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然用手一指,一道金光捆住黃袍怪,現在要殺死黃袍怪,只在喬然一念之間,但喬然明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殺死黃袍怪的肉囘身不難,想要抹滅他的元神,憑他現在的修爲難以辦到,貿然殺了黃袍怪,只怕爲自己結下一位難纏的強敵。
“磨蹭什麼,快快殺了本大王,省得受你折辱!”
黃袍怪被喬然折磨的不成人形,喬然淡淡一笑,黃袍怪的本命內丹失去約束,連忙飛回到黃袍怪體內,黃袍怪三年來無時無刻不在召回自己的本命內丹,卻始終有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黃袍怪得了內丹,也是精神一振。
“奎木狼,我不想殺你,卻也不能輕易放你離開,不如就把你困在羅剎西海三百年如何?”
奎木狼大急,喬然說得出做得到,要真被困在這漆黑一片的羅剎西海海底,還不如一刀殺了他來的痛快。
“莫要囉嗦,快些殺了我就是!”
喬然搖頭,“殺了你的肉囘身,你元神自然逃脫,憑你的修爲,用不了三五十年,自然能煉出一具不輸現在的強橫肉囘身,倒不如鎮囘壓你的元神更好!”
“看你修的也是玄門功法,心思卻如此歹毒,哪裡有半分仙人氣度?”
喬然也不理他,就要動手鎮囘壓,奎木狼沒想到喬然油鹽不進,就是一條潑皮光棍,他也只有認栽,“且慢動手,你放我一條生路,我把無月洞讓給你,還有我那手下幾百弟兄,也一併歸你如何?”
奎木狼眼巴巴地看着喬然,喬然卻伸手一揮,化氣爲鏡,鏡子裡清清楚楚地映了出來,奎木狼的手下除了戰死的以外,剩下的人馬全都歸順了扶風洞,至於那無月洞的地盤,也已經一分爲二,一半落入了青元子手中,剩下的一半自然歸扶風洞所有。
奎木狼半晌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喬然已經佔了他的洞府,他恨得牙根癢癢,偏偏小命握在對方手裡,他也無可奈何,奎木狼想了想,“也罷,你想怎麼樣,儘管直說便是,只求能放我離開。”
“立下血誓,歸順與我,我自然不會爲難你,不然的話,我便奪了你的內丹,將你元神鎮囘壓海底,奎木狼星宿擅離職守,一兩日倒也罷了,若是三五個月都不見你的蹤影,犯了天條,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後果。”
喬然的話好像尖刺一樣扎進了奎木狼的心裡,奎木狼實在想不通,這小子年紀輕輕,心思如此縝密,若是等他修爲大成,那還了得?
無奈之下,奎木狼只好答應喬然的條件,喬然倒也不怕奎木狼反悔,血誓是魔族的無上契約,就算是血海之主也不能違逆,奎木狼神通再大,若是起了反心,喬然轉念之間就能讓他灰飛煙滅。
等奎木狼立下血誓,兩人相視一笑,喬然揮手撤了禁制,“奎木狼星君,多有得罪,若不是你實力大損,我絕不是你的對手!”
奎木狼嘿嘿一笑,搖了搖頭,“敗了便是敗了,奎木狼技不如人,輸的心服口服。”
“在下喬然,乾正子不過是一個化名罷了,喬某有一事不明,奎木狼星君乃是天庭正神,不經玉帝准奏,私自下凡,可是觸犯天條的大罪,五百年前星君便下凡作亂,攔截鬥戰勝佛一行的去路,今日難不成是重演當年的舊事?”
奎木狼臉上浮現怒容,“觸犯天條又如何,就算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我也不懼。”
喬然聽奎木狼說完,暗暗點頭,奎木狼倒是個有情義的,原來他下凡作亂,本就是應了九九八十一劫難,得了玉帝恩准。
那披香殿的侍女下凡投胎,成了寶象國公主,本來與奎木狼有一段孽緣,做了十三年夫妻,生下兒女,卻被淨壇使者一起摜殺,奎木狼怒極,非殺了豬八戒泄憤不可,但淨壇使者乃是應天命求取真經,西天如來佛祖護佑,奎木狼想報私仇,根本找不到機會,他心中苦悶,終日在天庭飲酒,喝的酩酊大醉這才罷休。
好不容易得了空隙,奎木狼便偷偷下凡,佔了無月洞,做幾日妖怪,倒也逍遙自在,快活的很,“喬道友,世人都說神仙好,我卻覺得做神仙無趣的緊。”
奎木狼悲憤欲絕,只是報仇無門,越說越是消沉,只恨身邊沒有美酒,不然的話一定會喝個一醉方休。
“姐夫,你怎麼纔回來,要不是那青元子說你還活着,我和姐姐就要到處尋你呢!”
