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玲“切”了一聲:“就是練成了又怎麼樣?還能小宇宙爆發啊。拜託,只要一把手槍,就能把金庸小說裡的高手全滅了,練功有屁用啊。”
王路撲一口把嘴裡的泡沫都噴了出來,謝玲這張嘴倒是生冷不忌啊。
王比安卻不在意,頂嘴道:“封師傅說了,沒有子彈的手槍就是廢物,強身健體纔是和喪屍搏鬥的真功夫,而且以後少不了要在房間等狹小環境內殺喪屍,個人體能越強,越能保命。再說了,姐你說練功沒用,你自己爲什麼天天跟着我鍛鍊?”
謝玲又點了王比安腦門一下:“你懂什麼啊,姐我這是爲了保持身材知道不。”
王路聽到身材兩字,忍不住瞄了眼謝玲的腰,謝玲鍛煉出了一身汗,t恤從褲腰裡反捲了上來,露出了一截腰――這個,身材真不錯。
王路連忙打岔道:“王比安,今天電報發過沒有?”
王比安連忙道:“早發了,老爸你還在打呼嚕時我就發好了,對了,我把上次爸爸碰到廁所裡的喪屍的事發了出去。”
王路嘿了一聲:“老爸的英明神武你不說,說這種臭事做什麼。對了,今天又沒接收到外界的電臺呼叫嗎?”
王比安搖了搖頭,王路嘆息一聲,知道不可能這樣快就能和別的倖存者聯繫上,錢正昂能聽到電臺呼叫找上山來已經是異數了,上次和他聊天,他說能接收短波電臺的收音機非常少見,自己手裡的這個,還是一個平時喜歡玩短波電臺的朋友送的。
王路鼓勵道:“電臺就交給你了,王比安,有空多調調波段,多收聽收聽。”
王比安應了聲,自去廚房幫陳薇端早餐。
龍王廟的院子如今重新變得寬敞起來,太陽能電池板等都收了起來,統統搬到了後山石窟裡存放起來,大殿裡只放着幾組充電電池,以備突然停電時,可以應急使用。
餐桌重新放到了大殿裡,不一會兒,早餐就備好了,雜糧粥、玉米麪饅頭、一人一個煎蛋、香腸,以及一碟子泡菜啊一碟子泡菜。
一看到泡菜,王路就苦起了臉,鳴鳳山莊的崔老太帶着沈慕古天天在田裡轉悠,摘了許多蔬菜來,除了新鮮炒着吃,就是做泡菜,鄞州的鹹菜很有名,以前家家都自己做鹹菜吃,做泡菜更是觸類旁通,當真是小菜一碟。
崔老太做了辣白菜,醬黃瓜,大頭菜什錦絲,醃毛豆,蘿蔔乾,糖蒜頭,醋豇豆……不但自己做,還拉着陳薇教她怎麼做,於是現在從崖山到衛生院、鳴鳳山莊,天天過得跟棒子一樣,一天三頓飯,餐餐少不了泡菜。陳薇還老是問王路好不好吃――好吃你個妹啊,現在王路連放個屁都是泡菜味。
王路這邊廂正夾着一筷子醃毛豆唉聲嘆氣,陳薇又端了幾個碗上來,每人面前放了一碗,王路見到碗裡面熟悉的白色液體,聞了聞味兒:“這是羊奶?”
陳薇笑道:“正是,大家快喝了吧,沒多少。”
屍潮過去後,寵物山羊是唯一活下來的動物,陳薇直到最後一刻,也不捨得殺它,幸好山上有的是草,羊倒也沒餓死,只是瘦了不少。
王路詫異道:“這羊不是沒奶了嗎?”
陳薇笑道:“這羊的產奶期有好幾個月呢,上次停奶,那是因爲沒飼料吃,營養沒跟上。這段時間天天上好的稻穀喂着,這不又產奶了嘛。只是這奶量不多,周春雨他們可沒口福了。”
王路連忙道:“你留點給陳老伯送去吧,他正長骨頭,這奶補鈣最好不過。”
陳薇點點頭:“你放心,我早給留着了,放在冰箱裡呢,已經打了電話給鳴鳳山莊,沈慕古說,他等會兒送蔬菜來時,會帶去的。”
王路邊呼嚕嚕喝着粥邊問謝玲:“今天有啥事要忙的?”
