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
"這裡是?"
昏暗無光、破舊已久的木屋內只有一盞簡陋的吊燈,搖搖晃晃地吊在二人的頭頂忽明忽暗的亮,臉上依舊帶着淚痕的少女緩緩睜開雙眼,自己剛纔好像是做了個很長的夢?
"咔啦!咔啦!"
"誒?"
少女終於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無數的鐵鏈綁在椅子上,而她旁邊的牆面上貼着一面黑鏡,而心中黑暗的少女身上同樣被綁在金屬製椅上動彈不得,不過這阻止不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冷笑道:
"放棄吧,你只是個普通人,根本做不到的!"
"只要你把身體交給我,我就會給你一個完美的結局!"
"到時候他的眼中只有你,他只會屬於你一個人,但若是你不願意的話,你的理智就會被病毒吞噬乾淨,變成一個真正的怪物,到時候我們倆都難逃厄運!"
什麼病毒?她到底在說什麼東西?
"咕嘟⋯⋯咕嘟⋯⋯"
彷彿是爲了驗證她所說的話,破舊的木質小屋從牆縫中慢慢滲入黑色的黏膩液體,而且滲透的速度很快,短短几秒鐘就已經流到她們的腳踝了,並且還在不斷往上延伸!
這些液體到底是什麼,好惡心的味道!
"這些液體就是病毒原體,當我們被淹死的時候一切就完了,你現在明白我們之間的局勢了吧!"
身穿拘束服的黑暗少女皺起好看的眉頭,彷彿她也很忌憚與討厭這種黏膩的病毒原體,將自己盈盈一握的蒼白裸足從這些黏液中提起,向黑鏡對面的少女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看到身上的鎖鏈了沒有,你身上應該會有把對應的鑰匙!"
"這個不穩定的思維空間時間有限,打開你身上的鎖我就會自由,到時候我就可以替你保護你的心上人了!"
鑰匙?自己身上怎麼可能會有鑰匙?
"咔!"
少女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先檢查自己的身上是否有黑暗少女所說的鑰匙,當她摸索到自己的上衣口袋時,發現口袋裡硬硬的,那裡果然藏有有一把鑰匙!
不過眼前這個傢伙,是怎麼知道自己身上會有鑰匙的?
少女並沒有急着打開身上的鎖,她疑惑地望向了自己面前黑境中的黑暗少女,果然不出她的預料,黑暗少女的身上也帶着一把鐵鎖,而且那把鎖穿過詭異的黑鏡,與她身上的鐵鏈纏在一起!
鏡花水月,物極必反!
鏡子中的世界是與現實相反的,若是自己的鑰匙能解開黑暗少女身上的鎖,那麼就說明黑暗少女也有一把鑰匙,同樣可以解開自己身上的鎖!
"爲什麼先不解開我身上的鎖,看來你居心叵測啊!"
"呵!大言不慚!"
聽到了少女的質問,黑暗少女不屑地嗤笑一聲,帶着戲虐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黑鏡之中瘦弱的少女,冷冷地說道: "就算你就出去了,又能爲那個人做什麼?"
"所以給我聽好了,我們倆個之間就只能活一個!"
"當一個人解鎖了,另一個人的鑰匙就會消失!"
少女承認自己確實很沒用,可是⋯⋯
她還不想那麼快放棄,更不用說把自己所愛之人拱手相讓!
"抱歉,我的東西不需要別人來保護,我一個人就夠了!"
嘁,這個臭傢伙,真是冥頑不靈!
"咕嘟⋯⋯咕嘟⋯⋯"
就在兩名一模一樣的少女隔着一面黑鏡對質的時候,黏膩的病毒原液已經漫到了兩名少女的小腿上,若是繼續以這個速度上漲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將她們全部淹沒!
到時候一個都逃不出去,只能淪落爲病毒傳播的攜帶者!
該死的,自己可不想那樣!
黑暗少女一想到這兒心情就變得愈發急躁了,因爲本能的求生慾望促使着她不斷地掙扎,將身上的鐵鏈弄得嘩啦嘩啦直響,可依舊只是徒勞無功,只能朝着少女憤怒地咆哮道:
"你瘋了嗎!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的!"
"我也深愛着她!只有我才知道要怎麼才能保護他!"
"想想你小時候的過去,哪個人類願意出手幫助你?!"
"只有他救過你一命,而且也只有我纔可以幫他,你怎麼能這麼自私,也不爲他想想!"
是自己過於自私嗎?
少女並沒有否認,呵,也許是吧!
"咕嘟⋯⋯咕嚕⋯⋯"
眼前病毒原液表面上浮現出小時候的一幕又一幕,少女眼中流露出有一抹悲傷、憤怒與寂寞之意,隨即她閉上了雙眼,她已經不想看到眼前的一切,但畫面竟直接出現在了她的腦中。
因爲這是她的罪孽,即使少女忘卻也無法抹去!
"冰子嬌!殺人償命!"
"我死得好慘啊⋯⋯"
"還我命來!"
"⋯⋯"
"不,不要!"
少女耳邊迴盪着曾經被自己殺害的同學慘叫聲,塵封在腦海最深的,也是她最不願意面對的痛苦記憶宛如一塊還沒有完全結痂的傷疤,被有心之人硬生生掀開!
"不是我!你們不要過來啊!"
黏膩腥臭的病毒原液中不斷爬出了一名名血淋淋的同學,冰冷的感覺與惡毒的語言接踵而來,而人格的摧毀將少女層層圍住,而陰謀得逞的黑暗少女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在她的身旁低語道:
"沒有人會需要你,所有人都憎恨着你,你躲在牆角瑟瑟發抖只會顯露出你的軟弱無能!"
"想想我的所做所爲,我幫你復仇了,這說明我比你更有實力、更有資格去飾演冰子嬌這個角色!"
"你選擇了軟弱,那爲什麼還要在別人的面前礙眼呢?滾回你的角落,弱肉強食纔是這個世界的鐵則!"
黑暗少女的笑容愈發的猙獰,她惡毒的話語頓時引起了所有那些被冰子嬌殘忍殺害的同學們的同鳴,它們大聲地咆哮着,宣泄着自己內心中漫溢而出的怨恨之意!
"滾回去!"
"滾吧,醜八怪!"
"去死去死去死⋯⋯"
"沒媽要的怪胎!"
"⋯⋯"
身邊那一張張猙獰恐怖的血臉對自己發出了世間最惡毒的話語,恍惚間少女彷彿是又回到了那個黑暗的角落,同學們的話字字誅心,她抱着自己的腦袋,躲在堆滿穢物的桌子上瑟瑟發抖。
沒有人願意幫助自己,沒有一個人!
自己的人生,只不過是場悲劇罷了!
"喵⋯⋯"
欸,這是⋯⋯
記憶中那隻瘦弱的髒兮兮的小母貓友好地向她搖晃着短小的尾巴,顫抖地跑進了少女的懷中,討好般的伸出粉舌舔着她的手指,少女久違地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也就只有你,不會害怕我了。"
"咕嘟!咕嘟!"
可就在少女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撫摸小貓的時候,她椅子下的病毒原液彷彿是活過來了一般,洶涌澎湃地翻涌起來,從黏膩的液體中瞬間彈出了幾根觸手抓在鐵椅上,一寸寸將她拖入其中!
對,就是這樣!
黑暗少女露出了奸計得逞後的狡詐笑容。
你只配當一個弱者,而只有我纔可以當冰子嬌!
"呵,若是以前的我,指不定真會軟弱到底。"
"只不過現在不同了,我也有想到守護的東西!"
所以我,絕對不可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