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開口:“您是王爺,答應了的事情,怎麼能反悔?”
聞言,元聿燁的臉色一變,怒得“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擰起了眉道:“怎麼在你心目中,本王就是這樣的人麼?出爾反爾?本王豈屑做這樣的事情!”他氣得不輕,胸膛劇烈地起伏着。
尚妝被他嚇得不輕,難道,竟不是這件事麼?
那麼……
她咬着脣,也不好再說話。
他倒是也不解釋,只瞪着她看,那呼吸聲好沉啊,聽得尚妝有些心悸。
尚妝站着,有些尷尬。
她其實不該這麼衝動的,只是,對這元聿燁,她心裡沒底。他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出什麼牌,所以她才……
氣憤一下子沉重起來,外頭的雨彷彿是越來越大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天空才漸漸地亮出來,雨也開始小下去了。
尚妝有些高興,回眸的時候,見元聿燁退了一步,在石凳上坐了,擡眸看她。雨又小了,雨點已經不似方纔那般密集,變得稀疏起來。
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尚妝只好道:“奴婢去取傘。”語畢,也不帶他說話,便衝了出去。
取了傘回來,此刻雨已經很小,就算走着,也不會打溼衣衫了。不過才拐了彎,便瞧見前面的亭子裡已經空無一人。
尚妝吃了一驚,不免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亭子裡,真的已經沒人了。
環顧四周看了看,一個人影都沒有。她抱着傘跑出去,跑出一段路,碰到一個太監走來。忙上前問:“公公,看見成王殿下了麼?”
那太監搖頭道:“沒看見。”
沒看見……
莫非已經出宮去了?
若是去了緒寧宮,她可不敢去找。
嘆息一聲,反正茯苓的事情也解決了,她心頭的事也了了。
對了,還得回浣衣局去跟茯苓說一聲,要她不必過緒寧宮去伺候了。回身的時候,又怔住。現在什麼時辰了?
這場雨約摸下了個把時辰,她該回乾承宮去了。
茯苓那邊也不算急事,她想了想,便折回了乾承宮。
……
陳忠見尚妝回去,忙跑上前來,道:“雩尚義可算回來了,聖上正找你呢。”
尚妝吃了一驚,忙問:“聖上找我做什麼?”
陳忠搖頭道:“你還是快進去吧。”
尚妝遲疑了下,也只能進門。
皇帝此刻精神倒還好,正坐在牀邊的軟榻上看書。尚妝輕聲上前,跪下道:“奴婢參見聖上。”
皇帝“唔”了聲,又翻了幾頁纔將書擱在一旁,擡眸看着她,啓脣問:“去了哪裡?”
尚妝依舊低着頭,小聲回道:“下雨了,奴婢在御花園的亭子裡。”
皇帝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雨傘,尚妝又道:“方纔有公公路過,借了傘給奴婢。”她真怕皇帝知道她與元聿燁待了個把時辰,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想再有更多。
皇帝沒有深究,只道:“朕一會兒還有政事要處理,沒有時間見賢妃,你替朕過緒寧宮去告訴她,要她今日不必來了。”
他淡淡地說完,尚妝卻是愕然。
要她去緒寧宮,呵,那豈不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