謝玲含糊着道:“沒事兒,想帶王比安釣魚去,上次洪水把幾個魚塘都淹了,裡面的魚跑了大半,還是乾脆吃到肚子裡省心。”
有謝玲帶着王比安,王路自然放心,叮囑了一下小心安全,就任兩人下山了。
陳薇給梨頭餵了羊奶後,又喂她吃了幾口粥,然後就抱着她“爸爸,媽媽,狗狗”的牙牙學語,梨頭嘔嘔地瞎叫喚。
王路在旁邊一臉鬱悶,陳薇教梨頭的這幾個詞,根本就是張冠李戴,梨頭的爸爸周春雨還在山下衛生院呢,媽媽呢,早就死翹翹了,至於狗狗――那是喪屍狗好伐。
陳薇突然扭頭問道:“老公,你說這大黑狗和梨頭天然親近,咱們後山石窟裡那隻喪屍小奶狗會不會也和梨頭好?”
王路其實早就隱隱想到了此事,隨口應道:“這可說不好,把喪屍小奶狗抓來放梨頭面前試試就是了。”
陳薇一聽,立刻興致勃勃催促王路到後山抓喪屍小奶狗來,王路無奈地摸着鼻子:“我說,你不是討厭這喪屍大黑狗圍着你轉嗎?怎麼現在還要多弄只狗來?”
陳薇拿腳踢了一下趴在凳子邊的喪屍大黑狗:“其實看慣了這傢伙也沒什麼,只不過比以前農村的土狗兇一點。”
王路頭上飛過一隻烏鴉――喪屍狗只不過比普通狗兇一點?娘子大人,算你狠,那些死在喪屍狗嘴下的倖存者都可以買塊豆腐撞死了。
吃好了早飯,王路一抹嘴,扔下陳薇收拾碗筷,自去後山,不一會兒,就倒拎着不斷變形的喪屍小奶狗回來了。
陳薇早就抱着梨頭等着了,連忙讓王路試驗,其實都用不着怎麼試驗,王路把喪屍小奶狗往院子裡一扔,喪屍小奶狗立刻跑到了陳薇抱着的梨頭腳下,乖乖變回了原型。
等梨頭向着地上的喪屍小奶狗伸出手去時,喪屍小奶狗立刻搖起了尾巴。
王路看到那喪屍小奶狗連抱着梨頭的陳薇都沒有攻擊,點了點頭,這隻喪屍小奶狗不愧是二度生化病毒感染後轉變成喪屍狗的,智力保存得不錯,居然能分辨出“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
王路試着向喪屍小奶狗伸出手,喪屍小奶狗立刻變了形,結果被王路一腳踢到一邊,可憐地嗚嗚叫。
王路再從陳薇懷裡接過梨頭,抱在自己手裡,向喪屍小奶狗靠近,喪屍小奶狗似乎有些疑惑,出現了變形的跡象,但最終,它還是讓王路撫摸了自己幾下。
陳薇在旁邊看得心慌,雖然說喪屍小奶狗的牙只是玉米粒,可王路也太大膽了。
王路把梨頭還給陳薇,得了,梨頭現在有兩個小弟了。
當然,防備措施還是要做的,王路回到臥室給周春雨打了個電話,讓他給寶貝女兒新收的小弟增添幾樣裝備,什麼狗嘴套啊指甲套啊什麼的,再弄一套來,周春雨屁顛屁顛地應了。
不一會兒,周春雨就帶着給喪屍小奶狗的裝備上了山,身後還跟着錢正昂,給喪屍小奶狗戴上一應裝備後,看着陳薇抱着梨頭走在前頭,梨頭從陳薇肩上探出頭來啊吧啊吧叫,後面跟着一大一小兩隻喪屍狗,大家都有些好笑。
王路帶着笑問錢正昂:“怎麼樣?這幾天休息得還好吧?陳薇一直說要給小周和你帶飯菜,你們非要自己開伙,吃得還好不?”
