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今日,讓我很難受
“你能不承認嗎?我們的婚禮是經過皇族所有人祝福的,誰不知道我是瑾王妃?”
九音坐直了身軀,又往他懷裡移了移,與他更親近地貼合在一起。
幽幽的氣息吹送在他的頸脖間,她笑道:“你看,我人都已經是你的了。”
軟軟的身子在他身上蹭了蹭,頓時惹得某男渾身繃緊了起來,她還在笑着:
“你和我做過世上最緊密的事兒……沒做成功是你能力問題,與我無關,反正和要了我沒什麼區別。看,你已經要過我了,難道讓我花點錢都不樂意?你就是去青`樓找姑娘也得要花錢吧?”
“你倒是把自己和煙花之地的姑娘等同在一起了。”風慕瑾無奈,那身子軟得如同沒有骨頭那般,一直在他身上磨着蹭着,真當他能力有問題要不起?
“其實無所謂的。”執起他如墨的青絲繞在指尖把`玩着,她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態度:“你把我當青`樓女子也可以,只要給我錢……”
“是不是隻要給你錢,就可以爲所欲爲?”大掌在她腰間揉了一把,揉得她的五官頓時糾結在一起。
“疼呀!”她掄起拳頭一拳捶在他胸膛上,努脣道:“青`樓女子也是個人,也總不能讓你爲所欲爲吧?”
“誰說不能?”雖說他也沒有去過青`樓,但聽過的卻也不少。
大掌沿着她的衣角慢慢滑入,溫熱的掌心終於沒有半點間隔地撫上了她細膩的肌膚:“不知道城中每年有多少青`樓的姑娘死在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兒手裡嗎?”
九音怔了怔,沒有迴應他的話。
其實這種事情不僅在這裡,哪裡都是一樣,哪裡都有這種完全沒有人性的富家公子哥兒,也哪裡都有那些爲了賺點錢財而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都弄丟掉的可憐女子。
有些姑娘進青`樓並不是她們自願的,在這種年代,小時候一不小心和家人走散,被販子逮了賣去青`樓的比比皆是,還有的甚至是被自己的家人賣進去,只爲換來幾分錢財。
若是可以選擇,又有哪個姑娘願意淪落在青`樓,過上一雙玉`臂千人枕的生活?
那些所謂的恩客不是什麼恩客,簡直就是催命的惡魔,他們不會憐惜青`樓的女子,也不可能會對那些姑娘有真正的情義,花了錢就得要玩個夠本,所以,任何手段,惡毒的恐怖的沒有人性的,全都招呼在她們身上。
一想到那些可怕的事情,她身子便不自覺輕輕地顫抖了起來,如果有一日自己也淪落到這種煙花之地,她是不是也能委曲求全讓自己在那種生活裡過下去?
“別怕,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風慕瑾把她拉到自己的懷中,用力禁錮着:“怕什麼,瑾王妃身份如此尊貴,豈是煙花之地的女子可比的?”
“其實,我和那些姑娘也沒什麼區別。”她把臉埋在他的胸膛,倒不是想要說這樣的話語去引起他的憐惜,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她都已經有過兩個男人了,如果再加上風慕瑾,他便是第三個,在這個把女子的貞潔比性命還要重要的年代,像她這樣的女人,若是事情說出去,誰都有資格指責她。
“你瞧不起自己嗎?”指尖落在她鼻尖輕輕點着,他的話有幾分沉重,聽不出是喜是怒。
“不會。”她一把抓上他的長指湊到脣邊,一口咬了下去。
她纔不會瞧不起自己,青`樓女子便青`樓女子,有什麼好丟人的?歷史上還有不少名妓全都是出色的女人呢,她們的大義,一般的男子根本比不過,誰有資格瞧不起她們?
“都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風慕瑾不再理她了,大掌忽然從她腰間往上,一把扣住嚮往已久的地方,輕輕揉着:“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明日就要回皇城。”
九音努力忽略掉那隻大掌給自己所帶來的悸動,她平順着呼吸,故作冷靜道:“懿貴妃還活着的事情我昨夜跟夜說了,不過,他似乎沒放在心上。”
“他對當年的事積怨已久,想要讓他輕易把怨恨轉過來,不容易。”否則這麼多年來,他也不會處處針對戰傾城,如今好不容易兩人的關係融合了些,中間又忽然出現而來一個她。
但如果玉皇后當年真的無辜,那麼,四皇兄這麼多年來卻真的是恨錯了人。
“我也沒打算讓他在這事上越踩越深,嗯……”她低叫了一聲,擡頭瞪了他一眼,怨念道:“別掐我。”
“繼續說。”大掌依然在肆虐着,身體已經繃緊得幾乎到失控的地步,可他還是安靜坐着,除了掌上,其他地方沒有任何舉動。
當然,身體上的反應不算,那事,想要控制也控制不來。
九音深吸了一口氣,心口不斷在起伏,卻也只能佯裝着不在意:“現在朝中除了太子一黨,還是二王爺和皇上,以及你母妃。”
“你怕我母妃和其他人聯手嗎?”
