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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騰芽靠在軟墊上,輕輕的爲躺在自己膝頭上的凌燁辰按壓穴位。
“皇上可覺得好一點嗎?”她纖細的手指,用力恰到好處,準確的按在相關的穴位。
凌燁辰輕“唔”了一聲,脣角上揚:“好多了,若不是你這雙巧手,朕的頭痛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皇上日夜爲國事操勞,纔會患上這樣病痛。”騰芽凝眸道:“若得空,皇上該多去後宮走走,後宮諸位姐妹,各有所長,必然能爲皇上分憂。”
“這話皇后對朕說過,你又來說。”凌燁辰嘆了口氣:“若後宮能爲朕分憂,朕便不會時不時頭痛了。”
“溪夫人也只是一時想偏了罷了。”騰芽的手指沒有聽,看着凌燁辰的眉頭微微蹙緊:“皇上別皺眉頭,放輕鬆些。”
“她不是一時想偏了。”凌燁辰蹙眉道:“入宮之初,朕便念在她母家的功勞,給了她夫人的位分。這些年,朕一直待她不薄。雖然沒給她寵愛,卻給了她恩典。素日裡她的吃穿用,堪比皇后宮中。”
騰芽饒是一笑:“可能正是因爲如此,溪夫人才覺得她可以更進一步。”
凌燁辰睜開眼睛,看着騰芽粉光若膩的容顏,蹙眉道:“這麼說,是朕害了她?”
“自然不是。”騰芽的手被他捏在手裡。“路是她自己選的。只不過許是因爲心裡不平衡,或者太過貪婪,纔會選了這麼一條路來走。罷了,事情已經解決了,皇上就不要多想。倒是騰妃娘娘的二殿下還沒取名字呢。皇上不若想想。”
“嗯,朕想想。”凌燁辰拉着騰芽的手,慢慢的擡起頭:“睡到朕身邊來。”
騰芽順勢躺在他的身邊。
凌燁辰拽着被子給她蓋好:“今天乏了,改日朕去見了左妃,好好看看那個孩子再想不遲。”
“好。”騰芽依偎在他的懷裡,有一種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皇上累了,早點睡。”
“好。”凌燁辰把她圈在懷裡,溫柔一笑,閉上眼睛之後很快就進入了夢想。
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輕微的喊聲,感受來自他結實的螳臂與溫暖,騰芽覺得特別的安心。宮裡,這樣安心的日子並不多,這樣安寧的夜晚也並不多。騰芽有些捨不得睡。
這個時候,原本是不該進去的。可是有些話,必須得這時候回稟公主。冰玉硬着頭皮,慢慢的推門進來。
鴛鴦溫帳中,騰芽慢慢的從凌燁辰的懷裡掙脫出來,小心翼翼的下了牀。
“什麼事?”騰芽自顧自的走出來,見冰玉端着熱湯進來,便知道是有事情。
“奴婢給公主送了碗安神的熱湯,喝了能好睡些。”冰玉輕聲說道。看見了公主的眼神,便知道皇上已經睡了,她才湊近耳畔壓低嗓音道:“事情果然不出公主所料,溪思淼入夜去了天牢。”
“好。”騰芽點了下頭。
“要不要稟告皇上?”冰玉擔心的問。
“不必驚動皇上了。”騰芽溫和地說:“也不必着人阻攔。總歸是父女一場,送一送也是應當的。”
“可是……怕不怕溪思淼會暗中使絆子,把溪夫人救出來?”冰玉不安道:“他畢竟是當朝二品,能這時候進宮去天牢,也一定有瞞天過海的本事。”
“他不會的。”騰芽篤定不已:“他已經放棄了溪夫人,一個不被皇上看重,意圖謀害皇上的寵妃、親信甚至玷污皇族名譽的女人,活在這世上,只能提醒皇上,她是溪家的人。”
想到這裡,騰芽便替溪夫人感到惋惜:“說不定她今晚都過不了。”
冰玉一臉狐疑的看着她:“公主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溪思淼會……”
這種感覺,好像後脊樑繞來一條毒蛇,冰玉不寒而慄,差點連手裡的湯都端灑了。
也虧的是騰芽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把那安神的湯喝了兩口。“沒有什麼會不會,只有想不想。”
“奴婢明白了。”冰玉端着湯碗,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騰芽這時候才藉着微弱的燈光,重新返回了鴛鴦溫帳中,重新鑽進了那個溫暖的懷抱,慢慢的睡去。
這個時候,難得安靜的天牢裡,還有點人氣。
溪思淼讓人點了一盞還算是比較亮的燈,將原本漆黑的囚室照亮。
溪夫人被這樣的刺眼的光晃醒了,眉頭一簇,那傷口就疼的錐心。她咬着牙,用手遮擋着雙眼,慢慢睜開。“你還來做什麼?來看我有多慘?還是來恥笑我落地如此田地?”
