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青峰，扶仙會館，楚天對着靠山老祖恭敬一禮。
三天前在無盡魔域，楚天可謂是到了窮途末路，即便他能擊退第三個天魔宗的抱丹後期強者，卻不可能擊退天魔宗第四第五甚至第三十個太上長老。
再加上天魔宗已經將無盡魔域通往外界的通道關閉，即便他將生死劫界的那滴血炸裂，都絲毫無用，最多也就是炸出一個恐怖的黑洞將自己也給吞噬罷了。
若不能找到關鍵的空間節點，他是不可能出去的！
但卻不想，山猛到來，一拳轟退天魔宗的太上長老，接他回家……
這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尤其還是，在回來路上他曾聽聞一個消息，靠山老祖江無虛站在天魔宗魔海之前，一人獨挑整個天魔宗，天魔宗卻無一人敢應戰！
更是感慨頗深，說實話他與靠山老祖並不熟悉，這也只是第四次見面而已，先前數次回到青峰，但他卻因丹田受損，雖然有着冰鳳精血，但那時的他並不能確定自己一定能好。
所以自覺愧對靠山老祖，沒有來這裡請安。
但靠山老祖卻真的給了他師傅，甚至是父親的感覺，無論是一開始的贈送靠山心經，還是那十瓶陰煞之氣，在京都他獨闖趙長陵壽誕之時，更是送上一頭蛟龍作爲彩禮，爲他撐腰。
三天前，在他被天魔宗舉宗追殺的時候，一肩獨挑天魔宗，爲他這個不成氣的徒弟，去要一個交代！
這份厚重師恩，他怎能忘？
靠山老祖點頭，一揮手桌子上浮現了三個儲物袋，道：“這是天魔宗給你的賠償，一件半極品靈器的長刀，百萬上品元石，以及三瓶極品療傷丹藥。”
楚天沒有忸怩，收了三個儲物袋，知道靠山老祖也不在乎這些東西。
以靠山老祖如今的境界，放眼天下，能入他眼的東西，恐怕不多了。
心頭猶疑，他在那扇魔門之後，看到過一些東西，此時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隨後瞭然，他都知道的東西，靠山老祖怎會不知道？
更別說，百年前靠山老祖還曾大鬧天下，舉世皆敵了，世上他不懂的東西，也和能入他眼的東西一般，真的不多。
楚天問道：“師尊可知道我在天魔宗看到了什麼？”
不出楚天所料，靠山老祖的確知曉某些隱秘，看他一眼，徐徐點頭道：“我感受到了那縷氣息。”
只不過此時靠山老祖的神情頗有凝重，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楚天一眼，確認他的境界以及修爲，讚歎道：“你的成長，比我想象的快一些。”
他說道：“所以這個世界的某些隱秘，你也該有資格知道了。”
楚天沉默，自從打破那道魔門，看到那座天魔洞裡的東西之後，他的心緒就一直不寧，此刻恭敬聆聽。
靠山老祖道：“你應該聽說過飛昇的說法嗎？”
楚天點頭：“傳言四大家族之所以能夠和十大宗門並列，就是因爲他們的老祖，是自上古之後第一批飛昇的存在，所以他們有着仙人遺贈，故而才能長盛不衰。”
“但我很懷疑世間是否真的有仙，或是飛昇之後，又該到哪裡去，莫非在我們這個世界之上，還有另外的世界不成？”楚天疑惑。
靠山老祖示意他坐下，桌上一壺清茶悠悠，水汽嫋嫋，他說
道：“關於你的生死劫界，還有四大家族，十大宗門，以及天底下所有勢力所擁有的小世界，與這個世界的關係，你怎麼看？”
楚天一愣，他在四大家族中看過諸多古籍，此刻回道：“凡俗中有一種混沌爆破的說法，意爲整個宇宙最開始是一個極小的奇點，當能量達到某種程度後奇點爆炸，這纔有了現在的世界之說。”
“修煉界的說法也有些相似，世界的本質是混沌，在混沌之中才有世界誕生，而我們所處的世界就是混沌衍生的最大世界，那些小世界則是在無數機緣巧合之下，由混沌碎片衍生而成的。”
“就如我的生死劫界，據我猜測是因爲上古那位渡生死劫的存在，尋到了一抹混沌本源，故而纔在生死劫下形成這個世界的。”
“因爲我們所處的大世界是混沌主體誕生的，而那些小世界則是細小的混沌本源形成的，故而可以算作主與次的關係。”
“我們所在的世界爲主，那些小世界爲次，混沌互相吸引，可虛空中卻有莫名斥力，就如我們這個星球圍繞太陽旋轉一般，那些只存在於虛空中的小世界，實則也是在不斷圍繞我們這個世界旋轉。”
靠山老祖點頭，道：“這麼說，倒也不算錯，只是，我們這個世界，當真是混沌衍生的最大世界嗎？”
楚天沉默良久，給靠山老祖與自己分別倒上一杯茶後，道：“所謂仙界？”
靠山老祖抿了一口茶水，嘆息道：“上古是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諸多天驕人物輩出，甚至抱丹之上也不乏少數，生死劫者比比皆是。”
“而在那時，渡過生死劫者，是該去往虛空最中心的仙界的。但在那時我們這個世界卻太過強悍，出了數個即便在仙界都堪稱老祖級的人物，他們不願去仙界仰人鼻息，就自立門戶，搶奪仙界本源，企圖將我們的世界煉造成萬古諸天第一界，引萬界來朝。”