錢正昂連忙道:“很好很好,這可比我在野外風餐露宿不知好多少了,衛生院裡各種物資都很齊全,沈慕古也時不時送些新鮮蔬菜雞蛋鴨蛋什麼的給我們,我和周哥在衛生院裡的食堂自己燒燒弄弄都很方便的,用不着陳姐給我們帶飯菜了。”
王路點點頭:“你還在抽血給你媽媽嗎?要當心自己身體,長期抽血還是很傷身的。”
錢正昂連忙挽起袖子:“王哥,自打有了醫院裡的設備,我可以貯藏鮮血後,就再也用不着天天抽血了,你看,到了崖山後,我立刻抽了一袋血放在冷庫裡,時不時給我媽打一針,反正她用的量也不多,這段時間,我這胳膊上就沒再添過新的針眼。”
王路拍了拍錢正昂的肩:“這就好,我雖然能理解你的一片孝心,可你也要記得,你活着,你母親才能活下去,可千萬別把自己身體弄垮了。”
這道理,錢正昂自然懂,自己要是抽血抽得嗝屁了,崖山衆人自然不可能用別人的血來餵養喪屍媽媽。王路這話雖然無情,卻是真心爲自己着想,錢正昂哪裡不知好歹,連連點頭。
周春雨道:“王哥,我上山可不是爲了陪梨頭玩,是有事來找你,我想改造一下吊索。”
王路一愣,立刻點了點頭:“你是說懸崖的吊索,沒錯,是該改造一下了,那藤索臨時用一下還湊合,可總不能長久下去,早晚要出事兒,最好是換成鋼索,實在不行,尼龍繩還結實點咧。”
周春雨笑笑:“王哥,不止藤索該換,我還想着,給懸崖裝臺捲揚機。”
“捲揚機?”王路一拍巴掌:“你想裝臺電梯?”
周春雨連忙道:“王哥,我哪有那個能耐啊?你要說裝電梯,還真不是沒可能,你還記得民兵訓練營不?那賓館式訓練中心外樓就裝着一臺施工用電梯。只不過我們這裡沒人有施工經驗,想拆下來再裝上來,連門都沒有。”
王路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是?”
周春雨道:“我只不過想着今後通過懸崖運東西能方便點,弄個簡單點的捲揚機,我想過了,這機子很簡單,就直接用機動三輪車的發動機和後軸,雖然這馬力不夠大,想拉個人上來肯定不能,但平時運個貨物啥的,那肯定沒問題。”
王路一琢磨,嘿,這主意還真不錯,而且相對來說簡單易行,立刻道:“這法子不錯,小周你看看還需要什麼材料,我們這就到鎮子上搜集。”
周春雨忙道:“王哥,除了這捲揚機,還有一件事要辦。”
王路笑道:“我看你是有備而來啊,又有啥事兒啊。”
周春雨道:“王哥,我想把崖山上的用水給改造一下。你瞧,鳴鳳山莊有一口井,衛生院也有一口機井,我們用水都比較方便,可崖山到現在爲止,用水還得陳姐和王比安到後山挑水,給我們洗一次衣服來來回回就得挑到腰痠,我想着,得給龍王廟拉條水管了。”
王路重重一拍周春雨的肩:“行啊,還記得你陳姐辛苦,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想到這事兒,正想着找個合適的機會,和大夥兒商量商量呢。”
周春雨忙道:“王哥你想怎麼個搞法?軟管還是硬管?”
