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突如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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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還沒亮,騰芽就被外頭的聲音吵醒。

不知道是誰,就在那門外頭竊竊私語,一說就是好半天的樣子。

身邊的男人,呼吸均勻,睡的正香。房裡有些暗,看着他側臉的輪廓,騰芽有些不忍心叫醒他。

到了天矇矇亮的時候,外頭纔沒有了聲音。

可是騰芽已經睡不着了,她側過身子,目不轉睛的看着凌燁辰的臉,在想什麼,好像又沒有想什麼。

“皇上……”頌昌的聲音有些輕。

騰芽沉了口氣,用手指輕輕的觸摸他濃濃的眉毛。

凌燁辰的眉毛抖了抖,有些慵懶的睜開眼睛。

湊巧這時候德昌又喊了一聲,他忙不迭的坐了起來。“什麼事?”

頌昌奓着膽子進來,臉色有些不好:“皇上,外頭出事了。”

“什麼事?”凌燁辰擰着眉頭問。

“大概一個多時辰之前,外頭回報,說好幾個地方出現了一些身份不明的人。他們騎着馬,趁着夜色靠近各處的城門附近。遇到盤查的戍衛,只說是跑馬幫的。可是似乎又不像。大概半個時辰之前,就連皇城外也發現了這樣形跡可疑的人。但是仍然沒有查出這些人的身份與來歷。戍守城門的戍衛一時間難以分辨他們的來意,還請皇上着人前往查問。”

“一個多時辰之前的事情,怎麼才稟告?”凌燁辰只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騰芽拿過了龍袍,動作麻利的替他更衣。

頌昌低着頭不敢往帷帳裡面看,但他能從皇上的聲音聽出來,皇上是十分生氣的。“並非是奴才不想來稟告皇上,而是那些人的身份並未查明,若果然是跑馬幫的,奴才豈不是罪過。”

“但凡是有突如其來的跡象,都是某些事開端的徵兆。”凌燁辰的語氣有些嚴肅,但還不至於苛責:“朕寧願防患於未然,也不想錯失先機。往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只管來回稟就是。”

“是。”頌昌連忙應下。

“時候還早,你再睡會。”凌燁辰不忘握住了騰芽的手:“得空再來陪你。”

“政事要緊,臣妾恭送皇上。”騰芽聽着頌昌的話,隱隱覺得不對勁。

鄰國的地勢特別,所以凌燁辰特別在意的就是防患於未然。斷然不可能忽然冒出一些陌生的人,出現在幾個城門,只爲跑馬。這不是太奇怪了。

不過算了,朝政上的事情,讓皇上自己去想就是。

天還沒亮就被吵醒,這時候已經沒有睡意,騰芽索性喊了冰玉進來。“不睡了,替我更衣吧。”

“是。公主。”冰玉點頭,眼睛卻不時往門口瞟,確定外頭沒有人,她才壓低嗓音道:“公主,方纔有好些人陸續過來,和頌昌說了許多話。本來我是不該多事的,可是既然聽見了,還是想告訴您一聲。”

“你都聽見什麼了?”騰芽看她繃着臉,心裡奇怪。

“忽然有陌生人靠近的幾座城池,除了皇城之外,其餘的都是皇上當年皇上迎娶您的聘禮。那些人懷疑那些陌生人,都是盛世的人。”冰玉壓低嗓音道:“他們之所以不敢明說,就是怕得罪了您。可是奴婢聽的真真的兒,他們都想讓頌昌公公把他們的猜疑稟告皇上。”

“不會是盛世的。”騰芽篤定道:“上回回宮,父皇將盛世治理的極好。而這些年,日益強大的別國也對盛世虎視眈眈。這個時候,最要緊就是操練兵將,籌備軍餉置辦軍糧,以備不時之需。父皇是不可能先和鄰近的國家交惡,讓那些人有機可乘。若真的有戰事,也應當是團結鄰國,一致對外。”

看她說的頭頭是道,冰玉的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這些事情,奴婢從來都不懂。公主說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如此,奴婢也就放心了。”

“你放心吧。父皇不會莽撞而行,皇上也不會偏聽偏信,這件事情一定能很快查清楚的。”想到這裡,騰芽又少不得多問一句。“裕皇叔可有返回安城?”

