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之前那一箭射空，李素也曾想過其去處，畢竟太快了，加上他的注意力又在對方身上，並沒有在意箭的去處。
卻沒想到，那一箭最終落在的位置，卻是這裡。
酆都城外。
舊城，毀了。
徹底破碎了，如同中心被投擲了一顆炸彈一般，從內向外，炸開。
不光是那能夠容納數萬人的城池毀掉了，附近四周圍的地皮都被削了一層。
現場，可謂慘烈至極。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剩下的殘垣斷壁中，位於中心的那具屍體。
是駐守外城的那名大羅境，他死了。
不得不說，這個大羅，真是倒了血黴，那射偏的一箭但凡歪一些，他估摸着都能逃過一劫，可好巧不巧，他剛好就站在了射日箭的路徑上面。
事實上，哪怕換個招數，就算直接命中，他都不至於如此。
畢竟大羅境生命力是很強的，輕易不會死去。
可偏偏，射日箭法不一樣。
這是專門爲了殺伐而生的招數，拋棄了一切多餘的東西，僅僅只追求一擊必中，必中必死。
某種意義上，這是一種即死性的招數。
就是李素分身那般強大的生命力，也一樣扛不住，所有相連的細胞，在一瞬間就死去了。
這也是李素只有分身的情況下，不想和對方碰面的原因。
此箭速度極快，光陰也沒辦法讓其駐留。
大道不在，李素僅憑分身想要擋住，難度太高了，哪怕聖人至高也不好使。
畢竟，它真的太快了。
等你看着他出招的時候在防禦，攻擊就已經打中你了。
想要對抗，李素必須得提前發動聖人至高，形成領域才行，但那樣一來消耗會非常大，以他目前的身份而言，根本沒辦法提供那麼多的能量讓他持續不斷的施展聖人至高。
難怪那傢伙當時臉色就變了，雖然說論地位他要高得多，可莫名其妙射殺自己人，這事兒恐怕不好交代。
別的不說，這可是箭法啊。
其它神通，還可以波及，還能誤傷。
這玩意，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沒有。
畢竟，射出去之前，它就會鎖定目標，而一旦瞄準了目標，這箭可是會拐彎的，帶有自動追蹤的功能，根本就不存在誤殺的可能。
而這，也深刻的體現出了，厄運的可怕。
爲什麼修士即便知曉氣運，掌握使用氣運的招數，也極少會用？
就是因爲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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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好運庇護，真沒什麼。
畢竟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會好運連連，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普普通通，修行也是如此，普普通通才是絕大多數的人常態。
相反，厄運就不同了。
沒有人會希望厄運臨頭，特別是修士，對於厄運這種事情，更是避之不及。
活的太久了，身上因果太多。
一旦厄運產生，那絕對是毫無疑問的噩夢降臨。
就比如說這掌握射日箭法的十億道境一樣，必中的一箭，不但出了岔子，還打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不僅如此，隨後更是連自身都出現問題，直接走火入魔，道基大亂。
正常情況下，這些本來都是幾乎不可能的概率事件，但卻莫名其妙的就成了。
這很可怕，非常非常可怕。
看着殘破的外城，裡面死了不少人，不，應該說絕大多數都死了。
即便說只是千萬道境，那也就是大羅，是太乙面層無法想象的存在，臨死一刻的掙扎，也不需要多久，只要一秒就足以產生巨大破壞。
舊城的破壞，和射日箭法沒有關係，是那被一箭射殺的大羅，死前掙扎導致。
也不是什麼瘋狂的舉動，大抵上就是一口氣提了起來，卻沒能安穩的落下，結果，炸了。
