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喬楚戈的哪些問題,從韓枕香這裡得不到答案。
韓枕香應該被如何處置,這些都得被放到容啓醒來之後再說,到底還是容啓的身體作爲重要。
喬楚戈冷着一張臉坐在端寧宮的正堂之上,眼前跪着一地的是後宮的妃嬪,這會兒倒是挺齊心協力的過來了,就在眼前,也是一個心思的要見容啓。
“陛下如今在靜養,也並非本宮不願意陛下來見你們,而是陛下如今的情況實在不適合見你們。”喬楚戈端坐在那兒,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是一羣人,是斬釘截鐵半點沒有妥協的意思。
年樺是打頭跪在那兒的,見着喬楚戈這般模樣,便是擡頭神色靜默的看着喬楚戈:“臣妾也沒想着要怎麼着,不過是想要看上一眼而已。”
“即便是本宮,也是不能得見,你憑什麼?”喬楚戈斜了一眼那邊坐着的年樺,冷聲道。
年樺便是一愣,到底有些不好回話,難道還能說什麼:“皇后不能見,她就能見了。”之類的話嘛?
嶽如鉤見着喬楚戈那全然是一副態度強硬的模樣,微微抿緊了嘴脣,擡頭看着喬楚戈。
喬楚戈想來都是一副和善的模樣,如同今日這般強勢當真是嫌少會有的,嶽如鉤不覺得是有些沉思。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是讓喬楚戈變成了這幅模樣。
“既然是人不能見的,那麼娘娘是否能夠告知,陛下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顧月蘅見着嶽如鉤不說話,便是開了口,“如今陛下已經是三日不曾早朝,朝堂之上後宮之中,皆是人心惶惶。娘娘身爲一國之母,該是以身作則該是安定人心的。”
喬楚戈這幾日便是守在了這端寧宮內,寸步不離,是連個好眠都不敢有的,身怕有什麼人擅闖了。外頭的事情倒也是知道一些,只是終歸是有那赫溪曲帶着一衆大臣頂着,倒也無妨。
這會兒顧月蘅是將這事搬到了面前,喬楚戈若是面對了,恐怕是不好再攔着。
“月貴人倒是好大的派頭,什麼時候朝堂上的事情輪的上後宮的婦人來管了?”
“臣妾的確不該管,但是娘娘不能不管。娘娘是喬侯府的人,當年先帝頒下的旨意莫大的殊榮,娘娘卻也不能忘了殊榮之後的本分!”顧月蘅不卑不亢,神色堅定的看着喬楚戈。
喬楚戈讓顧月蘅弄的有幾分答不上來,終歸是冷笑了一聲,是抿緊了薄脣看着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臣妾沒什麼意思,臣妾只是提醒娘娘,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喬楚戈倒是難得瞧見這顧月蘅這般強硬的模樣的,便是勾了勾嘴角,而後低笑了一聲:“倒是當真沒想到,月貴人竟然還能說出這般話來了。本宮今日便是將原話還給你,也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幾時,是輪的上你一個貴人在這裡說三道四了?”
顧月蘅是神色一愣,沒想到喬楚戈竟然會將事情這般攤出來講的,如此的仗勢。只是,喬楚戈這般做,卻是任何人都沒辦法說什麼不對,終歸,喬楚戈是有這個資本。
喬楚戈看着顧月蘅的神色,是惡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而後冷冷眯着雙眼看着眼前跪着的一行人。
“皇后娘娘,雖說朝堂之上的事情,我們這些後宮的婦道人家是不該過問的,只是終歸陛下是臣妾們的天,陛下的安危對臣妾們來說是比命還重要的事情。”一羣人相繼沉默過後,嶽如鉤方纔開的口。
喬楚戈是不怕其他的任何人的,但是對於這嶽如鉤卻不敢不上心,嶽如鉤太過於不顯山不露水,喬楚戈看不透這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嶽如鉤擡眸看向喬楚戈,未曾見到喬楚戈反駁,便是繼續說道:“臣妾們也並非是要插手什麼或者是知道什麼,不過是但求心安罷了。不過是想知道,陛下究竟怎麼了,還望娘娘得以成全。”
那全然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說出口的話,一字一句的都是合情合理,更在情理之中。
若是放在了平時,這些必然是不能夠拒絕的。只是如今終歸是情況有所不同,到底容啓是不能夠讓任何人見的,不然恐怕是要比如今還亂的!
