麼都沒想到，隱瞞了這麼久，顧景溪還是知道了！
“你真的想讓我打掉孩子……？”
在封墨宸沉默陰鬱的目光裡，顧景溪渾身僵硬，睜大了眼睛看着封墨宸，想要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