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醒醒,醒醒。”
在葉然然悅耳動聽的聲音中,裝睡的宋澤慢慢的張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又黑又亮,如黑夜的湖面,倒映着萬千星輝,卻也很冷,沒有絲毫的溫度。
那不是她嘴裡的阿澤該有的,而是宋家阿澤有的。
葉然然像見了鬼一樣,快速的倒退,因爲撤退得比較快,她差點跌倒,幸好距離她近的一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你說得對,我不應該來的,我們回去吧。”葉然然扶住一號的手,慌慌張張的往回走。
“姐姐,來了不坐一下就走嗎?”宋澤開了口,他的聲音和君墨寒的有很大不同。
如臘月的寒風,颳得人的臉蛋生疼,哪怕帶着柔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顧豔說得對,這人就是冷心冷肺的,心比石頭還硬,再怎麼捂都捂不熱。
“你,你記起來了?”葉然然驚訝的看着他,隨後又搖頭:“不,不可能的,你怎麼會想起來呢?”
“然然那麼聰明,不如猜猜?”宋澤眉眼淡漠,語氣一如既往的冷。
“我猜不出來,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你把我喊來這裡幹什麼好了。”慌亂只是一瞬間。
見她這麼快的整理好姿態,宋澤眼裡閃過讚賞,他以爲她會質問他呢,想不到她這麼快就回到正題上。
“然然覺得呢?”宋澤把問題拋回給葉然然。
葉然然有一種殺人的衝動,可是她拼命的忍住了。
“讓我猜一下,其實你這段時間都是正常的,你是騙我的是不是?”葉然然把後面再見的情況全都回憶了一遍,大膽猜測。
因爲動過手術之後,他已經全好了,醫生也說了沒有復發的可能。
無緣無故的,他怎麼又傻了呢?而且他身上也沒受虐待的痕跡,說腦子再次撞壞了,也不可能。
這麼漏洞百出的謊言,如果她能稍微想一下就能找到破綻。
可是她沒有,她心裡還是存着一絲僥倖的,也或者是說不願意多想吧。
“然然果然是聰明的。”宋澤變相的承認了。
“爲什麼?”這麼費心的編出這段故事,爲的什麼?覺得好玩嗎?
“我不過是心存疑惑而已。”宋澤扯了扯脣角,勉強的扯出一抹不算是笑容的笑意:“我前段時間,總是夢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我去問了你,你又沒有給我肯定的答案,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那些事情你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終究是過去了,以後還只是陌路。
“爲什麼你可以記得,我就不可以?”宋澤的臉色臉上沁出一縷笑意,眼裡卻有着抹不掉的厲色。
葉然然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過了好一會以後,她的羽睫動了動,啞聲開口:“你想知道什麼呢?”
“我什麼都想知道。”一切的一切。
於是葉然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從掉落懸崖,到他叫她姐姐,再逃跑,路上的點點滴滴,全都告訴他。
伴隨着她的聲音,夢裡看不清楚的,模糊不清的,全都漸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