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堆骨灰前,我蹲下身子伸手在其中來回的翻,同時抓起骨灰不停的在手裡搓着,衆人都注意到了我的異動,狗子跑過來,看着我正一臉疑‘惑’的仔細在骷髏骨灰中來回翻着,不免有些奇怪,他不解道:“你在幹什麼,難道這骨灰裡藏着金子不成?”
我這時候已經將骨灰翻了一遍,但還是沒有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拍了拍手上殘留的骨灰,然後對狗子說道:“狗哥,你記不記得我之前給你們說過,這種陳銅鎮屍的邪法,在骷髏的百會,神闕,膻中三處‘穴’位,都分別有一枚桃木釘,但這屍體已經成了骨架,也就是說它的身體內,還有倆枚桃木釘,但我剛纔翻了一遍卻沒有看到,這可真奇怪,難不成也被李保生砸成了碎末,也不對啊,桃木本就堅硬,而能做成桃木釘的桃木,質量肯定更非比尋常,又怎麼能砸成沫,這也不對啊。。更多最新章節訪問: 。”
我頓時生出了一絲疑‘惑’。
狗哥撓了撓頭,說道:“我之前忙於打這東西,並沒有多留意,而且這東西渾身都畫滿了紅‘色’的符咒,也看不清楚,我去幫你問一下其他人吧。”
但結果其他人都和他一樣,並沒有發現什麼桃木釘,無論是吳經緯,還是耳聞過這一邪法的我,都疑‘惑’不已。
這時候趙羌卻忽然走了過來,他說從那一隻被狗子打斷的‘腿’骨頭裡,找到了一隻蟲子的殘骸。
我們連忙向他手裡看去,只見一隻已經被砸癟的蟲子,正躺在他手裡,外形如蝗蟲,雙眼赤紅,綠‘色’的柔軟‘肉’身,還能看到一雙已經斷了半截的翼翅。
我和峰子大驚,居然是墓煤蟲!我腦海裡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而這段空隙,吳經緯也將找到出口的消息告訴了衆人。
衆人都是歡呼不止,‘欲’整裝待發。
看着大家高興的樣子,我一時間竟有點不忍心宣佈我們之前發現的秘密,那個銅錢鎖。
吳經緯也看了看我,宗瑜,峰子三人,見我們三人都面有難‘色’閉嘴不言,他無奈之下,只好開口說道:“此地墓室出口已經被我們找到,但大家先別急,我要先說一件事情,事關生死,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不知情的狗子等人看吳經緯一臉的鄭重,也感覺將有大事發生,都停了下步子。
吳經緯掃視了衆人一圈,開口道:“出口處有機關封鎖,需要鑰匙方纔能打開,而我要告訴大家的,就是這出口鑰匙,它就是這十二具骷髏頭頂上的銅錢,只有將其鑲嵌進牆上銅錢對應的模子之後,出口才能打開。”
狗子聞言,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吳經緯話裡包含的意思,立刻便說道:“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事情呢,不就是一枚銅錢麼,剛纔那具骷髏頭頂的銅錢還在,直接拿過來開‘門’不就行了,用得着這麼興師動衆麼。”
我見吳經緯已經開了話頭,便看了看狗子,又看了看面前除去我們四人之外的其他人,說道:“情況就是吳前輩說的那樣,狗哥說的也沒錯,機關並不難,只需要銅錢放進去就能開啓,可現在,那裡一共有十二個銅錢模子,也就是說得十二枚銅錢,才能開啓機關,打開出口。”
狗子五人譁然,皆臉‘色’大變。
“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需要將剩下這十一具骷髏頭上的銅錢全部都取下來用來打開‘門’上的機關,也就意味着這十一具骷髏都會復活?”趙羌臉‘色’有點蒼白,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的‘肉’都在‘抽’搐,剛纔戰骷髏的時候,他出的力僅次於狗子之下。
“對。”我鄭重的點了點頭。
出人意料,五人並沒有出現我意料中的暴走,反而都很安靜的陷入了沉默,耷拉着臉面,眉頭皺成一團,彷彿都在思考着對策。
這一路走來,各種危險接踵而至,我們也克服了一關又一關,直到現在,對危險似乎都有些免疫了。
看衆人都默然,我閒暇之餘,開始回想之前在那具骷髏的骨灰裡發現的東西。
骷髏被李保生砸成骨灰之後,裡面一覽無餘,什麼都沒有,更沒有桃木釘,而陳銅鎮屍法沒有桃木釘是根本無法施展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桃木釘的作用,本是用來堵塞人體掌管‘精’氣神的神闕,膻中,百會三處大‘穴’的,斷絕一切殘留的生機,之後在頭顱頭旋的地方鎮壓銅錢,身體畫之符篆,方纔能鎖陽招‘陰’,予之通靈。
但世界在發展,時代在進步,一切都在慢慢向前發展,這些傳承下來的秘法,‘陰’陽陣,也都在被後人不斷的開發,研究‘精’簡。
陳銅鎮屍,再後來曾被一個‘陰’陽鬼才開發出了新的,更爲簡單的施展手段,那就是以己養屍,以自身的‘精’氣神,直接通入屍體,達到桃木釘的目的,且效果更爲強盛。不過這一招對己身傷害極大,畢竟‘陰’陽分割。
但是有了墓煤蟲,這一切就都不一樣了,那隻可以融合‘陰’陽的奇異生物,根本就是天生爲了這一個邪法而生的,直到現在親眼見過了這東西,我都還是有點不相信它的存在,畢竟它顛覆了我多年來的世界觀。
想到這裡,我心裡開始有了一些解決這問題的雛形。
吳經緯肯定是不知道這個的,這時候他似乎也沒有了辦法,看着一個個眉頭緊鎖的人,他只能說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一部分人在骷髏復活的時候將其引開,另一部分人則趁機打開機關,待‘門’開了之後,再來接應那幾人,只要過了‘門’,再想辦法制服骷髏。要麼就是一個一個來,逐個擊破,不過這樣我們這羣人是承受不了的,所以還是第一種方法,雖然風險較大,不過成功的機率也大,大家商量商量就行動吧,否則夜長夢多。”
吳經緯說的言簡意賅,情況一下子變得明瞭了許多,衆人商量之後,確定了第一種方案。
“不,等等,我有辦法了。”這個時候,我開口說道。
衆人本來都已經失去希望,但爲了活下去,還是準備和骷髏殊死一搏,但我的話都讓他們一怔,面上都燃起了一絲希望。
吳經緯也是臉‘色’變了變,問道:“什麼方法?”
