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莫名的心堵

儘管惠子和閻少皇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將閻博言送到了醫院;儘管醫生已經用盡全力去搶救了,但老天爺終究還是沒有讓閻博言的生命再延續下去。

當醫生滿面悲傷的遺憾的告知惠子母子閻博言去世的消息時,惠子禁不住悲痛,暈倒在兒子的懷裡,過了好半晌,她纔在兒子大聲心焦的呼喚聲中甦醒,醒來後,便大哭起來。

母親悲痛欲絕,少皇何嘗不是心痛難以自拔!不覺間,黃金的男兒淚肆無忌憚的傾瀉而出!

逝者已矣,無論你有多悲痛,生活總要前行。在親朋好友們的全力協助下,閻博言的葬禮辦得風光而隆重,政商界名流均前來弔唁,連夜城的新上任的市長也派貼身秘書送來了花圈,並代其弔唁慰問。

雖然父親生前幾乎將所有的愛都給了他的二兒子,雖然他老人家因爲八字問題,一直在冷落疏遠他,但程至美從來沒有怪過他,真的,從來沒有!

他好懷念和父親臨終前那短暫的兩個月的融洽相處,他好想變成一個萬能的魔法師,永遠留住那段美好的時光!

當無意間從同事的口中得知父親的死訊時,他覺得天彷彿塌了下來,他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他茫然的脫掉工作服,神情恍惚的開車回到了家裡,摟着唯一的一張和父親開心的合影,他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悲痛,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着,盡情宣泄着自己的悲傷!

母親走了,如今父親也走了,他沒有親人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儘管惠子和閻少皇很討厭他的出現,但畢竟他是父親的親生兒子,而且閻家的親朋也都知道他的存在!如果不讓他在父親靈位前鞠個躬,於理不合。所以就算心裡有千百個不願意,他們也得讓程至美出席閻博言的葬禮!

灰濛濛的天,越下越大的雨浸透了出席下葬儀式的每個人的黑傘。豆大的雨點順着傘骨滴落到他們的身上,也敲打着他們悲痛的心。

雖然閻家的親朋都知道程至美是閻家的長子,也知道理應是他抱着閻博言的牌位,但當由閻少皇去做的時候,也沒有人提出異議。

無所謂,真的無所謂,能來送父親最後一程,他就已經很滿足了,其它的他根本不會去計較。

“下葬!”隨着風水師的一聲高喊,閻博言的棺木緩緩向下移動,就在棺木重重的落在墓坑裡的時候,惠子,少皇,至美禁不住放聲哭喊着:“博言,父親,一路走好!”

快到中午的時候,親朋才陸續告別離去。最後只剩下了惠子,少皇,曼吟和程至美。

當程至美向父親的靈位鞠完最後一個躬,要轉身離去的時候,惠子淡淡的叫住了他。

“阿姨,您還有什麼事兒嗎?”程至美禮貌的問道。

惠子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冷冷的開口道:“你父親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立遺囑,但他生前曾經跟我說過,會將盛煌交由少皇打理,至於他名下的大部分物業及財產也會由我們母子繼承……”

“阿姨,別再說了,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父親一分錢,他的遺產您做主,我不會有任何異議!”程至美不想惠子再說下去,斷然的截斷了她要繼續的話。

惠子聽罷,心裡竊喜,但依然面不改色的佯裝公平的對程至美說道:“那又不好,畢竟你也是博言的親生兒子,如果你什麼都沒有,會讓親朋好友說我這個繼母厚此薄彼的。

這樣吧,讓我和陳律師商量一下,看看你父親的遺產究竟應該怎樣做一個合理的分配!到時候通知你,好嗎?”

程至美點點頭,笑了笑,轉身慢慢離去。

雨桐並沒有像閻博言期望的那樣,搬到閻少皇的臥房,然後爲閻家開枝散葉,後續香燈!

一切並沒有因爲一紙婚書而有所改變,她依舊和阿金住在簡樸的雙人女工房裡,依然進行着辛苦的勞作,拿着閻家的工資。

不變是合理的,如果改變了,纔是不合理的!雨桐現在只想快點兒拿到閻老先生生前承諾的三十萬,快點兒讓阿金做上手術。只要拿到錢,她就會立刻同閻少皇離婚,絕不拖延!