九音搖了搖頭,事實上如今說起容貴妃,已經不像當初那樣怕傷了他的心,一切只是實話實說:
“你母妃一心一意想要治好你的病,這些年來也不見她做過什麼大事,尤其,如今連鳳盟都在她手中四分五裂名存實亡,我想她大概已經沒什麼鬥志了。”
或許是鬥了這麼多年,也該累了。
自小他就知道母妃對他給予的希望,可他不行,他身子不好,也不願意在政場上有任何大的動作,便只能讓日子得過且過。
至於他母妃,從初時的鬥志昂揚,到現在雖然也還在鬥着,可卻不如初時那般激`烈了。
其實說白了,他對自己的母妃也不甚瞭解,因爲母妃從小`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爭鬥上,不可否認母妃對他是一心一意的愛,只是因爲參與了太多的鬥爭,兩人的感情淡了,到他成年之後更是淡得所剩無幾。
但他對他母妃的愛卻始終都還在,如同他曾經和九音所說的,不管母妃做了什麼,留她一命是他唯一的要求。
九音的小手落在他大掌上,想要把它拉下,可他卻忽然用力握緊她纖細的身子,弄得掌下的女子又忍不住低叫了一聲:“慕瑾,我在跟你說正事,啊……”
“你今日讓我很難受。”他忽然丟出這麼一句話,弄得九音莫名其妙的,但很快便想明白他的意思。
這傢伙說的大概是他們倆在這張軟榻上差點擦槍走火,卻最終讓他硬生生忍下來的事。
可是,那真的怪不了她,那時候她真的絕望到幾乎想要死去。
“不說這些事情。”哪怕看不見她眼下的神色,也能感受到掌下的身子在一瞬間繃緊,他淺笑道:
“二皇爺的母妃柔貴妃當時在宮裡的地位也不低,那是在玉皇后出事了之後,懿貴妃和柔貴妃都得了我父皇的恩寵,從一個妃子晉升到貴妃,反倒是我母妃差點因爲和玉皇后關係太好而被貶出宮,若非當時我母妃懷上身孕,只怕她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九音細細聽着他的話,忽然就開始明瞭他母妃這麼多年以來爲何總是活得處處小心。
一個小女人,一直努力不斷在壯大自己的勢力,其實保護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必須要讓她強大起來,才能保住自己一條性命。
後宮裡的女子活得總是那般淒涼,誰都一樣。
“寧妃當時似乎也已經在宮裡了。”九音忽然道。
風慕瑾揚了揚眉,垂眸看她時,眼底閃過絲絲訝異:“當初寧妃也不過是宮裡的一個美人,沒有半點身份。”
“那她後來是如何起來的?”
“是因爲懷上了我六皇兄。”
九音點了點頭,母憑子貴在宮裡是恆古不變的定律,正是因爲這樣,那麼多的妃子都各自懷着心思,只求能在皇上的恩寵之下懷上龍種,一輩子就爲這點事情奮鬥着,何其悲哀?
“你說現在的怡妃是寧妃的侄女?”她又問道。
“沒錯。”這事他早就已經跟她說過,不過,他沒想過這兩人的關係與當年的事有任何牽扯,畢竟當年寧妃處身在那個圈子以外,看不出事情與她有半點關係。
不過,他也清楚很多事情不過是表象的,誰也不知道這當中會不會潛藏着不爲人知的另一面。
“那現在除了你們幾個王爺,宮裡還有多少皇子?”九音今夜的問題特別多,說既然說開了,自然要問個透徹。
“還有九皇弟和十一皇弟,九皇弟今年十九,大概明年就要搬離皇宮,十一皇弟今年才十一歲,再加上現在怡妃腹中的孩兒。”他沉吟着,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訴說於她。
雖然不知道怡妃腹中所懷着的是男是女,可她如今正受着寵,如果她生下來的是皇子,那麼他將來也極有可能會參與到這些鬥爭中。
九音揉了揉酸澀的額角,只覺得這後宮裡的事情很亂,簡直亂如麻了,生活爲什麼就不能簡單些?
你說皇帝有那麼多妃子,然後生下來這麼多皇子、公主,一大家子的人走在一起,不是一個媽生的,將來怎麼會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