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
不知過了多久，楚天睜開眼眸，入眼之處是一片洪荒大山，遠處有恐怖獸吼聲傳來，天際有着大如重雲的巨獸飛過。
他咳嗽兩聲吐出一口黯淡的鮮血，此刻的他情況不是很好，在三大仙帝的連番攻擊下明.慧大帝給他留下的那張符咒被轟碎了，整個虛空都在沸騰，無數洪流捲動天下。
他雖有着天羅盤護體但終究實力太弱，在如此恐怖的洪流中難以自保，最後還是靠山老祖體內冒出一道金光帶着他遠走千萬裡的。
楚天神識放出來，掃蕩周邊數千裡，如被千萬柄小刀割裂的痛楚襲來，他感受到了一種神魂被撕成萬段的錯感。
如此恐怖的虛空洪流是可怕的，對他造成的傷害不僅是肉身上的，同樣神魂還遭遇了不可豁免的重創，實力不足萬分之一。
“仙帝，大帝……”楚天擡頭，嘆息一聲，能夠闖過帝劫的都是一個時代最絕豔的天驕，那等存在還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抗衡的。
最後一瞬，靠山老祖應該是認出他來了，雖然他有着奇仙閣的秘法改變了容貌改變了氣息，但在待他如子的靠山老祖眼裡，顯然不存在任何僞裝。
只是不知，今在何方？
楚天略有沉默，心頭有一股大怒，仙界五千年前打崩人間界絕天地通就罷了，而今趕盡殺絕，還光明正大的稱之罪界罪人，是誰給他們的名義誰給他們的無恥啊？
“吼——”
一頭巨獸衝來，帶有太古雄山壓頂的兇狂氣息，在它身前連空間都凝滯了，那是無比可怕的肉身力量。
妖獸，本來就是肉身強大的象徵，在同階之內人類跟妖獸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可這頭妖獸朝楚天衝來，一巴掌拍下那個弱小的人類，但結果卻並不是人類被拍成血霧，反而是那隻巨大的獸爪層層爆碎。
這頭仙王境的妖獸驚恐，知曉遇到了不得了的敵人，顧不得爆碎的獸爪，快速遠奔而去。
楚天回頭望了一眼，倒是沒什麼波瀾，天上一隻金雕躥下，銳利的爪子仿若能刺透虛空，驚起下方無數風浪捲動。楚天的髮絲被吹起，撩過它的爪子，頓時如刀切豆腐般，尖銳的爪子被切斷。
“嘎——”
金雕長嘯，帶有不敢置信的恐怖之色飛上九天，不敢再出現在那個人類的視線中。
“畜牲，竟敢一個人闖洪荒大山脈，簡直找死！”
有口吐人言的妖獸奔來，那是一頭渾身鋥亮的金豹，足有仙王巔峰的修爲，也當的是一方強者。
尚在老遠處凌厲的氣息便撕碎無數古樹巨石，刮的楚天臉頰隱隱作疼。
楚天眼眸微凝，擡起殘破的右手一巴掌拍去，頓時就將那頭不可一世的金豹給拍飛了。
“吼——”金豹怒吼，但卻十分的驚疑不定，隔着百里之距環繞着楚天奔跑可卻始終不敢近前，因爲楚天剛剛那一掌，已經震驚到了它。
“何爲畜牲，這是哪裡？”楚天咳嗽兩聲
，一襲黑袍上滿是星星點點的血跡，臉色頗有蒼白，他輕聲問道。
“畜牲，還敢反抗？”那頭金豹碎金色的眸子一亮，好似抓到什麼契機一般，朝着楚天怒吼，一股強大的音波之力攜帶着無數爆破的山石土木，成龍捲風之勢朝着楚天捲來。
趁他病要他命，這是妖獸世界中不變的真理！
“吼——”
楚天亦是怒吼，一頭金黃色的神龍自他口中竄出，破開龍捲風破開音浪最後直衝那頭金豹，將之推後數十里，骨斷筋折，金色的肌膚染血。
金豹大怒，滿是不甘，它爲這片山脈的最強者，怎麼可能容許其他生物在它頭頂放肆，更別說是一個人類了，誓死都要血戰到底！
然後，它頭頂之上楚天虛弱可卻毋庸置疑的聲音傳來：“我再問一次，誰是畜牲，這是哪裡？”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我是畜牲，這是洪荒大山脈，小的再也不敢了，本尊願爲大王坐騎，征戰天下不休……”金豹一個激靈，四腿都發軟了，瞬間跪伏在地了，膽顫心驚，痛哭流涕的說道。
因爲它能從楚天這句輕描淡寫的話中聽出輕描淡寫的殺意，它知道若是它再敢放肆的話，怕下一瞬就真的要死翹翹了。
而很明顯，在死亡跟投降之間，它還是很有分寸的。
楚天訝異，沒想到一個妖獸王者竟然會這麼不堪，難道他來錯世界了，不是士可殺不可辱的麼？
但能得到一頭免費的坐騎他顯然也是不會拒絕的，他眉頭一挑：“本尊？”
