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眉頭一擰,不知孫伯叫住自己作甚,但也硬着頭皮答道:“前面酒不夠了,小的去拿。”
孫伯點點頭,他對這些並不關心,他真正要問的在後面。
站在角落的姜三夫人將一切盡收眼底,她沒有急着出去打斷孫伯,而是要看看這老傢伙到底要幹什麼。
“我看這麼大的郡主府都是瑜郡主一個人在操持,真是讓人欽佩。”孫伯道。
小廝納悶,怎麼好端端說起這茬了?
但有人誇自己主子,他自然高興,原本緊繃的心情也鬆懈不少,點頭附和,“這是自然,我們郡主本事大,府裡上下都是井井有條。”
孫伯應付地一笑,意味深長地問道:“樑左都督驍勇善戰,難怪他與郡主會是人人稱羨的一對。”
小廝眼前一亮,“我們郡主的美名都傳到兆國去了?”
孫伯在把不屑壓下去,才笑道:“在來大魏之前,就已經對此有所耳聞。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被誇了幾句,小廝頓時有點找不着北,連忙擺手,“那裡哪裡。”
孫伯看時機已到,復又打開話匣子,“這次來沒有見到樑左都督實在是遺憾。”接着話鋒一轉,眼神也跟着變化,“不知樑左都督何時回京都呢?”
小廝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妥,他並未多想,嘴一張就答道:“這種事我們做下人的怎麼知道?您得去問郡主。”
孫伯看小廝的表情就知道他並未說謊。
只是這個答案不是孫伯想聽到的。
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但壓着沒有發作,聞言只是笑了笑,又道:“這倒也是。那樑左都督出征這麼長時間,連個信兒都沒有送回來過麼?”
“這……”小廝有點迷茫,疑惑着開口,但只吐出一個字就被人身後人厲聲打斷。
“在這兒幹什麼呢?偷懶是不是?”
姜三夫人冰冷的語氣讓小廝不自覺一抖,連忙認錯告退。
孫伯神情微微一動,重新站直了身子。姜三夫人出現攪了他的好事,接下來想要再問什麼恐怕沒那麼容易。
姜三夫人目光掃道孫伯身上,臉上沒有溫度,不喜更是明目張膽地擺出來。
雖然被發現,但孫伯仍是帶着笑容,“原來是姜三夫人,失敬失敬。”
姜三夫人沒有搭理,但目光中卻帶着幾分居高臨下的譴責意味。
被這樣的視線盯着,孫伯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他也懶得繼續應付,拱手就要告辭,“姜三夫人請便。”
孫伯轉身欲走,姜三夫人也沒有阻攔,只是冷冷地對着孫伯的背影說道:“特使大人若是有什麼疑問大可以來問民婦,民婦隨時恭候。”
言下之意,在郡主府內偷偷摸摸的行爲實在令人不齒。
孫伯臉色一僵,壓下怒火,轉過身來一切恢復如初,笑着雨姜三夫人道謝,“那就有勞姜三夫人。”
姜三夫人面不改色地與孫伯對視,沒有絲毫退縮。
孫伯吃了一個悶虧,自然不會久留,腳步匆匆地裡去。
他本想趁着這個好機會打聽出樑霄的底細,卻沒想到徐若瑾居然叫了一個這麼難纏的幫手來。
孫伯如今只希望國主偶爾也能想起正事,不要被徐若瑾牽着鼻子走。
想到這裡,孫伯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虞尚雲和徐若瑾被徐子墨打斷,二人俱是微微一愣。
徐若瑾反應過來,轉頭去看徐子墨,結果只看到徐子墨臉紅脖子粗的側臉。
徐子墨的視線牢牢盯着虞尚雲,片刻都沒有放鬆。看在徐若瑾眼裡,就像是二人又什麼深仇大恨。
徐若瑾心中微動,隱約猜到了徐子墨的心思,她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但很快就收起,順勢坐下,沒有接話。
虞尚雲眼前只有一個白花花的盤子,這會兒也回過神來,疑惑的視線投向徐子墨。
徐子墨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虞尚雲也不浪費時間,索性直接問道:“賢弟可有事要說?”
聽了這話,徐子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虧他在一旁看了這麼久,虞尚雲竟然還不知悔改!
“沒什麼,虞兄一直在和二姐聊天,都沒空理會我了。”徐子墨硬是在臉上擠出笑容,邊說邊給虞尚雲倒酒,“虞兄可不好厚此薄彼。”
虞尚雲面上露出瞭然的笑容,笑道:“原來如此。這麼說倒是在下的錯,自罰三杯。”
說着,虞尚雲自斟自飲了三杯酒。
見虞尚雲舉杯,徐子墨的笑容也跟着消失,漠然地看着對面人的動作。
虞尚雲喝完三杯仍是面不改色,只是看向徐子墨的笑容深了幾分。
徐子墨心裡煩躁,但面上也學會了剋制,也回給虞尚雲一個得體的笑容,“再喝。說起來你我二人也有好些日子沒有像這般暢快對飲了。”
虞尚雲一聽,彷彿也陷入了回憶中,點頭道:“賢弟說的是。”
“那正好,趁這個機會,你我二人可要不醉不歸纔是。”徐子墨等的就是這句話,順勢道。
虞尚雲臉上維持着笑容,卻沒有接話。
徐若瑾對此興致缺缺,她腦子裡還在想方纔釀酒的事。
虞尚雲的餘光瞥到徐若瑾,視線也柔和了不少。
“虞兄?”徐子墨敏銳地察覺到虞尚雲走神,立刻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