蘇小小看喬然進了扶風洞,連忙跑上前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蘇淺統領上千妖怪大破無月洞,和青元子平分了奎木狼的地盤,蘇小小看姐姐大展神威,更不肯離去了。
奎木狼雖然心中悲痛,但被喬然困了三年,多少磨練了心志,倒也不敢多做逗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再不返回天庭,說不定玉帝真要派天兵天將拿他回去,只好聽從喬然勸說,重返天庭。
“幾年不見,你們的功力也增進不少。”喬然一眼望去,就知道蘇淺和蘇小小實力大漲,無月洞死了不少妖怪,蘇淺和蘇小小自然要奪取他們的妖丹。
蘇淺哼了一聲,她有心和喬然較量一番,但喬然看上去高深莫測,她始終猜不透喬然到底修煉到什麼地步,沒有十足把握之前,她只好耐下性子。
“那是自然,姐姐教了我修煉的法門,厲害的緊呢,姐夫你要不要試一試?”
蘇小小心中得意,她修爲尚淺,蘇淺怕她貪多嚼不爛,妖丹反噬之力厲害非常,只讓蘇小小吸了一些小妖的妖丹,就算如此,也抵得上她十年苦修了。
喬然笑着搖了搖頭,“有青元子的消息麼?”
蘇淺起身,讓開正中的主座,“來過一兩次,都是打聽你的消息,聽說你還沒有回來,就又失望離去。”
“青元子道友,乾正子來訪!”
喬然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青元子正在山上苦修,聽見喬然的聲音,吃了一驚,連忙排下陣勢,迎接喬然上山。
“乾正子道友,三年來你杳無音訊,貧道心急如焚,當日情勢緊急,貧道逼不得已,只能自己逃命,三年來,無時無刻都在想念道友,萬一道友因此遇囘難,貧道恐怕此生都無法安心了。”
喬然心中暗笑,青元子和虯兒仙幫了自己一個大忙,要不是他們纏住奎木狼,奎木狼實力削弱不少,他還真不一定能困得住奎木狼,更不能借奎木狼的本命內丹來磨鍊自家上清囘真氣。
虯兒仙死後,他的妖丹自然被喬然奪取,至於他的魂魄,也被喬峰拘了去,不能墮入六道輪迴,喬然倒是覺得有幾分對不住他,青元子對此一無所知,反而對喬然感恩戴德。
“青元子道友費心了,那黃袍怪果然了得,我與那廝爭鬥三年,不分勝負,後來趁他不備,逃了出來,只是經此一役,黃袍怪元氣大傷,想必三五十年之內不會再來羅剎西海興風作浪了。”
青元子倒吸一口涼氣,奎木狼的實力他可是親自領教過的,合他們三人之力,也不過和奎木狼勉強打個平手而已,喬然竟然獨自一人對抗他三年,實在讓人刮目相看。
“乾正子道友法力通玄,貧道是萬萬不及,既然道友歸來,那無月洞的地盤自然歸道友所有,貧道得了虯兒仙的人馬和地盤,已是心滿意足,萬萬不敢再覬覦了。”
三年前,喬然答應青元子,奎木狼的地盤可以分一半給他,但喬然實力如此強盛,青元子可不想平白樹一個強敵,虯兒仙手下幾百妖怪都歸了他,他的實力早就今非昔比,不想再佔無月洞的便宜。
喬然笑着搖頭,“青元子道友何必推辭,本該將無月洞一分爲三,我三人各佔一份,只是虯兒仙不幸隕落,讓人惋惜,道友若再推辭,就是瞧我不起了。”
青元子再三推辭,喬然只是不許,青元子這才只好答應下來,青元子自視甚高,除了喬然,扶風洞幾千妖怪在他眼裡不值一曬,喬然這般大度,青元子這才真心有幾分服氣。
“道友臉色不大好,看來上次受傷不輕,三年時間仍然未曾痊癒啊。”
喬然修爲精進,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青元子雖然傷了奎木狼,但自己受傷更重,傷了元氣,三年來青元子潛心修煉,還是大不如從前。