“不。”溪思淼沉眸看着她這副樣子,蹙眉道:“是來讓你明白,你究竟爲何會輸的這麼慘。”
“我爲什麼會輸的這麼慘?”溪夫人冷笑了一聲:“我也想知道,我爲何會輸的這麼慘!你告訴我!”
“一個不能讓自己丈夫動心的女人,活着原本就是悲哀。且你要動手,卻沒有萬全之策,這世上,最不靠譜的事情,就是假手於人。把那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根本就信不過的婢子去做,你不輸,還有誰會輸?”
“嗬!”溪夫人冷笑道:“紙楓和蓯心,可是你讓我帶進宮的人。她們可都是你爲我盡心挑選的婢子。她們現在爲了保命,居然背叛我,焉知不是你馭下無方,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教訓我。你不是不再認我這個女兒了?”
“是。”溪思淼連連點頭:“若一早知道你這般無用,自然是不會用你。”
“你……”溪夫人知覺得心如刀絞:“我都要死了,父女一場,你就這樣待我?”
“讓你臨死前,死個明白,爲父已經仁至義盡了。”溪思淼冷蔑道:“不過是個盛世的三公主,你都鬥不過,還想要一步登天,坐上皇后的鳳椅,癡人說夢。”
“可是我當初決計這麼做的時候,已經將消息送回溪府,你並沒有反對,爲什麼現在又來怪我?”溪夫人氣的渾身發抖,她掙扎着從稻草上爬起來,身上沾滿了灰塵與稻草,看上去狼狽不堪。“現在跑來我面前說什麼風涼話?我到底是你的女兒,你就這麼狠心這麼無情嗎?”
溪思淼冷笑連連:“問的好。你是我的女兒又如何?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笨的女兒!”
“你……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我死?”溪夫人看着自己的父親,只覺得恍如隔世。那個對他殷殷教導,那個爲他遮風擋雨,那個會在背後支撐着他的父親,此時此刻,卻如同一個恨她入骨的敵人一樣,巴不得一刀把她捅死才痛快。爲什麼,她不被皇上寵愛,她做錯了這件事,就連至親骨肉,也變了臉?
“你不死,皇帝心裡永遠會有個結。你若不死,尤青松一定咽不下這口氣。你活着,就只能給溪家丟臉。何況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披頭散髮,渾身灰塵,連臉都毀了,你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溪思淼沉冷的目光,如同一把要割斷她咽喉的利劍:“你死了,便不會痛苦了。”
“原來父親是來送女兒最後一程的。”溪夫人冷笑道:“這幾年,我對溪家即便沒有什麼功勞,也總有苦勞吧?宮裡的事,若不是我辛辛苦苦的運籌,你在前朝哪會如魚得水,那麼順利。皇上早就容不下你們這些自恃甚高,又喜歡唱反調的老臣,不過是等待時機,一個個的收拾罷了。現在我沒有用了,就連苟延殘喘的活到秋後問斬也不能了?是不是隻要我活着,就會讓你特別的不安寧?”