我看了看衆人,此時他們都盯着我看,爲了讓他們徹底明白和了解,我準備從頭講起。
我讓峰子將他那一隻墓煤蟲拿了出來,衆人都是一臉震驚。
我說道:“你們大概都對這東西有一點了解,它能溝通‘陰’陽,有時候甚至能用於‘陰’婚,通靈。而我要說的,就和它有關。陳銅鎮屍,少不了桃木釘,而剛纔在那一堆骨灰裡並沒有發現它的任何蹤跡,反而卻發現了一些“墓煤蟲”的殘骸,而在那批唐三彩中,也出現過墓煤蟲。這就說明,這樁邪法用的並不是傳統的方法,而是另一種新方法,這種方法我以前有所耳聞,但那時候我還並不知道“墓煤蟲”這一個生物,所以也並不知道其原理,但現在,我確定了,這裡的這十二具骷髏,用的就是那種新方法,叫做“陳銅祭血”。”
“陳銅祭血?”衆人聽的都是一頭霧水,顯然都沒有聽說過這四個字。
我只好繼續說道:“這類似於一種祭祀,我之前還奇怪,爲什麼這個墓主人要將這邪法的載體‘弄’成骷髏幹架,一般來說,都是人剛死纔是製作這邪法的最好時機,可這墓主人倒好,完全違背常理,用的已經化掉血‘肉’的骷髏,但現在一想,一切就都在情理中了。這人的血‘肉’消失後,沒有了阻擋,骷髏能更好的和墓煤蟲結合,達到預期的效果。”
吳經緯皺了皺眉,這些東西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一時間產生了點懷疑,但他眼光毒辣,見多識廣,一句話就點明瞭破法的要害:“那麼照你這麼說,只需將每一具骷髏體內的墓煤蟲‘弄’出來,這邪法就失去了作用?”
“正是這樣。”我答道。
李保生聞言,忽然說道:“你這小傢伙說得輕鬆,你沒有對抗那骷髏,不知那骷髏的身體到底有多麼堅硬,那墓煤蟲又不會自己跑出來,要是慢慢將那骷髏的身體砸開來尋找的話,別說十二隻,就是再來倆只恐怕也受不了,我的手現在還在疼,抖個不停。”
骷髏的身體堅硬我自然知道,光看狗子那被反震而傷了的胳膊便能估‘摸’個七八分,我當然不打算硬碰硬,於是便解釋道:“你們誤解我的意思了,用蠻力顯然行不通,那墓煤蟲在骷髏體內定是藏在了某一節骨管裡面,這樣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要找遍這剩下的十一具骷髏,以我們的力量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所以我準備以陽‘逼’‘陰’,將那墓煤蟲‘逼’出來。”
衆人聽的都是一愣一愣的。
在場的除去我和峰子,宗瑜趙羌以外,都是盜墓老手,但我一個年紀輕輕的小輩一時之間說出來這麼多他們從未聽過的東西,除去狗子以外的所有人,都有點懷疑。我看他們猶豫思考的模樣,心裡忍俊不禁,直接便張口道:“話說再多都是廢的,我看還是直接動手吧,一試便知。”
這間墓室正廳內堆放的大多都是一些風水用具,‘陰’陽書籍,可見墓主人生前要麼就是一個風水‘陰’陽師,要麼就是極喜歡這類玩意兒,故此死後也收藏了衆多東西在墓裡爲他陪葬,因此我很快就找齊了破這個“陳銅祭血”所需要的東西。
八個盛滿水的青銅碗(因爲用水太奢侈,所以換做了‘尿’),八個細鐵棍,一把堪輿測地尺,倆把小鏟子,一碗硃砂,一支筆,還有一碗我的血。
東西蒐羅完畢,我便開始佈置陣法。
這個陣,名叫“‘陰’陽引”,原本是風水中用來替人選墓葬址地用的,此時被我縮解了許多,用來‘逼’引墓煤蟲。
首先是確定四象方位,此墓‘穴’堆放的風水用具幾乎應有盡有,羅盤也不缺,因此測定方位之後,我便定了一個原點,因爲我雙臂不能用力過重,因此讓狗子峰子等剛好八人分別在震、兌、離、坎、巽、坤、乾、艮八個方位量出八尺八的距離,然後用鏟子挖一個深約半臂的深‘洞’,緊接着分別將八個盛滿水的碗蓋好後放入其中,蓋上土將其埋沒。
同時我在那細鐵棍上拿‘毛’筆蘸上硃砂和我血‘混’合起來的液體繪上解符篆,‘插’入八個碗上層的土壤中。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靜靜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