嶽如鉤是遲遲聽不見喬楚戈的聲響,多少心中是有些沒底,只是終歸多了一分希望。
方纔其他人開口說話,喬楚戈都是想都沒想的直接給回了,而如今喬楚戈是沒有立刻反駁的,大抵也是在思考她說的到底有幾分對錯。
嶽如鉤是有了希望,想着興許是能夠知曉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的,雖說面上依舊入場,可終究是多了幾分計較。
卻是如何都沒有想到,喬楚戈雖說是心有幾分思索,到了最後還是將自己給回絕了。
“陛下什麼事情都沒有,過不是小毛病需要靜養不能見風不能見人,這會兒張太醫便在寢殿之內照顧着,便是本宮沒得張太醫的同意也不能夠進去的。”喬楚戈到底是沒有方纔的強硬,只是雖說軟了口吻,態度還是原來的態度。
便是,死也不能夠讓任何人去見容啓的。
嶽如鉤到底是無奈了,看着喬楚戈的目光多少是帶上了些許的窺探,這是連喬楚戈究竟是怎麼想的都要弄不明白了。
“今日你們結伴而來,本宮不管你們各自心裡頭存着的什麼心思,本宮只當做你們是關心陛下。往後這般衝動而來的事情還是少做爲妙,免得到時候落下了什麼口舌。今日便先行回去吧,帶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後,陛下自然是會安然無恙的出來的。屆時,本宮必然還你們一個公道。”喬楚戈仍舊是坐在那裡,卻已經是送客的意思。
都已經將話說道了這份上了,若是再留下來便是不識擡舉。
更何況喬楚戈已經是說了的,今日這般行爲往後不能做,便是說的若是喬楚戈不高興了,今日的事情便可以不按照如今的後果來處理。
後宮之人,結夥來這端寧宮,是要逼着喬楚戈給個說法。
這會兒是人多,喬楚戈不方便處置,也不好處置。但是,也不是不能處置的。這是以下犯上,即便是罰了她們,她們也是無話可說的。
嶽如鉤看得懂裡頭的道理,雖說是沒能夠肩上容啓,可終歸還是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娘娘既然都已經這般說了,臣妾便先行告退,還望娘娘不要忘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後答應的事情。”嶽如鉤成了那最先妥協的人,緩緩站起身來,行了禮便是準備離開。
原本是跪在嶽如鉤身後的宮未央,見着嶽如鉤竟然就這麼走人了,當下便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宮未央擡着頭,難以置信的看着嶽如鉤,低聲驚呼:“夫人?”
“還愣着做什麼?今日過來原本便是叨擾了娘娘,還不趕緊和我回去!”嶽如鉤瞪了宮未央一眼,終歸其他的人她是不好管的,只是這後宮裡頭所有人都知道宮未央是自己這邊的人,宮未央她是必須帶走的。
“可……”宮未央心有不甘的看着嶽如鉤,當即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心裡面又覺得不甘心。
“你若是再要留下,往後便不要再來我宮裡頭了,只當是我從沒有你這個姐妹!”嶽如鉤說的亦是一副果決模樣。
是這般斷了交情的話都說得出來了的,宮未央即便是有再多的不甘心,那也不敢說什麼了,只能夠是答應了跟着離開。
喬楚戈見着嶽如鉤領着宮未央走了,這有人已經率先離開,其他人即便是沒有那個離開的意思,到底心裡頭卻是不一樣的計較了。
“怎麼?你們是準備在這裡繼續跪着?”喬楚戈見着嶽如鉤已經帶着宮未央出了端寧宮的宮門了,便是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還在那兒跪着的一羣人,冷笑了一聲反問道。
這一聲,到底是叫幾個膽小的不敢再開口了,一個個的連忙是站起身來,哆哆嗦嗦是的準備告退離開了的。
走的自然是那些個沒什麼派頭的,甚至是連貴人都算不上的。
“樺貴妃是準備繼續在這兒等着?還是有什麼天大的理由,非要見陛下一面?”
年樺被喬楚戈如此一問,多少是有幾分顧念,張了張嘴可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顧月蘅伸手捏了捏年樺的手,年樺回頭,便是見着顧月蘅搖頭示意的模樣,到底是軟下了態度,終歸是放棄了繼續說話。
喬楚戈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便是將目光落在了顧月蘅的身上,而後緩聲道:“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有些話也不需要本宮再說的太清楚,沒事情便早些回去吧。月貴人留一下,本宮另有話要吩咐。”
顧月蘅沒想到喬楚戈竟然是會提出這般要求,當下便是心中咯噔了一下,擡眸難以置信的看着喬楚戈,正好是對上了喬楚戈意味深長的一雙眼睛。
喬楚戈留她,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