“並沒有啊。”冰玉如實的說:“奴婢聽上回送來禮物的奴才提過一嘴,說裕皇叔想讓王妃在盛世安胎產子,所以短期之內,是不會過來的。安城如今是裕王的親信在打點。”

“哦。”騰芽點了下頭:“裕皇叔能處理好這些事也好。”

“主子。”小川子在門外揚聲:“外頭有人求見。”

“這麼早?是誰啊?”冰玉的心突突的跳。

“是左妃娘娘宮裡的楊桃,說是給主子送後宮的賬冊以及侍衛輪值的班次記檔。”小川子如實的回答。

“那就讓她放下東西,你們收着就是。”冰玉不自覺多一句嘴。

“別。”騰芽連忙攔住小川子。“這麼早,左妃就讓她的近婢親自送來,還要求見,想必是有話說。小川子,你領她去側殿稍後,本宮等下就過去。”

“是。”小川子退了下去。

“趕緊替我梳妝吧。”騰芽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輕輕嘆氣:“看樣子是有得忙了。”

“給騰妃娘娘請安。”楊桃領着幾個宮人,恭敬的候在偏殿裡。

“免禮。”騰芽沉眸走進去,看着那些宮人捧的冊子,不禁一笑:“本該我自己過去取的,還要勞煩左妃娘娘吩咐你們送過來。”

“左妃娘娘說起再過幾日,就是後宮發放月例銀子的日子了。原本該早些把賬冊送來。可是畢竟是昨日皇后娘娘才允准,所以今兒一早就讓奴婢趕緊送來,纔不耽誤娘娘您過目。”楊桃恭敬的說。

“左妃娘娘待我就是這樣好,事事都替我思慮周全。”騰芽笑吟吟的說:“還勞煩姑娘回去替我謝謝娘娘厚愛。”

“騰妃娘娘客氣了。”楊桃讓宮人把東西交給了冰玉領來的人,便示意他們先行退下。“奴婢還有幾句話想要單獨和騰妃娘娘細說,不知道是否方便?”

“當然。”騰芽微微點頭。

冰玉會意的將其餘的宮人也領了出去。

“你說吧。”騰芽與楊桃對視一眼。

“昨個翻查後宮賬冊的時候,左妃娘娘忽然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溪夫人宮裡的開銷一向不多,但是這一個月足足比之前多了幾倍。雖然說墨殿下送去了茵浮宮撫育,可是墨殿下的吃穿用度都是內務局精心安排的。且輪不到溪夫人耗費如此之多的銀錢。自然,溪夫人可以心疼墨殿下,樂意爲他添置東西,但墨殿下畢竟還是個孩子,又有什麼地方需要用到這麼多銀錢呢?這是左妃娘娘心中最好奇的地方。”

說到這裡楊桃壓低了嗓音:“娘娘實在不放心,便讓人偷偷去打聽。只是粗略的計算,溪夫人宮裡這個月的花銷就不止賬冊上這些。且不論銀子是從哪裡來的,現在並不是年節亦或者大的節慶,可是這些銀子總要有去處。左妃娘娘是想請您留心着些。”

“多謝娘娘提點。”騰芽微微點頭:“臣妾一定會謹慎對待。”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楊桃再度行禮。

“好。”騰芽目送她出去,才微微嘆氣。左妃這時候還在注意着宮裡的風吹草動,倒是難爲她了。可偏偏自己完全沒有留心後宮裡的人都在忙碌什麼。也虧得是左妃提醒,她也該放點心思在這其中。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後宮裡好像真沒有什麼特別需要用銀子的地方。除非是收買人心。但是如此大手筆的收買人心,也未免太明顯了。且看溪夫人不動聲色,就能把皇后的孩子奪過去撫育,就知道她不是個不謹慎的人。

“主子。”黃桃快步走進來,臉色有些不好。“外頭有個人求見,說是從安城來的。但是他不肯說自己的身份,只說要見您。奴婢是怕有什麼不妥之處,您可要見一見嗎?”

“都找上門來了,自然是要見的。”騰芽心想早起還和冰玉提及裕皇叔,沒想到這會兒就有人來,還真是心有靈犀。

正疑惑是什麼事,就看見一個身穿黑衣帶着斗篷的人,跟在戍衛後面走進來。

他這身裝扮,想讓戍衛不提防着也難。那斗篷低的,連她的樣子都看不清。

“公主。”黑衣人一開口,便道明瞭他是盛世的人。

騰芽覺得這聲音有些奇怪,便對戍衛道:“你們先下去吧,不必在這裡伺候。”

“可是……”那戍衛有些爲難。

“放心吧。”黃桃饒是一笑:“有什麼事情騰妃娘娘自然會吩咐你們的。”

“是。”戍衛們這才退了出去。

“幹嘛穿成這樣子來見我?”騰芽疑惑的不行:“你不是該留在安城麼?”

“我這樣穿戴,還是逃不出騰妃娘娘的眼睛。”說話的人將斗篷摘下來,一臉的無奈:“奴婢給公主請安。”

“是你。”冰玉看見靜夜的時候,一臉驚訝:“你不是該在安城好好的養胎麼……你的肚子……”

冰玉的眼睛瞬間就紅了:“裕王帶着新妃回盛世省親,獨獨留我和孩子在安城。可是安城豈是好待的地方。我產下男嬰的當晚,他就被人搶走了。”

“你說什麼?”騰芽以爲自己聽錯了。“你產下男嬰,卻被人搶走了?”