“溪娟,你這時候說這些還有意思嗎?”女子的聲音清麗而爽脆,透着一股高傲。“成者爲王敗者爲寇,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你方纔不是說,你爲溪家做了那麼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麼。那正好,眼下你能爲溪家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爲溪家去死。”
“翎兒。”溪思淼沉眸看着走進來的女子,不禁蹙眉:“誰讓你進來的?”
“父親,她這樣沒有用的人,不值得您多費脣舌。”翎兒笑的有些涼:“她若不肯就死,我便幫她就是。”
“你閉嘴。”溪夫人瞪着她的眼睛突出來,樣子十分猙獰。“你不過就是父親在外養的野宅子,生下的賤丫頭,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溪家這麼多年,也沒有承認過你!”
翎兒請緩緩的走到她面前,一拳打在她的鼻樑上。
溪夫人受不住力,腦子裡嗡的一聲,只感覺到劇烈的痛楚,天旋地轉的跌坐在地上。用手去摸那疼的地方,居然凹進去一塊。“你這個賤人……”
“你纔是賤人。”翎兒冷眸道:“我的事情輪不到你在這裡多嘴。你現在不過是溪家的恥辱,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她作勢便要上去再動手,卻被溪思淼攥住了她的手腕。“父親……”
“她畢竟是你長姐,你不可再無理。即便是死,也給她些尊嚴。”溪思淼從懷裡摸出了毒藥瓶子,扔在溪夫人身邊:“你可以放心的去了,翎兒會接替你在宮裡的任務,好好的服侍在皇帝身邊。你不必惦記着你那點微薄的功勞沒有人能頂替,爲父對你失望至極,但終究父女一場,你死後,爲父會請求皇上,將你安葬寧靜之處,不必棄屍荒野,屍骨無存。”
“呵呵。”溪夫人這時候纔想起來,溪思淼已經當着皇帝的面說過她不再是溪家的人這話。心疼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大笑起來:“父親啊父親,我活着的時候,你都沒有爲我向皇上求過一句情,還皆不可耐的與我撇清關係。我死後,你怎麼可能爲了這點小事去求皇上?父親,我到底是你的女兒,你的心思我如何不知!你根本就是冷酷無情,兒女對你來說,根本就是棋子,誰聽話誰好用你自然會對誰好,可若是沒有了價值,如我這把,就會被裡棄如敝履,狠狠拋棄,父親,你真的好冷酷薄情。”
“住口。”溪思淼冷厲的喝道:“輪不到你來教訓爲父。你還是趕緊上路吧。”
話說完,他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
“嘖嘖。”翎兒鄙夷的看着如此可憐的溪夫人,笑的合不攏嘴:“我說姐姐啊,你也有這麼一日,是被我踩在腳下的。還記得我幼時,你是怎麼對我的嗎?你把我推下荷花池,想要溺死我,還冤枉我偷了你的玉鐲子……虧你身爲溪家的長女,嫡女,你不也就是這樣卑鄙的性子麼?當日你那樣害我,害的我娘都沒有資格入府,如今我卻以德報怨,送你最後一程,長姐,若有來世,你記得好好報答我今日的厚恩。”
她蹲下身子,撿起毒藥的瓶子,一把攥住溪夫人的頭髮,迫使其擡起頭。另一隻手撥開毒藥的蓋子,用力的塞進她嘴裡,一股腦的倒進去。“我會替你好好服侍皇上的,你沒有從他那裡得到的恩寵,我會悉數替你奪回來,你不必擔心。”
