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凌默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被陰梵君扶起了身,彷彿四周都充盈着陰梵君清冷如冰泉的氣息,連身上的疼都忘了。
呈熙冷笑一聲,卻只是咬了咬牙一言未發,但那雙眼睛卻像是要吃人一般。
待站直了身子,草凌默趕忙紅着臉輕輕咳嗽了一聲:“我先去除掉鬼痣。”
說着,就頭也不回的向向牆角處的骨骸走去。
如果她猜想的不錯的話,呈熙鬼痣的關鍵,正是在這具開國皇帝的屍體身上。
草凌默用“少打架多幹活”的名義讓迦樓羅將那具骸骨輕輕的放回棺槨內,隨後在他的身上開始翻找着。
呈孝喜身上的龍袍還像新的一樣,一看就是經過了防腐的處理。而呈孝喜的面容,看起來像是剛剛死了不久,必是口內必有防腐珠,身上也用了防腐的藥物。只不過近年被那些妖怪挪出了棺材在牆角放置,少了棺槨的保護有些開始腐爛。
草凌默沒一會,就在屍體的身上翻出了一隻黑色的蝙蝠,那隻蝙蝠已經死去多時,身體被曬成了屍幹,讓它原本就可怕的臉顯得更爲猙獰。
草凌默在看到這個蝙蝠的時候心裡鬆了口氣,不過就在她要將這蝙蝠取出來時,卻又見到這蝙蝠的胸口竟然畫着一個奇怪的符號!那是如同鮮血一般殷紅的顏色,符號也是詭異萬分,彷彿是兩個扭曲着的圓環,又像是一雙半睜着的眼睛。
草凌默停了手,眉頭不由皺起。
她並不急着將蝙蝠從屍體身上取下了,而是看來一眼旁邊的呈熙:“王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隻黑蝙蝠就是你臉上鬼痣的主要原因。但是,如今我並不敢貿然將它取出。”
說着,她回頭看向呈熙:“現在有兩個方法將你臉上的鬼痣除掉。第一個很簡單,就是我將這蝙蝠拿出,破了這術法,你臉上的鬼痣立馬就能好。不過……”
呈熙微微皺起眉頭;“但說無妨。”
“不過,你那些被擋住的命數能不能回來,或者能回來多少她就拿不準嘍!”和迦樓羅打了一架並且明顯大獲全勝的雪川歌揹着手一臉小大人的走了過來。
草凌默看着一旁一臉吃癟神情的迦樓羅,再看面前這個明顯是神清氣爽的殭屍王,心裡不由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小娃娃竟然能打過迦樓羅!
“小美人,你可別看他這一臉得意的樣子!他可是使了陰招!要是來明的,他明顯不是我的對手!”迦樓羅像是看出了草凌默心裡想的,向前竄了一步,走到草凌默身前立馬解釋道。
草凌默一臉的“我不相信”,這讓迦樓羅更是看的心裡冒火。
只不過,迦樓羅這邊還未扳回一局,又立馬被雪川歌氣的要嘔了血。
這一會要嘔血的還不知雪川歌一個人。
只見那雪川歌邁着小碎步,伸出蓮藕一樣的小胳膊,臉上的神情天真又可愛,微微嘟起的粉色小嘴更是讓人忍不住親一口,他的眼中也不知爲何還含着幾滴淚水,讓他粉雕玉琢的小臉蛋更加惹人憐愛。他就這樣伸着胳膊衝着草凌默:“抱,抱,抱抱……”
草凌默就感覺整個心都柔軟了下來,沉睡在基因深處的母性蜂擁而出!
她上前兩步,伸手將這小娃娃抱在了懷裡,臉在他的小臉上蹭來蹭去,甚至還在他肉嘟嘟的小胸膛上親了一口!
雪川歌挑釁一般的看着身旁的衆人,眼裡閃過一絲如同狐狸的狡猾——嘿嘿,愚蠢的人類們!
緊接着,雪川歌的小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竟然放在了草凌默的胸前!而草凌默竟然像是沒有察覺一樣將他抱的更緊,就連他的臉都整個的貼在了草凌默的胸上!
呈熙首先就氣炸——之前只不過調戲了一下草凌默,草凌默差點把他踢到斷子絕孫!之前自己拼了命救她都沒有換回一點的利息!如今這個從棺材裡蹦出來的傢伙竟然這麼輕易的就入了自己心心念的美人的懷!這讓他如何忍的了!
他氣的直接拔出了手中的劍,一抹寒光閃過,就如同他此刻眼中殺人的寒意!
陰梵君也是陰沉着臉,只不過他和呈熙走的並不是一個路子,他一個閃身將那沉浸在“溫柔鄉”裡的弟弟拎了出來,像是提小雞一樣的提溜着,隨後施了個法術給他換上了一套純黑的衣服。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衣服竟然頗爲“老成”,看起來有些不協調,讓他原本可愛無比的外貌變得有些滑稽了起來。
雪川歌明顯的就不樂意了:“哥哥你幹什麼!你知道我喜歡的是那些華麗的衣服,你這一套喪服穿我身上是什麼意思!還有快放開我,你這樣我十分不舒服,我要讓那小丫頭抱!”
“還是我抱着你吧!”說着,迦樓羅一把從陰梵君手裡奪過了雪川歌,臉上竟然有些陰沉,“小孩子還是要乖乖的讓大人抱着纔對,不要對大姐姐撒嬌,否則哥哥們會揍死你的!”
說着,像是報仇一樣迦樓羅把雪川歌扛在了肩上,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們大人要討論重要的事情,你不要亂插嘴。”
雪川歌腿腳蹬着,但奈何自己的身量實在是太小,根本就不能拿迦樓羅怎麼樣。
草凌默也像是回過了神,小小的咳嗽了一下,然後繼續對呈熙說道:“我們言歸正傳哈!”
“剛剛我說了,如果我現在立馬把法術解除的話也未嘗不可,只不過因爲是那些大妖怪做法造下的孽,又用這龍脈滋養了雪川歌數年,你的這命數想要全數回來有些困難。”
草凌默的意思很簡單。
那些妖怪的法術十分的高強,對呈熙造成的傷害也十分的大。並且,這些妖怪明顯是藉助呈熙的龍脈和命數來滋養了那個雪川歌,那些輸入到了雪川歌身體內的養料想要收回來很難,甚至說是不可能。那麼,這鬼痣除掉了,也不過就是還了呈熙一張麪皮而已,那些本質裡的命格卻在無形中收到了改變和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