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苯,東京,荒川區,是一個面積僅有10.2平方公里的區域,它也是東京下轄23個區當中面積最小的,面積只有大田區的五分之一,且位置最偏,經濟發展與東京其他區相比最差的一個。這裡沒有東京中央區,港區,新宿區那樣繁華的高樓大廈,俊哥靚女,車流如織,嘈雜喧譁。反而這裡依舊保持着二戰前後的樣子,家家戶戶都是那種二層小樓,街道上人流稀少,豪車更是少見,只有偶爾穿行於街道之間的環衛工人和綠白相間的有軌“大辮子”電車。
鳳翔居酒屋,就坐落在荒川區一條小街道邊上,如果不是在門口立着一個一米五高的燈箱,可能想要找到這家居酒屋還直不容易。
水川麻美,1975年生人,今年34歲,這個年齡正是日苯男人心中的“熟女”形象,而且還是那種自信自愛,有內涵,有見識,氣質優雅,活得有尊嚴,有價值,清秀端莊的可遇又不可求的熟女。她的丈夫是名自衛軍陸軍少佐(相當於咱們國家的少校),本來水川麻美是完全可以按照日苯的傳統婚後在家做全職太太的,丈夫是軍官工資優厚,常年在部隊花錢的地方又不多,工資的百分之九十都會拿給她做家用。
可水川麻美覺得自己不應該在家無所事事,應該做點什麼去分攤丈夫的經濟壓力,所以用積攢下的一些錢開了這樣一家小型的居酒屋,她既是老闆,又是服務員,還是廚娘,總之這個居酒屋就只有她一個人。
2009年9月1日晚上8點,天空中已經開始下起了像薄霧一般的小雨,整條街道靜得連200米外安田一樹家那條秋田犬的叫聲都能聽得見。
水川麻美打開居酒屋的大門,她的臉上立刻就被一層水霧所覆蓋,涼涼爽爽的,來到街道上看到整條街道寂靜無聲,只有她居酒屋的燈箱在亮着,心想:今晚沒人乾脆早點收了吧。拔掉燈箱電源,一個人費力地將燈箱抱進了屋內。
雨後空氣極其溼潤水川麻美覺得身上有些粘,就想脫掉身上的印着水仙圖案的圍裙進屋去洗個澡,然後早點睡覺明天起早去市場進貨。
可就在這時居酒屋門外傳來汽車停車的聲音,然後就聽有人下車說道:“對呀,我記得就是這裡呀,怎麼突然不見了?”
這時另一個人說道:“你是不是記錯了,這種小地方哪來的居酒屋啊,還什麼漂亮的熟女開的,中根,你真能開玩笑,我們回去吧,趕緊進城重新找個僻靜點的地方。”
“沒關門,沒關門,還在營業。。。”水川麻美聽出門外第一個說話的人叫中根千枝,他在一家很有名美術館工作,經常來他這裡喝點小酒然後藉着酒勁說着“瘋話”。她邊跑邊喊的趕緊把門打開迎接客人。
門外停着三輛黑色光澤如新的轎車,水川麻美的丈夫教她認過一些名車的車標,所以她認得這三輛簇新的轎車前二輛車頭前那顆皇冠車標是金色的,應該就是本國最新款的豐田皇冠頂配版,最後面那輛車的車票是銀色的一個數學上的“小於號”,應該也是本國最新款的雷克薩斯,從車就能看出車內坐着的應該是身份尊貴的客人。
水川麻美趕緊頂着小雨鞠躬說道:“對不起!我開門晚了,讓客人久等了!客人快請進!”
中根千枝看到水川麻美眼睛就是一亮,轉身拉開車的後門對裡面的人說道:“館長,你看這裡真得很偏僻肅靜,適合您和二位大人談事情。”
“嗯!非常好,就這裡吧!”車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叫後面二位館長也一起下車吧!”
“嗨依!”
這時從第一輛皇冠車後面下來一位穿着藏青色和服的老人,他就是靜嘉堂文庫美術館館長河野元昭。
因爲車就停在了居酒屋的門口,所以河野元昭也沒打傘幾步就邁進屋內。
第二輛皇冠轎車上也下來一位穿着和服的老者,不過這們老者的和服是深咖色的,而且這位老者竟然留着一副花白的絡腮鬍子,要知道在日苯幾乎沒有男人會留大鬍子,因爲日苯人認爲那樣會很不衛生,但這個老者明顯是個特例,他在司機打着傘下進了居酒屋。
第三輛雷克薩斯車上下來的還是一位老人,但這位明顯比第一輛車上的河野元昭和第二輛車上的絡腮鬍子老人年齡更大,雖然他沒有穿日苯傳統服飾和服而穿的是一件黑色西服,但他卻是個光頭,長長的眉毛已經全白了,老人努力想讓自己的腰板更直些,可明顯看出他走起路來不但有點駝背還有些吃力。
三位老者都匆匆進了居酒屋後,中根千枝很熟絡地趕緊將他們三位請進居酒屋內唯一一個“雅間”,說是雅間其實面積還不到十平米,只不過裝修得雅緻一些。
中根千枝叫來水川麻美,“老闆娘,將你們店裡最好的清酒熱一大壺,再上一些新鮮的魚生和壽絲,再來一個幾碟小菜一個果盤,將這些送進雅間,我和其他二位司機坐在外間,你上一些炒菜和米飯就行,剩下只要不招呼你,你就不要進去打擾裡面那三位,明白了嗎?”