“你這個賤人……”毒藥入口,很快就順着喉嚨進了身體,一股灼熱的痛楚,從嘴裡燒到心裡,溪夫人一口鮮血噴出來,疼的幾乎要斷氣。
翎兒鬆開手,嫌惡的看着她,看着她如同一隻被人厭惡的老鼠,蜷縮着抽搐着,口吐血沫,一雙眼睛瞪的又大又圓,卻絲毫無力改變這一切。這種滋味真是太好了,從來都沒有這麼舒暢過。
眼見着這隻骯髒的老鼠,垂死掙扎了好一會才嚥氣,翎兒才高興的拍一拍手上的塵,邁着歡快的步子走出了監牢。
而這時候,溪思淼並未離開,還在來時的馬車上等着她。
“父親怎麼還沒走?”翎兒一臉無畏的走過去。
“你就非要看着她死才能安心嗎?”溪思淼只覺得這個女兒的心太狠了。縱然是他,也狠不下心,親眼見她嚥氣。
“父親這話便是誤會了女兒。”翎兒微微一笑,眼波流轉:“姐妹一場,我不過是想送送姐姐罷了。”
溪思淼沒有做聲,便道:“你去吧。”
“是。”翎兒溫眸一笑,轉身輕快離開。
第二日一早,凌燁辰醒的特別早。
許是許久沒有睡的這麼好,顯得格外精神。
他從鴛鴦溫帳裡走出來,看見騰芽正在對鏡梳妝,手裡的眉石正細細的描。“讓朕來。”
騰芽見他醒了,很是高興。“皇上怎麼起的這樣早,時辰還早,可以多睡一會。”
“睡好了。”凌燁辰接過她手裡的眉石,道:“罥煙眉太細,你眉毛濃,朕倒覺得,小山眉格外合適。”
騰芽轉過來,微微揚起臉,由着他一下一下,輕輕在自己的眉上微微描畫。
冰玉和黃桃笑的合不攏嘴,就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好半天,凌燁辰才畫好。“你看看,可喜歡嗎?”
“皇上的手真巧。”騰芽笑着說:“想來是替後宮裡不少姐妹描過眉,才練就的好手藝。”
凌燁辰捏了捏她的下巴,皺眉道:“畫倒是頭一回,只是小時候見父皇替母后畫過,印象深刻。後來在盛世的日子,都是朕偶爾替母后描眉。”
提到凌夫人,騰芽心裡有些動搖。凌夫人還活着的事,要不要告訴他?
“怎麼?”凌燁辰見她似有心事,少不得關懷一句。
“只是想起了太后,想起了從前的事情,心中有些波瀾。”騰芽微微舒脣:“讓臣妾替皇上更衣吧。”
黃桃一早就取了龍袍過來,這時候都準備好了。
凌燁辰伸開雙手,穿上龍袍,又微微揚起下頜,由着騰芽替她繫好領口的紐子。
“好些日子沒上朝,朝裡肯定又一堆事情。下朝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朕還要去左妃那看看,怕是今日不能過來陪你。”凌燁辰對上她明亮的眸子,微微不捨。“不若你晚些時候,去九鑾宮陪朕可好?”
“皇上專心理政,臣妾怎麼敢叨擾。”騰芽明眸道:“來日方長。”
“也好吧。”凌燁辰點了下頭。
“皇上。”外頭是頌昌的聲音。
“進來說話。”騰芽示意冰玉去敞開了房門。
頌昌瞧着這房裡的喜色,本不想說,怕觸黴頭,可是消息既送來了,他也不能不說。
“怎麼?”凌燁辰見他拘着禮不做聲,便開口問了一句。
“啓稟皇上,天牢方纔送來消息,說溪夫……溪氏罪婦於昨晚服毒自盡了。”頌昌低着腦袋,不敢看皇上的臉。
“也罷。”凌燁辰蹙眉:“若是秋後問斬,身首異處,也是她罪有應得。如今既然畏罪自裁,那朕就賜她全屍。送回溪府安葬吧。”
“是。”頌昌恭敬應下。
“且慢。”凌燁辰轉念一想,又道:“溪思淼不是說,要將她的名字劃去,她不是溪家的人了。那送回去也不合適。”
“溪大人不過是一句氣話罷了。”騰芽溫眸道:“畢竟是自己嫡親骨肉,他還真的能做的那麼絕?”