青元子苦笑搖頭,“九天雷劫將近,我卻遭此大難,看來此生與仙道無緣,貧道倒也不計較,只是那天劫難逃,沒想到修行千載,終究難捱這灰飛煙滅之災。”
喬然默不作聲,以青元子的修爲想要渡過雷劫,幾乎是九死一生,“道友,何不效仿通海大聖,尋一處僻靜所在,再逍遙百年,倒也落個自在。”
青元子何嘗沒有想過,他的水上神通雖然不弱,但那通海大聖卻是異種水猿,自幼在海中生長,天生以海中魚蝦爲食,就是在海里待上個三五百年,也是無礙。青元子卻不能和他相比,他是金色錦鯉成精,金色錦鯉體質嬌貴,青元子開了靈智,煉成一身水上神通,現在要他重歸大海,實在是爲難他了。
“罷了,既然在劫難逃,也不用躲躲藏藏,貧道當年雲囘遊四海,曾經遍尋法寶,想要藉助法寶之力渡劫,可惜靈寶難尋,幾百年功夫也只得了一件寶貝,現在渡劫無望,貧道與道友十分投緣,以道友的修爲,不出三百年,定要渡那九天雷劫,貧道此生飛仙無望,道友卻福緣深厚,這法寶就一併送給道友,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青元子大限將至,心中淒涼,不過總算除了奎木狼,眼看虯兒仙隕落,青元子再也沒了爭強好勝的心思,他把洞中珍藏的寶貝拿了出來,交給喬然,青元子這麼做另有一番算計,喬然得了他的好處,他洞中這些妖怪,喬然自然責無旁貸,也算是給兒郎們一個交代了。
喬然明白青元子心中所想,他本不想結下這因果,等青元子拿出寶貝,喬然卻立刻改了主意。
“混元珍珠傘!”
青元子拿出一把長傘,傘上穿了無數珍珠寶貝,金線繞成“裝載乾坤”四字。
當年封神大戰中,威名赫赫的魔家四將阻住姜子牙去路,後來受封四大天王,輔弼西方大教,廣目天王魔禮紅掌中便是這混元珍珠傘,端的是厲害無比,撐開混元珍珠傘,天地無光,日月昏暗,姜子牙麾下無數大將都折在混元珍珠傘下,沒想到卻落在了青元子手中。
“道友真是好緣法,竟然得了這等寶貝,就憑這把混元珍珠傘,道友渡劫有望啊!”
喬然忍不住讚歎,借了混元珍珠傘之力,青元子渡劫的機會大了何止一倍,青元子卻搖頭嘆息,“可惜這把寶傘只是一件殘品,貧道苦心揣摩多年,尋了無數能人異士,也不能恢復寶傘的本來面目,貧道時日不多,只好將他送給道友,道友若能修復這寶傘,將來定是道友一大臂助。”
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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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然暗叫可惜,如果這把寶傘真是當年封神大戰的法寶,憑喬然現在的實力,再借助這寶傘之力,說不定立時就能渡過九天雷劫,登臨天庭,既然是一把殘品,威力大減,還不足全盛時的十分之一,不過畢竟是上古靈寶,喬然打開青金奇眸,寶傘落入他眼中,光芒大作,果然是一件好寶貝。
青元子看混元珍珠傘射囘出異象,也是暗暗稱奇,“道友,看來這混元珍珠傘與道友有緣,今日便送與道友。貧道沒有幾天日子了,倒也心無牽掛,只是那一洞兒郎,還望道友多多照拂。”
喬然知道青元子一定會這麼說,不過他既然接了混元珍珠傘,自然要投桃報李,再說扶風洞現在家大業大,也不差青元子這幾百號人馬,“道友儘管放心就是。”
得了寶傘,喬然回到扶風洞,他曾經在雨師堯的法器圖錄上見過這混元珍珠傘的樣貌,可惜雨師堯飛昇上界,帶走了法器圖錄,喬然就算有心恢復混元珍珠傘的本來面目,也是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