王路知道周春雨話中所說的軟管、硬管之意,軟管就是直接用膠皮水管,硬管則是用ppr水管,他撓了撓頭:“硬管比軟管更耐用,我以前裝修時見過水管工用熱熔器,並不複雜,建材店裡一應設備又都齊全,咱們要搞就搞個大的,乾脆,直接上ppr水管,建個全套的供水系統,洗手檯盆、淋浴房都整起來。我還想把廁所也改一下,這露天馬桶我可受夠了,不像你們衛生院和鳴鳳山莊,都有獨立的洗浴設施,比我這破龍王廟不知舒服多少。”
周春雨笑道:“王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衛浴設備基本上也是個擺設,你就說我們的用水吧,機井裡打出的水又沒法子直接進成套的水管裡面,什麼抽水馬桶、沐浴間都沒法子既開既用,還得我和錢正昂從機井裡打了水,再拎到衛生間裡手動上水。唉,啥時候把鎮裡的自來水廠開動起來就好了。”
王路大笑着點着周春雨道:“你這傢伙這就叫得隴望蜀,你忘了剛和老封上山時睡地鋪的日子啦,這好日子才過上幾天,就這個不滿足那個不夠舒服的了。”
周春雨自然知道王路是在開玩笑,笑着道:“以前不是沒條件嘛,現在有條件改善一下生活,爲什麼還要做作賤自己。”
王路擺擺手道:“現在說自來水廠的事還早了點,什麼時候皎口水庫送電了,再考慮這事吧。不過,我倒覺得給三處地方弄個簡易的自來水系統,還是做得到的。”
王路比劃着道:“崖山目前的水源就是後山的泉水,我們可以在泉水處立個水塔,這水塔也不用太複雜,就是農村常見的架在房頂上的大圓桶,我見過那玩意兒,有塑料的也有金屬的,甚至有直接用個大水缸做的,通過水泵直接把水泵到水塔裡,起到個蓄水池的作用,然後在底部通上水管,沿着管道送到各處。”
周春雨對這種土自來水系統也很熟悉,鄞江、龍觀一帶雖然早通了自來水,可一些農戶家裡還是喜歡用這種自成一系的土自來水系統,水源就是各家各戶的水井,江南水鄉,幾乎家家都有水備水井,老百姓認爲這井水比自來水廠加了漂白粉的水更甜。
王路又道:“鳴鳳山莊和衛生院也可以如法炮製,你們的建築內本就有完整的水管系統,只需要在總接口處接上土製水塔的進水管就是了。”
周春雨連連叫好:“我這就去把沈慕古叫來,先把懸崖處的捲揚機弄好,再搞水管工程,少不得要到鎮裡蒐集物資。”
大夥兒商量定,就七嘴八舌討論起這些工程有可能需要用到的工具和設施起來,不一會兒,接到磁石電話通知的沈慕古就開着五輪農用車趕來了,王路原本要親自帶隊,卻被周春雨擋住了:“王哥,你就好好休息一陣吧,你剛纔問了錢正昂半天傷情,可別忘了,自己左手上的傷也一樣沒完全好呢。到鎮上找物資這種小事,又有沈慕古在,哪裡用得着你出手,等我們好消息就是了。”
說着,自己帶着沈慕古和錢正昂就下了山。
王路看着山道上三人的背影,笑着搖搖頭,這就是有小弟的好處嗎?自己居然不用拼殺在面對喪屍的第一線了,怪不得人人都想當領導呢。
他擡起左手看了看,左手上次爲了從喪屍大黑狗嘴下救梨頭,又自殘了一次,這左手一直反覆受傷,直到今日還沒完全痊癒,幸好傷?沒有潰爛,恢復得也算比較好。
這時,王路一錯眼,只見陳薇扛着把鋤頭從龍王廟裡轉了出來,便問道:“這是去那兒啊?”
陳薇道:“到後山的菜田去看看。”
王路正無聊,忙道:“我陪你去。”
陳薇連忙道:“你就在家歇着吧,我還怕你下田踩壞苗呢,那些蔬菜也剛種下不久,被你一通亂踩,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長得出來。”
王路不服氣地道:“我以前在陽光城家裡,又不是沒有陽臺上種過絲瓜青瓜,你還拿種出來的瓜果炒菜呢。”
王路不提這個還罷了,一提往事,陳薇就笑得打跌:“虧你還說得出口,去年種青瓜,居然連摘芯都不知道,那瓜藤長出來,細細的就一根藤,倒是王比安種的瓜苗,因爲發芽時被蝸牛啃了,變相地摘了一次芯,後期長勢那個旺啊,掛果的數量是你的好幾倍,個兒也比你大多了,可不丟死人。”
王路被揭了老底,反正臉皮厚,也不臉紅:“不要我去我不去就是了,算了,我找梨頭玩去。”
陳薇笑道:“去吧,我把梨頭的小搖牀搬到大殿上了,那兒涼快,你別讓她老吹空調,還是自然風來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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