那由內而外的大爆炸的源頭，就是因爲那名大羅境。
雖然一些隔得比較遠的，實力強大的，躲過了一劫，剩下的，則基本全部都死在了裡面。活下來的人數，恐怕不會超過一百，並且絕大多數即便活下來了，恐怕也受了極其沉重的傷勢。
面對這一幕，李素不由吸了口氣。
老實說，酆都的事情雖然不大，但解決起來無疑會有些麻煩。
這裡的麻煩，不是說這些人棘手，而是一旦他下場後，這羣人背後的組織也會隨之行動。
他目前的情況，事實上並沒有太多精力被糾纏在這裡。
九天帝尊他們已經離去很久了，以他們的能耐，出事的可能性應該不大，大概率應該是被什麼事情給耽誤了。
因此，一旦他們回來，下個階段的計劃就要提上日程，所以他不能被這裡的事情給拖住。
卻不想，一次出手過後，他什麼都沒幹，事情自己就搞定了，不光如此他還順帶發現了上古洪荒闡教的大佬，十二金仙之一的太乙真人。
這一波，妥妥說得上是血賺。
面對這個情況，即便說對方身後的組織察覺到了，派人過來，恐怕也不會覺得和酆都這邊有關吧。
山坳那邊他雖然出過手了，但隨着將戮仙劍意收回後，剩下的可就都是射日真意了。
沒錯，將陣法破壞的力量，並不全是他的戮仙劍意，兩大極招相碰之下，不但戮仙劍意破碎了，射日真意同樣破碎了。
因此略微佈置了一下後，屬於他留下的痕跡，基本被他給徹底收回了。
當然，光是山坳那邊的情況，還不足以證明什麼，可在加上酆都城這邊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對方就算來人，恐怕也不會懷疑是外人動手，只會覺得是那掌握射日大羅的傢伙背叛了吧。
至於理由，也很簡單。
太乙師兄的頭蓋骨。
這可是一件大寶貝啊，特別是對於掌握邪術的傢伙而言，價值無比驚人。
能主動吸收生靈怨，製造出沒有任何副作用的壽命赤液，簡直堪比人蔘果樹，蟠桃樹這種頂級大藥。
因此，對方一旦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恐怕第一時間要做的就是將那射日大羅給找出來。
酆都這邊，對方或許也會查探一番，但注意力絕對不會集中在這裡。
畢竟，那射日大羅並沒有死，而是真離開了，且離開的方向，留下了不少的痕跡，這無疑足夠讓他們混亂一陣子了。
至於說能不能迅速將人找到，李素只能說，很難。
畢竟射日大羅太跑的方向，剛好是導致他一箭出錯，整個天地大道都亂成一鍋粥的地方。
當然，這個舉動，他是故意的。
理由之一，自然是爲了甩掉李素，道韻混亂之地，追蹤人的難度無疑會大大提高。
理由之二，則是混亂之地，氣運自然也亂，被攪成了一鍋粥，這對被厄運纏身的人無疑是最好的庇護所，深入那裡，無疑會大大的影響自身因果，降低厄運對自身的殺傷力。
因爲上述兩個理由，自然而然也就提高了那個組織想要找他的難度，起碼短時間根本找不到對方。
起碼，三五年之內應該很難，哪怕那個組織擁有聖人，也難。
畢竟神話界與異族敵對的當下，突然又新的沒有派系的聖人冒頭，自然會立刻引來關注。
太乙師兄的頭蓋骨的確重要，但卻不至於到讓聖人不惜暴露自己的程度。
畢竟，壽命這東西，對聖人而言，那就真的只是調劑品了，事實上放在極限大羅面前，除非是出現問題的那種極限大羅，不然也沒多少吸引力。
倒是十億道境，這東西吸引力真不小。
不光是壽命問題，還能恢復青春，年輕有多重要之前也說過，生機越多，生命越旺，生命越旺，修行自然也就越快。
特別是十億道境，這個需要無數歲月不斷累積修行的境界，就更是如此。
想到這裡，李素都不僅爲那傢伙一陣默哀，居然直接燃燒氣運，也不知道對方這會兒後不後悔。
不過，說起來他運氣真不錯啊。
剛好回來，阻止了針對自己的壞事。
隨便出了次手，結果對方把一切責任都攬過去了，他一點事情沒有不說，還順帶撿了個至高戰力回來。
嘶.！
你還別說，這運氣，還真好啊。
不由自主，李素想到自己吞掉的邪靈氣運，或許不一定是對方倒黴，而是他運氣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