“但這是仙界所不能允許的，故而才爆發了那場堪稱毀天滅地的諸神之戰。”
“那一戰驚天動地，乾坤動盪，山河倒卷，虛空湮滅，甚至還有混沌衍生……據後世能找到的隻言片語的記載，那一戰之後我們這個世界被打崩了，本來我們世界在無數虛空世界中號稱第二大世界，僅此於仙界之下。”
“可那一戰之後，我們這個世界的土地不足原來的百分之一，許多混沌本源被分散出去，被仙界與其他世界的大能奪取，且因我們這個世界不敬，也被仙界大能齊齊封印，今後不許有仙人誕生。”
“故此，從上古至如今，修爲最強橫者也只是抱丹大圓滿，而從無渡過生死劫之人？”楚天問道。
靠山老祖點頭：“封印的起初五百年還不算強烈，依舊有些天縱絕資之人渡過生死劫，且也願意向仙界臣服，故而仙界才大開天門，接引他們進去。可五百年後那個封印就逐漸顯效，任你天資絕豔，任你道法萬千，都始終渡不過生死劫，任何敢嘗試者，除卻如魔天那樣的幸運兒能夠保住性命，都必死無疑。”
“生死劫生死劫，不生則死，到如今，已變成真正的死劫了，再無一絲生機可言了。”
靠山老祖嘆息。
楚天沉默，忽然道：“我在那座魔門之後，看到無盡屍骨，在那些屍體表面，有好似蟲子一般的魔氣涌動，察覺到人氣後凝聚成人形，朝我撲來。它們的眸子之中沒有一絲其他的色彩，
有的只是對鮮血的渴望，好似生來就是爲了殺人吞食鮮血一般。”
他看向靠山老祖，有一分怒氣了，道：“我曾在四大家族的某些古籍中看過，這應該是真正的天魔，沒有一絲善念，充斥的全都是負面的情緒，他們陰森、狡詐、恐怖、嗜血，是從最邪惡的深淵中誕生出來的東西，是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爲什麼……天魔宗會有這些東西？！”
靠山老祖搖頭道：“這並不是真正的天魔，那只是天魔宗所培養出來的殘次品天魔，他們沒有智慧，有的只是天魔的嗜血，真正的天魔比他們還可怕十倍，甚至還能變化成人樣抓住人心裡最深處的陰暗，從而逐步吞噬一個人的心智。”
“四大家族古籍記載，在上古之後，我們這個世界還發生過數次幾乎滅絕的戰鬥，與妖鬥，與人鬥，與魔鬥……其中天魔入侵是最嚴重的，甚至就連十大宗門都險些滅絕，所以上古之後修煉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發現天魔就立即屠殺，不留後患。”楚天眸光殺機大綻，任何見過那副場面的人都不會平靜，萬里枯骨，詭異而瘮人的紅色妖光，如餓狼見到食物一般不要命的朝他撲來，哪怕是曾身經百戰的他，見到那副場面心頭都不禁升起顫慄的感覺。
他說道：“所以，我們應該召集其他九大宗門，將天魔宗給摧毀了纔是，就算不滅天魔宗，也至少要逼他們將那個魔洞給摧毀！”
但是靠山老祖卻是不屑冷笑：“你當真以爲，其他宗門，也會乾淨嗎？”
楚天一愣，不知道什麼意思，靠山老祖緩緩說道：“天魔是禍，但同樣也是唯一的機會啊。”
“在上古之後絕天地通，渡不過生死劫，就算是抱丹大圓滿都只有五百載壽元，再突不破更高境界。但是在天魔之劫中，很多被天魔侵體的人竟然以另類的方式突破了抱丹境，成就靈仙之位。”
“這，如此大的誘惑，怎能讓衆宗放棄，渡生死劫唯一的機會，延長壽命的唯一機緣，那羣壽元將近的老不死，怎能甘心？”靠山老祖譏諷，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搖頭道：“只是其他宗不可能如天魔宗般以人飼養天魔，天魔宗這個做法，實在……該死！”
楚天有些沉默了，饒是他沒有經歷過上古之後的天魔之劫，可從那個魔洞中見到的一幕幕，就足以讓他心驚了。
忽然想起陸道千師叔祖留下的那一幅最後的預言，九州大地皆是魔光，是否，指的就是這個？
“天地間任何有靈性的事物都有好壞善惡之分，但天魔卻是匯聚了所有邪惡的力量，如此極端的東西，是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十大宗門……這是在玩火！”楚天冷聲道。
“丘天歌前輩也不阻止嗎？”他忽有疑惑。
靠山老祖看他一眼，眼神頗有古怪，本是隨意收的一個弟子，卻不想竟然擁有如此顯赫的身世。
早在趙長陵五十壽誕丘天歌幫楚天出言之後，他就查探過楚天的身世，沒想到竟是那人的兒子。
此刻世人都以爲天魔宗是懼了他的威風，所以無一人敢出戰，還賠禮道罪，但卻只有他知，天魔宗是無力顧暇他，所以才只能賠罪罷了。
“丘天歌，或許等的就是那個時候啊。”
他慨然長嘆。
PS：三章到，這兩天有些累，不知道寫出來的章節怎麼樣，諸位有時間的麻煩在書評區評價一下，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