“是。”靜夜紅着眼睛,眉心緊蹙:“我是好不容易纔從他們的手掌心逃出來的。思來想去,除了求見公主,只怕再也沒有別的辦法能活命了。”

“哼!”冰玉自然是沒給她好臉色:“既然是要求公主,你當初就沒想過會有今日嗎?即便你是太后的人,你爲何不能如實對公主說明?別的道理奴婢不懂,可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誰知道你又在這裡耍什麼心機,誰又能知道你不是再設陷阱讓公主犯險。更何況,你背叛了公主,你有什麼顏面來求公主幫襯你?天下間哪裡有什麼便宜都讓你佔了去的道理?”

“好了。”騰芽看着冰玉氣鼓鼓的樣子,勢必不能好好聽敬業說話了。“你去看看早膳準備好了沒有,我肚子餓了。”

“是。”冰玉應了聲,經過靜夜身邊的時候禁不住輕啐一聲。

靜夜紅着眼睛跪了下去:“我自知身份卑微,只盼着能爲裕王生下孩子,日後能在他身邊有那麼個位置就好了。從來不敢奢望別的。可是裕王走後,安城忽然就被一股不知由來的力量所控制。他們逼着我日日信箋,向裕王殿下報平安。可是信箋的內容,是他們一字一句口述,再由我寫。我執意不肯,也想過在信箋上做些暗記。可是每次都被他們察覺,他們打我不要緊,就怕傷了我腹中的孩子。眼見着我的身子一日比一日笨重,我沒有辦法,只能妥協。可是,他們居然連我的孩子都搶走了,公主,我不過是賤命一條,我的孩子是因爲有裕王的血統纔會被他們看中。這件事,說到底也不是衝着我來,一定是衝着裕王去的。”

最後一句話,說中了要害。帶走那個孩子,亦或者是控制安城,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要讓裕王妥協嘛。騰芽與她四目相對,脣角微微卷起:“那麼你覺得這件事情最像誰的手筆?”

“當然是太后,除了她不可能再有別人。”靜夜篤定的說:“只有她纔有控制裕王的理由。用我的孩子,不是正可以要挾裕王就範。”

“不可能。”騰芽也是相當的肯定。“太后已經薨逝了。”

“公主,奴婢不是第一天侍奉在您身側,您的心思何曾如此的狠毒過。若說旁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您一定不會。”靜夜繃着臉道:“奴婢不求榮華富貴,哪怕裕王不再願意留奴婢在身邊都好。只要知道自己的孩子平安,能讓他順利的回到裕王殿下的身邊,那奴婢再沒有別的奢求。求求您,幫幫奴婢。”

騰芽閉上眼睛,語氣難免堅硬。“一定不會是皇祖母。我說了,她已經薨逝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根本再無法涉足陽間的事情。這一點,我敢擔保。”

靜夜卻像是紅了眼睛的鬥雞一樣,怎麼都不肯信:“若不是她,還有誰能無聲無息的掌控安城,若不是她,還有誰如此怨恨臣妾,孩子才生下來就把他抱走,硬是連奴婢的一口乳汁都沒能喝到。若不是她,還有誰有這樣的野心,非逼着裕王殿下造反不可。公主,您說什麼奴婢都不會信的,如若您不肯幫奴婢,難就算是粉身碎骨,奴婢也要找到太后問清楚。”

“如果你能順利的離開鄰國,你也不會來找我了,對不對?”騰芽看她說話的時候,聲嘶竭力的後,卻沒有底氣,便知道她的身子發虛,還受了傷。“正因爲你沒辦法離開鄰國,你纔不得不來求助於我,既然你是想我求助,我的話,你還是應該好好聽一聽。能掌控安城,能奪走你孩子,並且將你困在鄰國的,並非只有太后。有如此野心的,也並非只有太后。太后已經薨逝,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不是太后,那會是誰……”靜夜怎麼都不肯相信她的話,只覺得自己生不如死。“公主,憑您的聰慧,莫非您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難不成……難不成是這鄰國的皇帝?他想要保全鄰國,就要利用奴婢的孩子麼!”

