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妝獨自走在回浣衣局的路上,她心裡還在尋思着元政桓的事情。
當初只是不想在他面前做安陵雩,如今倒是好,叫她怎麼開這個口?莫尋是認得她的,慕容雲姜主僕也認得她。宮裡,所有人,都知道她叫安陵雩。
若是,等哪天,讓他知道了,他會否以爲她接近他,是存了什麼心思?
她正胡亂想着,絲毫不曾注意一個人影正悄悄接近她。
元聿燁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只低頭走着,彷彿是,走了神。是因爲桓王?
不知爲何,想到此的時候,他心裡有些鬱結。伸手,一把將女子攥入懷中。
尚妝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她纔要叫,那大手飛快地伸過來,捂住她的嘴。她掙扎了幾下,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元聿燁沒想到她會一口咬下來,力道,還這麼大。
他一把將她拖至牆根處,咬着牙道:“該死的,你敢咬本王!”
尚妝未曾回頭,不過已經聽出來人是誰。她嚇了一跳,掙開了他的懷抱,推開幾步,卻並不曾面露懼色。急急吸了口氣道:“王爺不要告訴奴婢,是專程在此等着奴婢來。”
元政桓說的沒錯,她今日得罪了他,他不會放過她。只是,着實令她吃驚的是,她的麻煩,居然來得怎麼快。
元聿燁本能地甩了甩手,冷哼一聲道:“放肆,見了本王,你敢用這樣的態度?”
尚妝微微握緊了雙手,在他面前規矩地跪下。
他是王爺,是主子,他發狠起來,吃虧的,還是她。所以,她還是識趣一點,不要和他頂撞。
元聿燁微微一怔,低頭看着地上的女子,聽她開口:“王爺若是想責罰,便罰。您教訓完,奴婢急着回浣衣局去。遲了,姑姑還要罰。”
這樣的尚妝,是元聿燁未曾預料到的。
只是,她這麼急着逃離,是爲何?
想到此,他也不叫起,依舊如白日裡一樣,只蹲下身去,伸手扼住她纖細的皓腕,沉了聲道:“你和桓王什麼關係?”
尚妝這才大吃一驚,擡眸看着面前的男子。
他離得她好近,粗重的呼吸聲愈發地清晰。那雙深邃的眸子直直地將她鎖住,看得她,有些心悸。
扼住她的手狠狠收緊,聽男子從齒縫間吐出一個字:“說。”
尚妝吃痛地皺起眉頭,她本能地往後抽了抽,卻發現,他抓得好緊。
她和桓王本沒有關係,不過,既然元聿燁能如此問,那麼他必然是有所懷疑。尚妝也不否認,只問:“您以爲,奴婢與桓王是何關係?”
“想套本王的話?”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卻是沒有怒,接着道,“本王就算讓你知道了,又如何?”
尚妝一怔,他到底想說什麼?
扼住她的手突然用力,男子站起來的同時,將女子一把拉起,他的大手扣住她的柳腰,猛地貼近自己的身體,咬着牙開口:“本王知道,你是他的人。”
尚妝驚呼一聲,擡手欲推,卻在他的話出口之時,一下子,怔住了。
他說什麼,她是桓王的人?
驚愕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聽他冷着聲音道:“別在本王面前裝無辜。選秀前夕,他微服出去,便是去了安陵府。”男子的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原來,他說的是那一次?
是誤會啊。
可,她在鬆了口氣之時,竟又覺得生氣。
那一刻,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擡眸對着面前的男子,咬牙道:“您堂堂一個王爺,淨做些背地裡的事,您不覺得好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