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身體僵硬,眼前這個努力散發着荷爾蒙的男人,在她這裡,就像是洪水猛獸一般,她抿緊嘴脣,手指不由得攥緊身下的牀單,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以忽略這場即將到來的情事。
韓昭雪親吻撫摸了半天,卻見身下的女人越發的僵硬,剛剛那一頭血氣方剛的勁兒,突然就像是被人從頭頂澆了一盆冰水一樣,冷卻下來。
他強硬的捏起她的下巴,陰着臉道,“睜開眼看着我。”
白素擰起眉,有些疲憊的看向他,“媽跟囡囡都在隔壁,你聲音能小點嗎?要做就快點。”
韓昭雪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把自己憋死,他咬牙憤恨道,“能不能給點反應,姦屍呢?”
白素忍無可忍的將他從身上推下去,“你要我給你什麼反應,像古代深宮的女人等待皇帝臨幸一樣伺候着你?然後又被你像唾棄妓女一樣譏諷一番嗎?韓昭雪,你別太過分!”
過分?這特麼到底是誰過分!
上個牀渾身緊繃,不知道的還以爲他乾的強搶民女的勾當,他可沒興趣對着一具“屍體”禽獸,以前挺乖巧的一隻小白兔,怎麼現在變得這麼牙尖嘴利!
他對白素雖然沒有什麼情深似海的感情,但是兩人結婚這麼多年,“白素是他妻子”早就在他腦海中根深蒂固,即便他不見得有多待見這個妻子,但至少面上還是極盡和諧。
白素幫他照顧着整個韓家,讓他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投入自己的工作,同時又無微不至的照顧着他的飲食起居,講他所有的喜好跟厭惡掌握的一清二楚,就連在牀上,也是溫順的不得了。
他除了介懷當初跟白素結婚的緣由,白素無論是作爲一個妻子,還是作爲一個母親跟兒媳,簡直完美的讓人挑不出毛病。
可是現在這個挑不出毛病的好妻子變了,她對他早就沒有了當年的那份耐心,跟他在一起,更多的時候是在敷衍,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就是看出來了,才覺得渾身都不得勁!
瞧瞧現在說這話,又是‘臨幸’又是“妓女”,這半年來白素在外面的世界也沒少受“薰陶”,這都多虧了慕雲澤那位“體貼”的老婆乾的好事!
她不給白素灌輸什麼女人經濟獨立的信息,不慫恿白素出去找工作,又給她提供崗位,白素能接觸到那麼多烏七八糟的人?能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這種“白素被帶壞”的心理,一旦形成,就讓他惱恨得咬牙切齒,他完全不記得他當年沒少口出惡言埋汰白素,尤其小時候不懂事,那幫狐朋狗友們老是埋汰跟在他後面拖油瓶一樣的白素是他小媳婦的時候,更是沒少將氣往白素身上撒。
他見不得白素總是唯唯諾諾,小心討好韓家所有人的模樣,可是當她真的變了,他卻又憋屈的不行,盯着白素的眼神,就差把人給捅出兩個窟窿來。
白素被他瞧得心裡一顫一顫的,生怕這混蛋幹出什麼禽獸事兒。
事實上,韓昭雪還真沒有幹過幾次禽獸事兒,這人總是一副社會精英範兒,就算生氣,也保持着涵養,也就在她面前毫無遮攔,有些不入耳的話,說得那麼自然而然,大概真的是厭煩她到了一定的地步。
唯一的兩次禽獸是兩人新婚之夜,他喝多了酒,惱恨這段包辦婚姻阻絕他跟許安顏在一起的可能,將所有的怒氣發泄在她身上,讓她剛剛新婚,就發燒進了醫院。
韓家老兩口還以爲韓昭雪血氣方剛不知節制,卻不知道他是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白素身上,儘管那是因爲酒精的催化。
白素沒有在老兩口面前提起一句,卻足以讓韓昭雪良心難安,也導致白素很長一段時間,對這種事情都有些排斥,後來有了囡囡之後,情況纔好一些,韓昭雪明顯也是儘量避免白素再想起那那會兒的禽獸行徑,所以在牀上,一直都很積極的調動白素的情緒。
可即便這樣,當韓昭雪露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白素還是一瞬間就想到了那晚的事情,渾身的寒毛都倒豎起來,一臉戒備的盯着韓昭雪。
這種如臨大敵的姿態,讓韓昭雪頓時心頭火起。
她那是什麼眼神?難道擔心他會用強不成?
韓昭雪幾乎要給氣岔了氣兒,偏偏那件實事讓他此刻有那麼點底氣不足——就算喝醉了,那親手事兒也是他乾的。
他翻身從白素身上下來,繃着臉扯過被子蓋在身上,硬邦邦道,“睡覺!”
白素輕輕鬆了口氣,伸手關了燈。
房間一暗,韓昭雪的心頭也冷靜不少。
他向來敏銳,白素的變化,他不是沒有察覺,他不阻止,只不過是覺得那些小打小鬧,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如今白素見識多了,眼界開了,明顯不再以他爲天。
他以前特看不慣白素這種以夫爲天的封建小女人行徑,可是如今她真的將注意力從他身上轉移開了,他突然覺得哪兒都不對勁兒,偏偏這種事兒,他跟誰都說不得。
韓昭霖那個臭小子天天兒不着家,他跟慕雲澤雖然已經冰釋前嫌,但早已經回不去往昔的親密,以他的性格,也不願意解釋當年那件事,畢竟那是所有人都努力忘記的。
季墨……因着跟慕雲澤的疏遠,似乎也沒有以前聯繫那麼頻繁了,扳起指頭數來數去,韓大總裁突然發現自己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飯局上那些酒肉朋友,根本就不往數裡搭。
不管他在外面如何風光,關上門沒有一個“你有故事,我有酒”的朋友,也是一件特煩悶的事兒。
越想心裡就越煩,偏偏白素在旁邊睡得安安穩穩,呼吸都變得綿長起來。
韓昭雪氣不打一處來,他在這兒糾結來糾結去,她倒好,倒頭就睡,這還是以前那個白素嗎?!
他伸手想將她推起來,但是手碰到她的肩膀的時候,卻是將她往懷裡摟了摟,白素不太舒服的扭動了一下身體,韓昭雪手指鬆了鬆,等她睡着後,不解恨的在她嘴脣上咬了一口,閉上眼,摟着人堪堪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