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琴葉弘疾步感到近前,葉弘探手在葉修的脖頸上摸了下,眉頭微微一皺,一言未發。
葉琴守在葉修的旁邊,看到葉弘的表情,知道他已經沒有再被救活的可能,一時悲痛難忍,淚珠滾落,卻沒哭出聲來。
與此同時,陳晴陳月也快步趕到跟前,準備隨時雙方起衝突的時候幫忙。
葉琴看上去情緒極爲複雜,五分仇恨,五分糾結,看了看星宇的方向,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做,最後只得看向葉弘,請他定奪。
葉弘卻顯得較爲冷靜,將死不瞑目的葉修眼睛合上之後,葉弘站起身來,對着星宇的方向抱拳說道:“適才愚弟葉修多有得罪,比試輸了竟然還以符咒威脅,實乃不守信義之徒。幾位聯手將其擊殺,我海聖幫無話可說。”
說完這話,葉琴面露悲憤神色,抱着葉修的屍身,顯得極爲不滿。
但緊接着,葉弘又怒斥道:“適才那番話,出於我們三大教派的恩怨,以我海聖幫先行挑起事端,而幾位少年英雄將我這門下逆徒誅殺而告終,從此互不虧欠,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星宇幾人對視了一眼,都微微點頭,知道此刻事情不宜鬧大。
陳月和雲菲向前走了一步,分別代表劍皇武堂和神捕門,說明此事。
兩人都說了一系列冠冕堂皇的話,基本都是說給那些圍觀之人所看的。
其實門派爭鬥死幾個人什麼的,都是小事。即使是三大門派:劍皇武堂,神捕門,蘊雷戰團,也經常有大大小小的摩擦,互相毆鬥打鬧,有死有傷,也是經常的事情。不過若非太過重要的事情,還是引起不了這些大門派之間的爭鬥的。畢竟這三大門派幾乎代表了一大半的神玄大陸,假如他們之間互相有了摩擦,那幾乎就等於天下大亂。
因此處理這種事,各個門派都有自己一套做法,儘量會將事情大事化小。
兩人一番言語和善的話,將此事眼看就已經衝得很淡了。
說到最後,陳月又補充道:“劍皇武堂與海聖幫素來交好,並無嫌隙,還望此次之事不會影響我們兩大門派之間的互惠互利。”
此言一出,頓時讓葉琴將憤怒無比的表情轉到陳月身上,咬牙切齒,極爲怨恨。
葉弘卻還是那一副極爲神秘的面容,不悲不喜不憂不愁,毫無任何表情。
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我葉弘,站在門派的層面上,絕對不會和劍皇武堂作對。”
說到這裡,忽然話鋒一轉,眼眸銳利的瞪視着星宇,皺眉冷聲道:“但假如站在一個爲人兄長的地位上,看到自己的親弟慘死他人手中,我葉弘即使再窩囊,也絕不會放任此事!”
星宇深呼吸幾口氣,心中微微一動,也有些無奈的上前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仇怨是你我兩人之間的事情,絕不摻雜第三人!”
“好,就是你我的事情,與第三人無關!”
星宇當然知道葉弘的意思,他明顯是想報仇,但也同時不想讓自己的海聖幫與劍皇武堂發生爭執。
所以,纔會先說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說明自己不會因爲死了個弟弟而和劍皇武堂決裂。但同時,又立刻指出自己不會放任仇人不管。
這就立刻將星宇擺到了一個尷尬的位置,假如星宇不敢承擔起這個責任,就等於在拿劍皇武堂作爲擋箭牌。此事若是這麼傳揚說出去,好說不好聽,天知道會給劍皇武堂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
最關鍵的是,葉弘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情在理,表面上看去葉弘就是一個可以爲了門派利益,甘願跟仇人合作的忍辱負重的英雄。而且同時,他也是一個兄弟死了,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有情有義之人。
而星宇呢,接受挑戰是迫不得已,不接受就是膽小如鼠,而且拿大門派作爲擋箭牌。
來回思索,兩者間的差距真心不是毫釐所能計算的。
星宇心底裡長嘆一口氣,暗道這葉弘也不知道是無心所謂,還是故意這麼老謀深算。按理說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可能性更大,但假如這一切都是葉弘設計的話,那他的陰險狡詐,以及對局勢的判斷,可真要高過星宇很大一籌了。
陳晴和雲菲算是徹徹底底吃了葉弘一個啞巴虧,他先示好以讓兩個人代表兩個門派來示好。
