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滿試煉,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雖不知我的苦艱,我卻知道自己堅韌;我想我是丟棄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經歷。
157、學校大搬遷
緊張的期募試終於結束了,放假前班主任白玉靜老師在最後一次班會上宣佈:“暑假期間,我們學校就要搬遷了,學校決定,這次搬遷任務由我們學校師生自己完成,不準備向社會招工了。學校要求我們自願報名參加志願隊,當然了,學校還打算給每個隊員適當的生活補貼,大家誰想留下的現在就到班長周國發那裡去登記一下。”教室裡頓時安靜下來,大家沉默了一會,終於,陳一雄第一個站起來報名了,接着,付成、元洪秀也報了名,張寅最後也報了名,這樣,總共有四人報名參加學校搬遷志願隊。
放假了,學校要求同學們都把各自的行李物品帶回家去,開學時再帶到新的校舍。學生宿舍裡實際上只剩下了空牀。離校的時候,付成和元洪秀突然又決定回家了,說是家裡有事。而溥石和劉英留了下來,劉英是女生,她能留下,張寅感到很是意外。
張寅和陳一雄仍在原來的宿舍住在一起,而溥石和劉英都住在他們各自原來的宿舍。張寅問陳一雄:
“溥石和劉英是怎麼回事呀?”
“不知道呀,他們不能是搞對象吧?”陳一雄也感到詫異。
晚飯的時候,張寅和陳一雄都勸溥石搬來一起住,溥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了不了。”到了晚上,張寅和陳一雄都看見劉英去了溥石的宿舍。
第二天,早飯後,學生會主席吳敬之來宿舍通知,說是大家都到大院舊樓前集合開會。當張寅和陳一雄來到舊樓前時,已經有一羣學生聚集在那裡了。張寅看見溥石和劉英拉着手站在人羣中正向他擺手致意呢。這時,學生會主席吳敬之和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過來。吳敬之向大家招招手,說:“同學們,大家靜一靜,從今天起,咱們學校的搬遷任務開始了,這是一項光榮的任務,對我們能夠參加這一任務的同學來說,是一次難得的有意義的經歷。”
吳敬之身高一米九三,魁梧高大,目光炯炯有神,鼻樑高挺,說話鼻音特重,甕聲甕氣的一排官腔。他接着說:“爲了便於管理,每個繫留下來的同學編爲一個小組,從今天起,各小組同學都集中在一個宿舍。”說着,他看看身邊的那個年青男子,又對大家說:“下面,請我們學校團委的白乾事給大家講話,他是咱們這次任務的總指揮。”
白乾事白白淨淨,中等身材,胖胖乎乎,一臉和善的樣子。他笑着對大家說:“我叫白二林,和大家一樣,今年剛畢業留校了,以後咱們互相照應着點。呵呵。等一會我給大家先把這個月的飯票發了,如果有什麼困難就和我說一聲。”他一邊對身邊的吳敬之說:“咱們現在就開始發吧。”吳敬之點點頭,一邊翻開一個筆記本,然後,大聲喊道:“政治系同學的先過來。”他看着本子念着:“劉福生,張鎖懷,張志奇……”
吳敬之繼續念道:“物理系的同學過來吉鴻昌,韓世英,溥石,張寅,陳一雄。你們組由韓世英爲組長。”
最後,吳敬之說:“除了飯票,我們每人每個月給補貼90元,這個到了月底才能發給大家。散會後,大家趕快行動,每個小組先集中到一個宿舍休息。散會。”
韓世英是物理系大三學生,高高的瘦瘦的,戴着一副深度近視眼鏡,說話細聲細氣的,顯得很文弱。他是山易縣人,和張寅也算老鄉了。他讓大家把行李都搬到他的宿舍來。張寅和陳一雄都搬了過去,溥石卻沒搬進去,他說自己不打算參加學校的搬遷,過幾天就和劉英一起回家了。這樣,宿舍裡住着,吉鴻昌,韓世英,張寅和陳一雄。
午飯時,他們結伴去食堂打飯,由於同學們人數少,只有四十多人,所以伙食比平時好許多。四角一份菜花炒肉或蔥頭炒雞蛋或豆腐燉肉,六角一份蒜薹炒肉或木耳炒肉,一元一份紅燒肉。一角一份小涼菜,二角一份素炒菜。主食很豐富,沒有因爲人少了就減少了花樣,有包子、饅頭、大米、烙餅、米粥、蛋湯、水餃等。甚至還有黃糕泡肉。
下午,幾個同學坐在牀上閒聊,通過閒談,張寅瞭解到,這幾個同學個個不簡單,他們留下來,並不是因爲經濟困難,而是由更深層的理由。原來,韓世英是學生會的宣傳幹事兼物理系學生會主席,吉鴻昌是物理系大三的班長兼物理系學生會副主席,是物理系大二的班長兼物理系學生會副主席。溥石現在也是班長,他們留下來完全是爲了鍛鍊自己,增加自己的生活閱歷和資歷,聽韓世英說,這對他們畢業分配很有幫助,因爲,這是參加社會實踐活動的只有證明材料。其實,他們都不打算參加學校搬遷任務,只是爲了這個證明材料而已。
韓世英說:“明天就開始有活兒了,趁現在消閒,咱們到野地去放放風吧。”大夥兒都表示贊同。於是他們結伴走出宿舍,穿過操場,從學校院牆的一個破口處鑽出去。雖然是夏季,這裡的閒地很多,到處是荒蕪的土地,野草叢生,偶爾能看到一兩顆看似枯死的古樹,張寅放眼望去,看見遠處有一片向日葵,就說:“好大的一片向日葵呀,走,咱們看看去。”
踩着荒地野草,他們慢慢向着那片向日葵走去,不時經過幾塊甜瓜地,這裡的甜瓜雖小,口感卻好極了,有的香脆,有的沙甜,有的綿軟。他們一邊走,一路品嚐着老鄉種的甜瓜。這裡的老鄉非常厚道,尤其對學院的大學生們疼愛有加,如果老鄉看見學生娃吃他的甜瓜,不但不責備,還要親自精心挑選一個送給你。
一會兒,他們就到了那片向日葵邊,有一對中年夫婦正在向日葵地裡拔雜草,看見幾個學生走來,親切的說:“快來,快來,嚐嚐我們家的葵花籽吧。”說着,用鐮刀砍下一個蒲扇大的向日葵,送給韓世英,韓世英接過向日葵,一邊說:“大叔辛苦了,用我們幫忙嗎?”中年漢子擦一把汗,爽朗的笑笑:“不用不用,你們歇着吧。”
望着這片一望無際的向日葵,張寅問:“大叔,這片向日葵都是你們的嗎,有多少畝呢?”
“呵呵,有30畝呢,都是我承包的。”中年漢子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着遠方。
“那你的銷路有問題嗎?”韓世英問。
“全都上交國家糧站,不愁銷路。”中年漢子很得意的樣子。
“別賣嘴了,快乾活兒吧。”中年婦女也直起腰來笑着說。見狀就說:“大叔,我們不打擾你了,我們去那邊轉轉。”
“好好好,你們玩吧。”中年漢子又去忙地裡的活兒了。
韓世英把向日葵盤分給大家吃,同學們邊吃邊往回走去,不覺間已是夕陽西斜,太陽不想正午時那樣火辣辣了,晚風吹來,大家都感到無限愜意。
環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漸脫離累贅;我的捆綁好像都在溶解,我歸,我要即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