儘管她知道惠子母子一直在爲閻博言的喪事奔波勞碌,但她還是壯着膽子幾次三番的去求閻夫人兌現承諾,可每一次都是以吃閉門羹而告終!

不得已,她想請忠叔幫忙要錢,但卻被李忠婉言謝絕了。

李忠無奈的解釋說:“不是他不肯幫忙,而是因爲現在夫人和少爺因爲“沖喜”一事,對他十分冷淡和疏遠,所以他怎麼可能不顧眉眼高低,替她要錢呢?”

見人家這樣說,雨桐又怎好強人所難,所以只能徹底打消這個念頭。

但是她真的想早點兒讓阿金做上手術,所謂長貧難顧,總是讓程醫生墊付藥費,並非長久之計啊!

所以就算吃多少個閉門羹,看多少冷臉,她也要把三十萬給要回來!

雨桐想:閻家畢竟是富貴之家,不會不講信用,賴掉她這區區三十萬吧!

閻夫人不願意見她,閻少皇應該會願意見她!他是那麼討厭她,應該會巴不得的與她離婚!雨桐就將這個做爲交換的籌碼,她想他那麼渴望娶那個林小姐,他一定會同意的!

程至美隨手翻了翻手中寥寥數頁的“遺產分配書”,然後便將它放進了公文袋裡。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是提着水桶的雨桐。

“雨桐,你怎麼在這裡?”程至美驚奇的笑着問道。

“我在這裡工作,程醫生您怎麼會在這兒,我記得我初來這裡的時候,也碰見過你。”雨桐也同樣驚奇的笑着回問道。

“我,我來這裡辦點兒事兒。對了,阿金也和你在一起嗎?她最近好嗎?我開的藥,她有沒有按時吃?”程至美簡單的搪塞完,然後又關切的問道。

“阿金也和我在一起工作,你開的藥她一直定時吃,病情還是穩定的,程醫生,謝謝您。”雨桐開心的說着。

“那一定要讓阿金注意休息知道嗎?不能太過操勞,關於免費醫療救助,我一直在幫你們努力爭取着,不要着急!”程至美點點頭,悉心的囑託着。

“謝謝程醫生,無論申請成不成功,我和阿金都會感激您一輩子的,我也會盡快籌措到手術費的!”雨桐淚光閃爍的感激的再次致謝。

“不用着急,一定要注意身體,知道嗎?”程至美笑着的說完,輕拍了一下雨桐的肩膀。

看着眼前男人和善的面容,雨桐的心裡就像住了一隻小鹿,蹦蹦亂跳,一抹紅暈顯現在臉頰。

如果不是因爲“沖喜”,那麼父親就不會猝死,他也不會被逼去娶一個“豬肉”農村老女人,讓心愛的曼吟傷心難過!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什麼風水師龍巖,所以父親的頭七一過,就設計強關了龍巖的風水館,並將龍巖毫不留情的趕出了夜城,永遠別想回來!

“別生氣,別生氣,這樣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去見曼吟,可不好。”想到這兒,少皇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想將不好的情緒趕走!

可是當他看到那個農村老女人迷戀的笑着的注視着他大哥漸行漸遠的背影時,他竟再一次被莫名的激怒,心裡感覺到很不舒服!她不是很討厭男人嗎?可爲什麼還會對男人露出笑臉!她與他的大哥究竟是什麼關係!他真的很想上前行駛丈夫的“權利”,去質問,去痛罵!可是終究他還是收住了腳步。

“該死的閻少皇,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情緒?她看哪個男人關你什麼事兒?”想到這兒,他自嘲的苦笑了一下,繼續向前走,不想,那個老女人叫住了他:“閻少爺,您能停一下嗎?我想跟您商量點兒事。”

轉回頭,少皇不舒服的看着她那早已轉爲面如死灰的臉,冷冷的故意問道:“找我什麼事兒?快說,我趕時間去和我的女朋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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