“那可不好說。”凌燁辰捏了捏騰芽的下頜,稍微用力:“溪思淼爲人,奸詐陰險,辦事謹慎,看着一本正經冠冕堂皇,實則最是心狠。當年父皇在位的時候,溪思淼同族兄長家的兒子,因爲一點事情惹出了是非,身在軍中,主將以爲這事情只要讓溪思淼點個頭,向下頭的人交代一聲,亦或者求先帝一道恩旨,便翻過去了。誰知道溪思淼居然將侄子斬首示衆,毫不留情。也是因此,而得到先帝的褒獎。他雖爲文官,殺伐決斷從不手軟。這些年來,朝廷上不斷有人向他靠攏,猶如一棵盤根錯節的大樹,牢牢的將皇權捆在其中。朕當日之所以沒能風風光光的迎娶你爲後,他和相國左宇天的掣肘。”
“過去的事情,臣妾都不放在心裡了,皇上怎麼還耿耿於懷。”騰芽歪着頭衝他笑了下。
“焉能忘記。”凌燁辰凜眸:“失信於你,本就是朕心中之痛。且身爲天子,還要被他們鉗制,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能爲妻。這是對朕的挑釁,對朕手中皇權的威脅。”
他伸手將騰芽抱在懷裡,微微用力:“朕早晚替你討回公道。這些倚老賣老,爲老不尊的臣子……”
“皇上,前朝的事情臣妾不懂。但只要皇上認爲對的事,臣妾一定會支持你。只是左相國,畢竟是左妃娘娘的父親。左妃娘娘亦是希望左家能夠安分守己,纔會動用左家的兵力,去鮮欽救我長姐。臣妾還是希望皇上能念及左妃誕育皇嗣的功勞,千萬不要怪咎於她。”騰芽認真的說。
“這個你放心,左妃是左妃,左家是左家,朕不會讓她受委屈。”凌燁辰有些不解的說:“倒是你,從昨晚起就不聽的在朕耳邊替左妃說話,你倒是對她很好。”
“若不是左妃娘娘讓寧申獻藥,又醫治好了臣妾的病,臣妾就不能在皇上耳邊說話了。”騰芽溫和的說:“這後宮裡的女子,都有各自難唸的經。我恰好知道左妃娘娘的苦處,說與皇上聽有何不可?”
“自然是可以。”凌燁辰鬆開了她:“只要你願意說,無論是什麼,朕都願意聽。你放心,朕會加派人手去找騰玥的消息,無論如何,一定會把她平安的帶回來。”
“多謝皇上。”騰芽溫眸道:“讓臣妾替皇上正好金冠,時辰差不多了,皇上該上朝了。”
“嗯。”凌燁辰微微一笑:“你身子還沒好利索,若覺得累,再去睡一會吧。左右這段日子,你是不必去碧波宮請安。朕會告訴皇后的。”
“皇上不必如此,皇后娘娘早就已經吩咐臣妾好好歇着。”騰芽眼底顯出了溫柔:“皇后娘娘近來,對臣妾格外關照。”
說到這個,凌燁辰禁不住點頭:“不錯,這次的事情,皇后沒有偏聽偏信,總算理智持重,倒也沒讓朕失望。”
騰芽沒有說話,只是溫和點頭。
“朕走了。”凌燁辰朝騰芽暖暖一笑。
“恭送皇上。”騰芽領着婢子們相送。
“皇后娘娘明知道溪夫人一定會輸,自然不會跟着湊趣。”冰玉小聲道:“更何況,溪夫人運籌帷幄,好不厲害,這樣的人若留在後宮裡,只怕會讓皇后娘娘更頭疼。她怎麼會算不清楚這筆賬呢。”
“就你機靈!”騰芽假意瞪她一眼:“還不去端早膳過來,我都餓了。”
“是。”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