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和周董開了幾句玩笑，算是緩和了略顯尷尬的氣氛，接着他摸了摸肚子：“算了，不說這該死的神功了，咱們先吃飯吧，順便聊聊正事兒。”
“對了，王叔，讓人給我送塊手錶過來，就那塊……百達翡麗吧，就是我和我媽一起定製的那塊，你知道的。”
等王叔到門外聯繫手下送表過來的時候，王總隨手把江詩丹頓的殘骸掃到一旁，然後對楊昊解釋道。
“其實吧，你別看我戴的表都是幾百萬、上千萬的名錶，實際上我這人平時挺低調的。”
他說着又拉周董背書：“周董，你是瞭解我的，你說我平時是不是特低調？”
周董都快哭出來了，但作爲一個好好先生，他還是硬着頭皮點頭：“是，老王你就是這點不好，太低調，改都改不過來。”
楊昊看得都想笑了，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眼前這位王總可算是名聲在外，無論是在網上還是網下，他的作派都絕逼跟‘低調’沾不上邊。
不過從剛纔的短暫接觸來看，這人也算不上什麼壞人，至多就是個有錢燒得慌的頂級闊少。
如果非要說他有什麼毛病，那就是他老爹太有錢了，搞得他不需要任何奮鬥，也可以坐享其成，所以活着沒什麼目標，卻又目空一切。
總之一句話，這位爺就是典型的閒得蛋疼，還非常孩子氣，卻偏偏自以爲有個性、很成熟，壞是肯定談不上的，但好也絕對算不上。
看明白這點以後，楊昊對這位王總倒是沒什麼惡感了，也犯不上，這天底下的有錢少爺多了，只要不招惹自己就行。
王總此時繼續展示自己的‘低調’，就見他擡起腿，指了指腳上的黑色高幫休閒鞋：“giuseppezanotti，剛剛上市的新款，這雙不算貴，一萬八軟妹幣。”
接下來，他又指了指褲子：“versace，去年買的，這條我非常喜歡，所以買了一打，每條差不多也就一萬塊吧。”
然後他扯了扯外套，正準備繼續介紹，結果楊昊插嘴了。
就見楊昊聳了聳肩，笑道：“行了，王總，不用繼續介紹了，你看看我，這也是一身名牌啊。”
他也依葫蘆畫瓢，站起來從鞋子說起：“咯，你看我這鞋，阿迪達的，褲子呢，普希金的，衣服，克林頓的，皮帶嘛，葉利欽的。”
噗哧！
周董笑出了聲：“哈哈，這小品我看過，本山大叔和丹丹大嬸演的那個啥是吧，楊老弟你這是故意損老王呢，其實他就這毛病，明明是真的低調，結果說着說着就變成高調了。”
王總竟然也沒生氣，還自我反省：“對對對，我害就害在這張嘴上，老是把想說的意思給表達反了，其實我是真的低調，楊昊同學你要相信我啊。”
楊昊也樂了：“呵呵，我信，真的，我相信你是低調的，如果你不明碼標價的話。”
王總聽了他的揶揄，卻理直氣壯的解釋：“我剛纔之所以要說說這些衣服、鞋子的品牌和價格，就是想要證明我的低調嘛。”
他又擡起腿，指着那雙一萬八的鞋子說：“比如這雙鞋，沒錯，在普通人眼裡，一萬八買雙鞋子，確實貴得離譜。”
“但貴不貴其實是相對的，他們覺得貴，那是因爲他們沒錢，可如果你去問一個年入百萬，甚至千萬的人，這鞋貴不貴，他卻覺得不貴。”
“對於有錢人來說，一萬八的鞋子，在他們的消費比例中，也就跟普通人買一雙一百八的鞋子差不多。”
“而無論是有錢人也好，普通人也罷，只要他們拿來買鞋子的錢是合法收入，那就是光明正大的消費，憑什麼要被那些仇富的人進行人身攻擊呢？”
說到這裡，王總一拍腦袋：“抱歉抱歉，一時激動，說到仇富上面去了，其實我想說的意思是，以我所能支配的財富，穿一萬八的鞋子，是真的很低調了。”
“好些還沒有我有錢的公子哥，都是非頂級定製時裝和鞋子不穿的，相比之下，我全身上下除了手錶值錢一點以外，其他的加起來還不如一個高級一點的gucci包包值錢，你就說我低調不低調吧？”
王總說完，直勾勾的盯着楊昊，想要聽到他的答案。
楊昊淡然一笑：“呵呵，王總，我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話，你着相了。”
王總聽了一愣，皺起眉頭：“着相了？這是佛家的說法吧，你小子就別裝高深了，有話直說吧，我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和你交個朋友。”
他坦言道：“因爲我覺得你和我那些酒肉朋友有點不一樣，雖然我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但你就是不一樣，我喜歡你。”
噗！
周董再次笑噴了，楊昊則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乾咳道：“咳咳，王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真的是個直男，謝絕搞基。”
王總聳聳肩：“開玩笑我不介意，但你知道我的意思，來吧，繼續說說‘着相’吧。”
楊昊笑道：“也許你之所以覺得我與衆不同，是因爲我對你無所求吧，正所謂無欲則剛，我對你沒什麼利益訴求，自然就顯得和其他人不同了。”
王總動了動嘴皮子，似乎想說什麼，但楊昊繼續道：“至於我爲什麼說你‘着相了’，自然是因爲你看似應有盡有、隨心所欲，實際上內心卻很困擾，也就是佛家說的‘有執念’。”
“比如說‘低調’這個事情吧，你之前跟我解釋那麼多，不就是想要向我證明你是低調的麼？”
“但其實在我看來，這些解釋大可不必，無論你是穿一萬八的鞋子，還是穿一百萬，或者是十塊錢的鞋子，這些都不重要。”
“因爲這些都是表象，而你的內心如何認知，纔是真正有意義的，如果你認爲你是低調的，那麼穿再貴的鞋子也是低調。”
“反之，你就是穿最便宜的鞋子，也一樣得不到心靈的平靜，這就是所謂的‘着相了’。”
楊昊最後攤開雙手，很裝逼的笑笑：“所以王總啊，低調不低調，真的有那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