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長公主【新年快樂】
未央宮前殿側翼，劉徹處理公務的內書房安靜無人，正殿的朝會還沒散。
霍去病踏着晨光來到書房外。
劉徹未至，進入書房有僭越之嫌。
他在書房外的長廊駐足。
霍去病是個內心豐富的人，獨處也不會覺得無聊，在廊道上閉目養神如雕像，順便在意識裡推演兵家戰陣。
最近幾年，他一直都在爲登上戰場做着準備。
並時刻期待着那一天的到來。
遠處很快響起腳步聲，劉徹頭戴高冠，皇袍加身，在一衆侍從簇擁下走到了近處。
霍去病雙手前探相合，執禮道：“臣見過陛下。”
劉懷也有一身修行，這種香料能單憑氣味對他形成影響，本身必是稀有少見之物。
對方行事周密，連殺朝中重臣均能得手，所圖必然不小，不是一個夏婕能做到的。”
劉徹道：“事情原因，霍侍中已告知過朕，那兇犯藏在府內，以異術控制了府內女婢，假代其身入府躲藏，與府上他人無關。”
天子修行，得國運加身，事半而功倍，強盛無比。
平陽公主哂道：“他不過是我門下女婢之子，我還不至於因爲他專門來宮裡一趟。
午後的陽光還好，清澈明媚。
劉徹的身形只比常人略高，但不怒自威，氣沉如山。
平陽公主沉默片刻：“如此，那霍去病還算知道進退，若他敢胡言，我定不饒他！”
此外，兇犯夏婕等人出入長安，都有驗傳等物……這些疑點，皆可供後續追查。”
“被抓的是東院的一個僕婦，平素在府內並無異常。”
劉徹身後的紫氣濃重，與國運相連，不可分割，難以撼動。
劉徹看見殿側的廊道上，平陽公主隨在內侍身後，儀態雍容。
伱懷疑他們中的某一個有問題？”
他收回視線，重新來到自己的位置批閱奏卷。
“不，若真和汝陰侯有關，兇犯反而不該躲在侯府，其他一些佐證也能印證，此事應與汝陰侯府無關。”
只有如此，才能讓他知道敬畏。”
“臣確實有此懷疑，因爲只有對等的收益，才值得他們冒這麼大的風險。暗害北軍中尉，總歸不會是爲了製造恐慌這麼簡單。”霍去病道。
報訊的小吏壓低了聲音，道：“但那僕婦昨日確是顯露了身手，大異平常，看來十分兇戾……是有些問題的。
她進入書房，看了眼首位的劉徹，自行來到其右手側入座。
要知道自古以來，驅下不嚴，最終多受其害。
有些人奴僕出身，陛下莫要高估了他們市井市儈的心思，一旦有了機會他們會拼命抓住，絕不放手。陛下就算要用他，也要讓他知道，有些事不可僭越，否則就要承擔他承受不起的後果。
霍去病條理清晰，娓娓道：“最重要的一點是躲在暗處的人，連續行兇，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你懷疑暗中還有人。”
“晨起時，暗衛那邊已送來消息，朕知此事。”
午後她就收到城內送來的消息，霍去病強闖侯府，行事跋扈。
小吏走後，平陽公主午睡了一會，下午才從城郊回到長安，徑直入宮求見皇帝。
內書房。
劉徹哈哈大笑：“此言過於偏頗了，去病的心思全都用在自身的精進之上，唯期望戰場殺敵爾，絕非你所說鑽營市儈之人。
劉徹執筆批覆完手上的奏摺，擡頭看向霍去病：“你覺得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聽過送消息的人敘述，平陽公主默然不語，臉上看不出多少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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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霍去病擒獲的兇犯是誰，確定有問題嗎？”平陽公主清清冷冷的問。
“陛下明鑑。
“因爲……北軍中尉很可能就是他們的目的。
劉徹莞爾道：“去病不僅未曾編排你府上的人，且判斷此事和侯府無關。他說侯府應該也是受害的一方。”
書房裡，霍去病和劉徹先後落座。