“住口!”黃桃都聽不下去了。“虧騰妃娘娘還肯見你,給你說話的機會,你居然見縫插針,無所不用其極的挑撥離間。你可當真是好樣的。”

靜夜淚眼婆娑的看着騰芽:“求求你,三公主,你幫幫奴婢吧。”

“我只是知道一件事。”騰芽微微斂眸,語氣平和:“無論是誰,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帶走你的兒子,都不會讓他有危險。畢竟他是真的能要挾到裕皇叔的籌碼,既然這籌碼如此重要,誰都不會輕易讓他出事。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調養身子,讓自己好起來。到時候,憑你的身手,你想要離開鄰國根本不是問題。”

“但願如此。”靜夜就像眉頭的蒼蠅,出了亂撞,早就六神無主了。

“這樣吧,黃桃,你去收拾出一間乾淨的廂房,讓她住下。請個御醫過來給她看看。”騰芽擰着眉頭道:“對外就說是裕皇叔的側妃來宮中做客。把她的身份公佈出去。”

“是,公主。”黃桃應聲退下。

靜夜卻很不理解:“三公主爲何要讓人知道奴婢在這裡?那些人巴不得找到奴婢,何況如此一來,恐怕是要給公主您招來禍事啊!”

“本公主不懼。”騰芽冷着臉道:“不過就是他們要找你,那我就只有等着他們來。”

說到這裡,騰芽忽然在想,早起發現的那些人,莫非是搜查靜夜的?可是裕王的孩子已經被他們帶走,只是個靜夜,至於讓他們如此的焦慮,大費周章的四處搜尋嗎?

“去吧。”騰芽見黃桃去而復返,便想着她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好好歇着,別再胡思亂想了。”

“多謝三公主。”靜夜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此時此刻,她的心裡充滿了擔憂。她的孩子,還那麼小,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取……

騰芽有些不安寧,她在問靜夜的時候,自己也禁不住在想。到底是什麼人,能在裕王的掌控下悄無聲息的截斷安城與裕王的聯絡。還能如此從容的帶走那個孩子……真的會是凌燁辰嗎?

不,不會!騰芽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想。他是不會這麼做的!

“皇上什麼時候下朝?”騰芽凜眉問黃桃。

“早起的事情有些嚴重,皇上這時候還在清光殿與朝臣們商議國事。”黃桃幽幽一笑,寬心道:“皇上對主子極好,是斷然不會瞞着主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奴婢以爲,這裕王側妃想必是一時心急,衝昏了頭。”

“她就沒看明白過。”騰芽長嘆了一聲,隨後才道:“我只是有點擔心,早起說的那些人,其實是爲了搜尋她的蹤跡纔會出現在各處。所以想稟告皇上一聲。”

黃桃尷尬的笑了下:“是奴婢多心了,還請主子恕罪。”

“無妨。”騰芽認真的說:“你若不是爲我思量,也不會多想。”

“那不如讓奴婢着人去盯着些,等皇上下朝了,再來稟告主子。”黃桃溫和的說。

“也好。”騰芽正點頭,就看見小川子快步進來。

“什麼事?”

“回主子的話,傾波宮的毛貴人求見。”小川子如實的說。

“她來做什麼?”騰芽疑惑不已:“這個時候,應該是去皇后宮裡問安纔對,怎麼來了咱們這?”

“對了。”黃桃連忙道:“早起忙着,奴婢倒是忘記了。皇后娘娘鳳體違和,說是不必後宮前去請安。”

“哦。”騰芽略點了一下頭,心想宛心不舒坦,必然是因爲凌燁辰昨晚來了漓樂宮的緣故。也難怪,皇上都去了碧波閣聽戲,和她品茶,她仍然沒能把他留下。怎麼可能不生氣。

“那主子見不見她呢?”黃桃看小川子不敢問,一個勁的使眼色,才替他問了一嘴。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騰芽微微一笑:“這後宮的人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讓她進來。”

“是。”小川子連忙退下。

不多時,兩名侍婢便陪着毛貴人走進了偏殿。

“臣妾拜見騰妃娘娘。”毛凝走上近前,端莊的行禮,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讓人看着很舒服。

“你有身孕,不必多禮。”騰芽對黃桃示意:“賜座。”

“是。”黃桃召喚了婢子賜座,便退去奉茶。

“毛貴人怎麼得空來我宮裡?”騰芽也不想聽虛以委蛇的話,更沒有心情和她寒暄閒聊,所以一上來就直截了當的問。

她這麼一問,原本落座的毛凝又站了起來:“臣妾是來向騰妃娘娘請罪的,還請娘娘寬宥臣妾。”

這話把騰芽說的都愣住了。“請罪?從何說起?毛貴人與本宮也不過才幾面之緣,根本就不熟悉。何來的請罪一說?”

看着她一臉柔婉,天真無害的樣子,騰芽不免更醒神幾分,言辭微微鋒利:“更何況,你如今有孕在身,是咱們後宮裡最金貴的人之一。且不說你沒罪,就算有罪,本宮又怎麼敢追究,何來的寬宥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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