金豹顫慄更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討好說道：“是小獸，小獸……小獸剛剛嘴漏說錯，還望大王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跟小獸一般見識……”
楚天十分滿意，架起金豹就開始縱橫這片山脈。
“洪荒大山脈？這是仙界哪個地域？”
“仙界？這不是仙界啊，這是妖界。”金豹呆愣，隨後更加驚恐了，膽寒心跳，此時他終於知道楚天爲什麼這麼強了，感情這傢伙不是他妖界的那些口糧啊，而是從仙界偷渡而來的。
“妖界？”
楚天呆愣，他記得無法仙帝要帶他們去仙界中部的天仙殿參加最後的決戰啊，而當時他們已經到了仙界中部對立的虛空中的，怎會突然來到妖界？
他眼眸一凝，深呼吸一口氣，眼望天際的洪荒巨獸，耳聽八方的怒吼之音，難怪這片山脈的妖獸氣息如此強盛，難怪這頭金豹稱他爲“畜牲”。
人類稱妖獸爲畜牲，妖獸自然也稱人類爲畜牲，在仙界妖獸是被圈養的存在，即便有妖獸至尊也只是少數，且也並不能護妖獸一族的周全。
在妖界亦如是，人類的地位是低下的，甚至淪爲妖獸的口糧，妖獸一時興至，想殺就殺想吃就吃。
難怪那麼多妖獸對他肆無忌憚，看也不看就對他發動襲擊，難怪這頭金豹如此猖狂，原來他已不在仙界了啊。
登上一座山峰之巔，放眼整座山脈，難以言喻的兇狂氣息瀰漫了雲
霄，強大的存在一尊接一尊，妖獸的世界是原始的，蠻荒的，最爲崇尚廝殺和鮮血的。
雖然某些大族會造城開國，甚至也和人類一般創立宗門教派，但大多數妖獸卻是各自爲戰，身居洪荒大山中。
“那人類的地位呢，具體說說？”他沉默問道。
金豹心頭惶惶，原本它還有一分不甘，想陰楚天一把，引來強大的妖獸將之斬殺的。可現在卻是莫名有着由衷的懼意，能從仙界偷渡而來的存在，絕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人類，人類的地位極其低下，幾若是萬族的口糧。”金豹顫慄說道，豹眼偷看楚天一眼，發現並沒引起它這位主人的不滿，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人類是一個大種族，雖然一胎不多，但繁衍能力極強，一年便有一代，十年便能養出一個部落，百年便能誕生十萬人口。”
“所以百年便是一個收割期，你們每個百年就去屠戮人類中的部落嗎？”楚天眼眸一凝問道。
金豹一個顫慄，嚎哭道：“大王饒命，小獸身居洪荒大山脈中，所見過的人類都沒有幾個，更別說吃了。況且物競天擇，我妖獸在仙界也是你們人類的口糧啊，求大王手下留情，不要殺我，小獸以後改吃草還不行麼……”
“物競天擇……”
楚天喃喃，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妖獸吃人類是物競天擇，可人類吃人類呢？那又算什麼？
“帶我去最近的人類部落吧。”
一路疾行，據這頭金龍豹所說，洪荒大山脈是妖界南嶺的一處浩大山脈，縱橫妖界千萬裡之距，山脈深處有着數尊大帝級的妖獸至尊坐鎮，乃是妖界中一股不小的勢力。
所以這是一處巨大的險地，人類最多隻敢在大山脈外界遊走，並不敢深入其中。
金龍豹帶着楚天奔行，其間倒是沒有什麼波瀾，倒不是因爲那些妖獸忌憚金龍豹，而是因爲忌憚楚天。
只是它們忌憚的不是楚天的人類身份，反而它們以爲楚天是強大的聖級妖獸，故而才化成人形的。
也唯有聖級妖獸，才能收服王級妖獸爲坐騎。
妖獸雖然突破靈仙境界就可以隨意改變姿態，並不單單隻人形，化作千奇百怪都行，只是大多數妖獸還是更喜歡本體，所以並不會化形罷了。
唯有突破了仙聖的妖獸才自我感覺超凡入聖，想要異於其他妖獸，所以纔會變幻成人形罷了。
至於爲何會在千萬種形狀中選擇人類這種形狀，則是因爲在虛空萬界數百萬年的發展史上，無數先輩發現，人類的外形纔是最適合修煉與容納萬道法則的形狀。
在虛空萬界中一直有個未曾被證實的傳說，虛空萬界中最高等的種族，並非是神龍一族，而是人族！
“哼，天狼部落是想被滅族了嗎？竟敢獵殺我族子嗣？”
在楚天駕馭金龍豹來到洪荒大山脈外圍的時候，忽然偏頭看向遠方，在那裡，他察覺了人類的氣息。
PS：多謝書友的打賞。
（本章完）