此時假如這兩人哪個表示支持星宇,都會被指責出爾反爾。
兩人面面相覷,無奈無比,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弘俯下身,將葉修的屍身抱起,看向星宇道:“樊青雨對嗎?我記住你了。總有一日,我弟弟的仇我會找你血債血償。但今日,你已和我弟弟交過手,如今再跟你動手,我怕被人說勝之不武。”
說着,對葉琴用了個眼色,兩人緩步離去。
一直在後面守候着的狄文遠側頭看了一眼星宇的方向,也微微嘆息似的搖了搖頭,緊隨在後去了。
這一場耽擱近大半個小時,很多人發現天色已早,都已經快步趕往了周藥郎的住處。
很久之後,原地只剩下了星宇和那三女。
幾人互相對視,又互相苦笑。今日的事情看似星宇等人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但明顯最後還被葉弘兵不血刃的陰了一把。
陳月憤憤不平的道:“那個葉弘算個什麼東西,我敢打賭,這陰險的小人從一開始就巴不得他弟弟一起死呢。”
雲菲輕嘆一聲,來到陳月身邊道:“月妹妹,對不住了。因爲我的事,連累你們也惹禍。”
陳月立刻一臉的不高興:“雲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親如姐妹,將來還有可能成真正的姐妹,何必這麼客氣。今日之事讓小妹碰上,即使更厲害的人來了,我都敢惹,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海聖幫。”
星宇聽到這話,心裡一陣的不是滋味。這所謂的將來成爲真正的姐妹,肯定是在說雲菲與陳風之間的曖昧情感。
以前在神捕門劍雨清風小隊的時候,星宇就經常因爲陳風對雲菲的最求而感到不快,因此幾次三番跟陳風作對。兩人之間的仇怨,也幾乎都是因爲雲菲而結下來的。
幾年不見,聽着口風,似乎雲菲和陳風之間的進展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所以陳月纔會說出這樣的話。
雲菲的神色顯得有些尷尬,下意識的看了星宇的方向一眼,微微笑道:“莫要胡說,這海聖幫實力雖然不強,但是掌控着神玄大陸的各地水路,水上戰鬥無人能敵。若今日之事能化干戈爲玉帛,大家和平解決,對劍皇武堂而言並不算壞事。”
雲菲說得雖然客氣,但還是暗地裡指出了,不應該和海聖幫去作對。
幾個人閒聊到最後,齊齊將目光都匯聚在了星宇的身上。
星宇打了個哈欠,頗感無聊的說道:“何必考慮得那麼麻煩,我們怕得罪海聖幫,海聖幫其實也很被動。只要我們不主動出手,海聖幫一輩子也不會來惹我們。今日之事只不過是普通的殺仇而已,我一人擔當即可,無論將來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陳月立刻說道:“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是我劍皇武堂的人,更何況將來小妹的傷病都必須你來醫治。只要你一句話,我就能帶着劍皇武堂所有人,去將那海聖幫……”
說到一半,連自己都不相信了。
劍皇武堂不久之後將是四大子嗣爭奪繼承權的日子,門派中可謂四分五裂,互相自顧不暇。否則也絕對不會允許被龍家這勢力不如自己的歌隨意欺負。
陳月的承諾,連她自己都知道無法實現,最後只得尷尬的住口。
說到這裡,雲菲爲了幫陳月遮醜,便說道:“我身爲神捕門的弟子,今日目睹了事情的起始緣由,在場也有很多人親眼見到那葉修出口傷人,後來比試刀招再度輸了,最後竟然以高等級的風靈術符咒進行進攻,一切都是他們理虧在先。若他們敢強行與這位……”
星宇急忙藉口道:“我叫樊青雨。”
雲菲嚇得一聲冷汗,心道差點說漏嘴。急忙補救道:“只有他們有任何做得不妥的地方,我神捕門就不會放任不管 。”
陳月陳晴聽到雲菲這話,都是心裡敢動,同時鬆了口氣。
兩人都是面帶三分擔憂,七分欣慰的看着星宇,毫不隱瞞的透露出了關切之情。
星宇頓時發現自己被三女給圍觀,有些尷尬的清咳兩聲道:“別的事情將來再說吧,這萬龍丹宴估計就要開始了,我們再在此耽擱,就什麼也輪不上咯。”
一句話衝散尷尬氣氛,幾人都面帶了笑容,一同結伴而行。
走了大約半里地左右,來到一處山峽之中。
這裡原本空曠的所在,此刻居然拜訪了很多張長桌和長椅,搭上簡易涼棚。
幾人到來,正自疑惑期間,來了一個下人打扮的人說道:“幾位辛苦了,請先在這裡隨意安坐,有我們準備的茶點,萬龍丹宴還未正式開始,而且還有許多遠方的客人未曾前來,請先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