不過兇犯身死以後，屋內還發現了另外兩具屍體，其中一個正是東院的僕婦，可見兇犯是冒充的，不是我們侯府的人。”
平陽公主道：“好了，你退下吧。”
一刻鐘後，她離開未央宮時，扭頭看了看宮內深處皇后衛子夫的住處，對身畔的侍從說：“你看，我身邊的女婢有多厲害，不僅自己成了皇后，連她的子侄也敢到我家裡來抓人了。”
又道：“那霍去病可曾編排構陷過我府上之人？”
書房裡很安靜，只有董旭和另外兩個隨侍站在門口，隨時等候召喚。
劉徹也覺得霍去病的判斷很有說服力。
劉徹批閱奏本之餘，起身來到窗畔，眺望外邊的景色。
其次劉中尉身死時，曾被人以一種特殊香料暗算，先進入了昏迷狀態。
“臣打算同時從幾個方面入手調查，首先是那夏婕的修行頗有特殊性，體內陰氣濃重如厲鬼。
“原有三個人選，一個是讓北軍副將郭繼加官一級，頂替劉懷。另一人是淮陽侯徐哲，還有衛卿舉薦的張次公。
“你回去讓劉內侍徹查此事，凡關聯者一律杖斃，決不輕饒！”
我來是想問問，事情查的如何，畢竟牽扯到我府上的人，若不問清楚，我心裡不安。”
平陽公主蹙了蹙眉梢，閉口沒再說話。
“他們共殺了四個人，臣重新查看四起被殺者的案卷，多是朝臣，文武皆有，地位也有高有低，看似沒有規律，但臣以爲另外被殺的三個人都是煙霧，只有劉懷纔是他們真正的目標。”
她看了眼劉徹：“此事可以先放下，但這幾年陛下對霍去病是不是過於縱容了，他連我的府邸也敢闖，以下犯上，難道陛下不準備責罰他嗎？
長安城郊的一處莊園，高牆碧瓦，庭院深深。
“爲什麼這麼說？”
門口傳來董旭略顯尖銳的嗓音。
平陽公主是劉徹的親姐姐，劉徹即位後，平陽公主便被稱爲長公主。
劉徹拿起矮席上的奏卷：“兇徒藏在侯府，你有何判斷，懷疑與汝陰侯有牽扯？”
平陽公主徐徐道：“確是入宮少了，這城內的人怕是已經將我忘了。”
劉懷等人被殺，看似錯綜複雜，情況詭異，但霍去病並未被案情本身所迷惑。
隨行的內侍以董旭爲首，都在門外駐足。
霍去病平聲靜氣道：“臣以爲那兇犯未必是主犯。”
平陽公主在城郊也有宅邸，圈了諾大一片地方，周邊山澗清澈，景色秀美。
“迎長公主駕！”
————
“阿姐和汝陰侯的子嗣早夭，這兩年多在城外靜養，入宮卻是少了。”劉徹心分兩用，執筆在奏本上寫下批閱，口中溫言道。
劉懷身死，陛下打算讓誰來接替北軍中尉？”霍去病道。
“哦？”
“不用拘禮，進來。”
君臣兩人在書房談了大概一刻鐘，霍去病才告退離開。
劉徹沉聲道：“暗中的人想掌控北軍，控制我長安城的部分勘察防務？”
冬日的中午。
來傳訊的小吏三十上下，是劉內侍的親信，斟酌着詞彙：“那霍侍中不僅強行闖入侯府，態度也很蠻橫，還拘押了劉內侍和我等。”
他此次查出侯府內藏兇犯，也是幫侯府肅清了隱患。無過有功，朕爲何要罰他？”
他直接跳出了案情，從對方這麼做的目的和收益的角度來看劉懷被害，從混亂中找出了另一個方向。
劉徹略作沉吟：“繼續說。”
劉徹聽出她話中有話，啞然道：“長公主入宮，是爲了霍侍中昨日進入侯府緝兇之事？”
“臣奉命徹查謀害北軍中尉劉懷的兇犯，昨夜追到了汝陰侯府……”霍去病一五一十的道。
在修行了騰蛇實意法以後的霍去病看來，劉徹的氣息愈發深不可測。
劉徹打量了他一眼，似乎在觀察他突破九境後的力量，笑了笑：“何事？”
平陽公主笑了笑：“這個不出我所料，我來之前就在想，我對僕從向來要求極嚴，斷然不至於有人如此大膽纔對。”
報訊的小吏吃了一驚，俯首跪地，身軀不自禁的有些發抖。
平陽公主臉色微沉：“即便是冒充的，那兇犯是如何入府的？
她若想對府內之人不利，我的安危豈不是也要受其所脅？”
下午，平陽公主回到城內的汝陰侯府，吩咐劉內侍：“你持我拜帖，邀山陽侯來我這裡一趟。”
“唯！”
劉內侍遂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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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