“嗨依!水川明白!馬上就去安排!”
時間不長,中根點的東西水川就上齊全了,“有需要請您儘管吩咐!”說完鞠躬便到最裡面她平時休息的房間去了。
雅間內。
河野元昭坐在桌子的上首位,絡腮鬍子老從坐在他左手邊,而那位年齡最大的光頭老者則坐在右手邊。
今晚的“飯局”是河野元昭召集的,所以在酒菜上齊後,他首先青花酒壺給其他二位老者倒上酒,再給自己也滿上,端起杯說道:“我們三個有一年都沒有聚在一起了,今天在說正事之前讓我們先滿飲此杯如何?”
“河野館長,等一下!”絡腮鬍子老者沒有舉杯,說道:“今天外面飄着朦朧細雨,氣溫又比白天低了六、七度,我提議喝些高度白酒,正好我車裡有人送給我一瓶中國十年的五糧液,不如我們今天將它喝了如何?”
“哈。。。”未等河野元昭開口說話,那位年齡最大的光頭老者先小聲笑了幾聲,然後開口說道:“東條館長,你今年也七十二歲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只比河野小一歲,而我卻已經八十四了,中國有句話叫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今天我們偷偷跑出來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喝點清酒解解饞算了,我們這個歲數還喝中國大陸的高度白酒,你是想讓我過不去八十四歲的生日嗎?”
光頭老者口中的東條館長就是在日苯鼎鼎大名的位於大阪市中心的藤田美術館館長東條正男。
而光頭老者也不是“小蝦米”,他是日苯京都北區大德寺的主持高田明浦。
再加上坐在最上首的靜嘉堂文庫美術館館長河野元昭,這三個人正是日苯僅有的三隻南宋矅變盞美術館的“話事人”。
負責召集這次聚會的河野元昭也怕喝烈性白酒再把桌上這三人當場“送走”幾個,所以他也站在大德寺主持高田明浦的一邊,說道:“高田主持說的對,我們都不是小孩子啦,歲月不饒人,爲安全起見還是少喝點清酒吧,再者一會兒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喝多了也沒法談事情了。”
藤田美術館館長東條正男聽到自己喝白酒提議被二人否了,也不再堅持,但是嘴上卻說道:“河野,說到聚會你也太摳門了吧,每年聚會我和高田主持安排的時候可去的都是我們當地最好的娛樂場所,載歌載舞,喝花酒大大的,你每年可沒少花姑娘。怎麼今年你當東道主聚會安排的地點如此偏僻,酒菜如此寒酸,這也太摳門了吧!”東條正男邊說邊用手指了下這張二米長一米寬的小桌上零星的幾個小菜。
河野元昭聽了東條正男的話並沒有表現的不好意思,而是淡定的笑了笑,再次將酒杯端起來,“喝了這杯酒,我告訴你們二位今天在這裡秘密聚會的原因,屆時聽完我說的,我想你們一定會爲此感謝我的,乾杯!”
東條正男一聽就知道河野元昭肯定不會在下雨天,又是在東京的遠郊,如此偏僻的地方無緣無故的喝酒,所以他聳了聳肩膀,衝着坐在他對面的大德寺主持高田明浦說道:“高田大師,我們喝了這杯酒,然後看河野這老傢伙的葫蘆裡倒底賣的是什麼藥!乾杯!”
高田明浦也舉起酒杯,“乾杯!”
三人將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
“啊!沒想到這種鄉村野店也能有如此清洌上成的清酒和美豔的老闆娘,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可惜河野要談事,要不然這老闆娘確實是一個尤物!”東條正男乾了杯中酒後感慨地說道。
“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熟女!”高田明浦也在一旁感慨道。
在這裡說一下日苯的佛教是不戒酒肉和婚嫁的,其實除了中國(這裡應該包括港澳臺)以外的東南亞的佛教都不戒酒肉和婚嫁,他們信仰的是小乘佛教,而中國那位玄奘老和尚去天竺(印度)取回來的是大乘佛教經典,大乘佛教要戒的東西請參考西遊記中的唐僧。
再說說這個大德寺。
大德寺是日苯禪宗的文化中心,被中國人所熟知就是大德寺出了一位叫一休的和尚,就是中國八十年代引進的日苯動畫片《聰明的一休》的男主角,一休的真名其實是一休宗純大師,當年便在大德寺修行。當年的一休宗純大師也是娶妻生子甚至還納了幾房小妾呢!
“好了,酒也喝完了,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吧?!”東條正男這個急性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